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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昭想得心痒,翻来覆去把那封训斥人的信一连看了三遍,最后索性抬脚出了门一路往崇安侯府去了。
周川一脸哀叹地跟了上去。
等到了崇安侯府,已经是亥时了。林晚的小院子里还亮着灯光,卢俊昭站在墙头,目光幽幽地盯着林晚的屋子看了半晌。
周川隐在卢俊昭身后,夜里的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哆嗦,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不时拿眼睛瞟着卢俊昭的脸色。
隐在院子里的周明也似有所觉,三两下跃过高墙,稳稳落在卢俊昭跟前,拧着眉头,带了三分小心七分忧虑问道:“爷,可要小的去禀报姑娘?”
卢俊昭冷冷地瞥了周明一眼。周明缩了缩脖子,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连连朝周川使眼色。周川撇了撇嘴,无声无息地朝周明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周明只得憋了满肚子的担忧退到了卢俊昭身后,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卢俊昭的后背。姑娘说的话他可记着,若是爷再翻一回墙,姑娘那性子……哎,好好的爷怎么又想起翻墙这事儿来了?周明无奈又心焦地扯了扯自个儿头发。
卢俊昭隐在墙头,目光温柔地透过窗子注视着林晚的模样,嘴角轻勾牵出一抹轻柔的笑意来。
林晚此时正歪在榻上,手里捧着本杂书翻着,脸上的笑容恬淡而朦胧,看得卢俊昭心里软软的,又暖又痒。
许是卢俊昭的目光太过灼热,林晚有些诧异地朝院子外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却是什么也看不大清。
默了片刻,林晚放了手里的书,起身下了榻,走到窗子跟前探出脑袋又往古树遮掩的墙头直直地看了过去,视线正好与卢俊昭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卢俊昭心里一惊,有些心虚地朝林晚扯了扯嘴角,见林晚一脸的淡然,心里犹豫着,下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最后转身一脚踹了踹周明。
“愣着干什么?”
周明此时正心慌着,被卢俊昭一踢,忙不迭地跃下墙头,踉跄着脚步奔到了林晚跟前,目光躲闪着,语气里带了些心虚朝林晚支支吾吾地回道:“姑娘,小的,爷……爷没翻进来,就是站在墙头看了看。”
周川隐在繁茂的古树后头,听周明这么一说,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了下去,好在眼疾手快抓了个树干。等站稳了,周川忍不住跺着脚翻了个白眼,对着周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这死脑子,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林晚眼里划过一抹惊异,外头黑漆漆的,她还真没看清楚有几个人影。
林晚随即挑了挑眉,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站在墙头就不算爬墙了?”
周明嗫嚅着没敢搭话,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笑着。
卢俊昭闻言皱了皱眉,跃下墙头走了上去,隔着窗户瞄着林晚的脸色咳道:“阿晚,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让周明送过来的信,我看了。”
周川见状跟在卢俊昭后头跳下墙头,飞快地拉了周明退远了些。
屋子里的丫头听到动静也挤了过来,连翘瞪大了眼睛看着卢俊昭,差点就要叫出声来,被玉竹一把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秋梓看着卢俊昭一眼,又看了看林晚,朝朱槿使了个眼色,几人慢慢退了出去。
林晚看着卢俊昭眼里讨好的笑意,从脚底升起一股无力感来,揉着眉头训斥道:“看了就看了,大半夜的你又来爬墙干什么?”
“我就是想你了。”卢俊昭盯着林晚的眼睛,语气温和中带着缱绻情意。话刚说完,人也从窗子外头翻了近来。
林晚蹙眉瞪了卢俊昭一眼,转头一看屋里的丫头都退了出去,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指着要靠近的卢俊昭喝止道:“你回去!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是女子的闺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还爬墙?”
卢俊昭讪讪地笑了两声,眼里却流动着温柔情意,定定地看着林晚。“阿晚,我一闭上眼睛就想你,想得睡不着……”
“那也不能爬墙!”林晚恼怒地一脚踢了过去。
卢俊昭也没躲,任林晚踢着,眼里笑意弥漫,边讨好地笑着边解释道:“阿晚,你不能冤枉我。我没进来,我就站在墙头,就是来看一眼你,本想看一眼就走。”
“那你看了几眼了?”林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卢俊昭心虚地别开视线,咳道:“我就站了一会儿,本想等你睡下就走……阿晚,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就觉得心里头高兴。你刚才在看书?是什么书?你还笑了,笑得我,一时忘了要走……”
卢俊昭试探性地往前移了一步,伸手碰了碰林晚的手,握住了轻轻放在自己胸口,看着林晚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眸子亮如星辰,光彩四溢。“阿晚,你别恼,我一会儿就走。”
林晚手下是卢俊昭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似乎还有些急促,这跳动通过手掌传递过来,似乎能感染人一般,引得林晚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你赶紧走,我要歇息了!”林晚扯出自己的手,微微吸了口气,压下胸口有些急促的跳动,朝卢俊昭皱眉道,“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你不晓得让周明带个话?”
“那明天一早我去揽月楼?”卢俊昭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听说明天城隍庙有个庙会,我带你去好不好?”
林晚无力地抚着额头,瞥了卢俊昭一眼,郁闷地叹了口气,伸手推着卢俊昭,哼道:“你爱去就去!”
卢俊昭脸上的笑意乍然散开,声音低低地应了声“好”,趁林晚没注意低头吻了吻林晚的额头,转身就从窗户闪了出去。
林晚跺着脚瞪着黑暗中卢俊昭的背影,良久才呼出一口闷气,啪的一声关了窗户。
在外间瞄着里间的玉竹见卢俊昭走了,这才放开连翘,轻手轻脚地往里间去提林晚铺好了床,又到了热水拧了帕子递上去。
第二天一早,林晚朦朦胧胧地醒过来,由几个大丫头服侍着梳洗了,又陪刘氏一道用了早饭,让丫头们摘了新鲜花瓣,捣鼓着要制些胭脂,半点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秋梓看了看在院门口张望了半天的周明一眼,用手肘碰了碰玉竹,低声疑惑道:“我昨天仿佛听得卢将军说要到揽月楼去见姑娘?可姑娘这……你看周明还在门口急着呢。”
玉竹瞥了眼院门口,十分淡然地回道:“看姑娘心情。”
周明在门口转了半圈,眼见周川在墙头一个劲儿地跺脚使眼色,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瞄着林晚的脸色迟疑道:“姑娘,爷去揽月楼了。”
林晚蹙了蹙眉,看着周明哼了一声,站了片刻,却还是转身吩咐玉竹让人备了车,又跟刘氏说了一声,这才往揽月楼去了。
卢俊昭面容和煦如春风,一大早就到了揽月楼,钟掌柜见怪不怪地请了卢俊昭进二楼雅间,好茶好水伺候着。等林晚到时,卢俊昭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了。
“姑娘来了?”钟掌柜笑着迎了林晚进门,指了指二楼雅间,再打量着林晚,这笑容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卢将军一早就来了,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看样子心情还极好。”
“您管他干什么?”林晚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就是闲得慌。”
钟掌柜笑而不语,目光却带着欣慰。
见林晚上了楼,卢俊昭满脸温和笑意,上前牵了林晚的手,低声建议道:“我骑马带着你去?”
林晚无奈地皱着眉,没好气地回道:“人那么多,你是怕不够显眼?”
“那咱们慢慢走着去?”卢俊昭也不恼,脸上笑意依旧,
“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林晚呼出一口闷气,这死黑脸的主意没有哪个不离谱,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俩。
“阿晚……”卢俊昭错愕片刻,随即闷声笑了起来。“阿晚怕被人看见了?那咱们晚上再过去?听说晚上那边更热闹。”
林晚没理会卢俊昭,转而问起了先前的事:“你真去跟大伯父说郑姨娘的事了?”
“我就提了一句。”卢俊昭一脸坦然,“你不是不喜欢那个什么郑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郑氏了?”林晚气恼地跺了跺脚,拧着卢俊昭的胳膊数落道,“就算我不喜欢,你去管大伯父的内宅干什么?”
卢俊昭握着林晚的手低声笑道:“你别恼,这事,是我错了。”
“哎,算了算了,”林晚无力地揉了揉眉头,看着卢俊昭眼里的温柔情意又生不起气来,只得无奈地叹着气,扯了扯卢俊昭的袖子,低声劝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你做事情也讲点章法,别想什么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了,你好歹听一回……”
林晚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股让人心暖的柔软,这样的轻柔细语让卢俊昭心中溢满了缱绻情意,轻轻伸手圈住林晚,头挨着林晚的额头,笑着应了声“好”。话音未落,唇已经循着林晚的鼻尖慢慢往下,却克制着自己,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林晚的红唇,又迅速离开。
“阿晚,我晚上带你去看庙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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