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一月,很快便是冬至日,京城里有些冷清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各种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冬日特有的热闹。
林晚跟刘氏一直在慈寿寺住到了十一月末,中途又去了慈寿寺两趟,可寂悟仍旧是“访客未归”。刘氏连着几天都是苦着脸叹气,被林晚劝着止住了,但到底心里忧虑,又留了几天,最后只得先带了林晚回府。
崇安侯府府内一片忙碌,冯夫人同钱大奶奶都在归总各处的账务,要赶在腊八前理顺了,好安排各处的人回家过年,这事情就多了不少,两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
杨二太太自从被接回来,先前两天还沉默着,后头就越来越坐不住了。没出十天,杨二太太便去找林致青闹了一场,夫妻两个打成一团,还好被婆子们拉住了。二老爷林致青一气之下住到城外庄子上躲清闲去了。
崇安侯林致远更是忙,根本顾不上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只让林大管家减了林致青的月银,由着二房闹去!
“回太太,三姑娘过来了。”逸梅院中,刘氏正愁眉苦脸地同魏嬷嬷说着话,苗儿掀开帘子进来回了话。
刘氏眉头皱得更甚,随即无奈地叹着气,声音疲惫地吩咐道:“请三姑娘进来吧。”
林芝一路进了刘氏屋里,先朝刘氏屈膝问了好,脸上带着些关切和忧虑,迟疑着问道:“有些日子没见三婶和六妹妹了?三婶在外头住着可还好?”
刘氏对林芝勉强笑了笑,“都好!亏得你惦记。”言罢便转了话头,“你母亲怎么样?”
林芝怔了怔,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却没了说处,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明白刘氏是问的冯夫人。这段日子她根本就见不着嫡母的人影儿,想着便面色苍白地笑道:“母亲也好,就是快年底了,有些忙。别的事儿,也顾不上了……”说着眼圈便渐渐红了。林芝轻轻揉着帕子,低着头,说不出地柔顺。
刘氏却无暇顾及她,三两句岔开了话,又问起林芝的绣活来。
林芝待了一阵,心里越来越没底,眼里的笑意也渐渐装不住。她也知道外头有些传言,六妹妹跟三婶必定有些心焦,可她没办法!她都十七了,过了年就是十八,她的亲事嫡母半点没过问,她也只能抓着三房这根救命稻草了!再怎么样,林晚总比她好!她的事于三房不过也就多说句话,嫡母到底会给三婶和六妹妹面子!再者,她要求也不高。上回在袁家,她真没想到能见到那样出色的儿郎。王家五郎那样的,她也不敢奢望,可那袁三郎……
林芝想着,便止住话头,朝刘氏笑道:“多谢三婶教导。六妹妹在家做什么?正好我前儿得了副白玉棋子,想着六妹妹喜欢便一直留着。六妹妹若是得空,我今儿就给她送过去。”
刘氏笑得和善温婉,拉着林芝感概道:“这是你疼你六妹妹。她闲着呢,你去吧,姐妹俩也说说话。”
林芝忙笑着告了辞,出了屋门便吩咐随行的小丫头回屋找管事大丫头拿了东西,这才往林晚屋子去了。
屋子内,林晚正同玉竹对着各家铺子的账册,小丫头进屋回了话,说三姑娘来了。林晚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吩咐玉竹简单收拾了,自己穿上鞋子迎了出去笑道:“三姐姐怎么得空过来了?快进来坐!——连翘倒茶!”
林芝被林晚满脸温和地笑容笑得松了口气,忙笑着拉了林晚的手。“我一直都闲着,倒是六妹妹忙!”
两人说着进了屋,林芝将小丫头手里的匣子拿过来递给林晚道:“我前儿得了副棋子,想着六妹妹喜欢这些东西,便留下了。六妹妹可别嫌弃,比不得漱玉斋的东西!”
“三姐姐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我得了大便宜了,哪敢嫌弃啊!”林晚笑着打开匣子,手里轻轻摩挲着莹润光泽的白玉棋子,赞叹道,“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我都不敢收了!”
林芝心里一慌,忙摆手笑道:“六妹妹喜欢就好!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就算是我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林晚不着痕迹地看了林芝一眼,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也不再推迟,将盒子交给玉竹收了。
林芝顺着林晚身后看过去,目光触及到炕上的一沓账册,眼神暗了暗,心里闪过一丝酸楚和自嘲。回过神来才发现林晚一直笑着盯着自己,林芝脸上一热,心里慌了神,忙扯出笑容勉强道:“原以为六妹妹没事儿,没成想妹妹还要看这些东西。”
林晚顺着林芝的目光往后瞥了一眼,笑道:“不过是母亲让我学着理事,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哪里就轮得到我忙了!三姐姐上次说的那扇小插屏绣得如何了?”
见林晚转了话题,林芝勉强压下心里那股莫名而起的嫉妒,同林晚说了会儿闲话,最后自己也坐不住,带着丫头告了辞。
她原本想着外头那些传言到底伤人,林晚日子必定过得忧心,她想了一肚子的安慰话,可最终见着的却是林晚心平气和地学着管家理事。管家,呵,林芝自嘲地笑了笑,林晚比她小了近三岁,她却从未能跟着嫡母学管家理事!
林芝一路心绪复杂地出了逸梅院,茫然地在雪地里呆愣了半晌。
二房里,杨二太太正满心烦躁地在屋子里转着圈,转来转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指着林敏皱眉道:“你说,她从来没给你和你哥看过亲事?”
林敏讽刺地冷声一声,盯着翠竹喝道:“你聋了?没听到我的话?赶紧去拿盆银炭过来!”
翠竹瞥着林敏的脸色,木着脸往后缩了缩身子,迅速退到了门口,又抬眼瞥了眼屋内的两人,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沉默着往大房处去了。各房的银炭都有份例,二房非得多要,大奶奶必定不会给,翠竹想到此,手里捏紧了帕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银炭?怎么了?是你们屋里婆子比咱们府上其他婆子金贵呢,还是你们屋的丫头要比其他人金贵?都是一样的份例,别的地方好好的,偏偏你们屋里就嫌少了?真是不当家不知米贵!那银炭可是按银子论价,咱们家几代清贵,可比不得那些个豪富!”钱大奶**听了翠竹呆板的回话,头也不抬地冷笑了一声,一边指挥者婆子一边讽刺道。
翠竹木然地站着,良久才朝钱大奶奶行了礼出屋。钱大奶奶看着翠竹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转而看起了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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