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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佟雅萱心里为之一跳,双眼也不由得瞪到最大,看向林护卫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惊喜——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如今,她才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意。
不过,林护卫一直垂眸,故,他并未察觉到佟雅萱的改变,此刻,他依然在轻声说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又有几人知晓,若可以的话,谁又不愿意做一个良民呢?谁愿意将脑袋别的裤腰上,拿自己的性命去拼去搏……”
许是林护卫身上流露出来的哀伤情绪太过于浓重了,又许是在场每一个人皆有自己不得不为之去拼搏的原因,故,这句看似简单之至的话,却莫名地引得众人共鸣,就连佟雅萱也都不例外。
马车里笼罩着一股哀伤、沉重的气氛。
纵然如此,马车依然在继续往前行驶着。
一阵风吹过,送来路两旁油菜花特有的清香,更有几只颜色缤纷灿烂的蝴蝶一路追逐着飞进了马车,在马车车窗处停留了一会儿,仿若也被马车里的严肃气氛给惊吓到似的,又轻扇翅膀,悄然离开。
佟雅萱眨眨眼睛,深吸了口气,将满腹突然滋生出来的不知名的酸楚等情绪全部摒弃到一旁去,目光在马车外面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色和黄色的油菜花海洋里停留了一小会儿后,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轻吁了口气。
林护卫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遂半跪下请罪道:“郡主,是卑职越矩了,但请郡主责罚。”
“林护卫,这不关你的事。”佟雅萱摆摆手,道:“我只是听得你讲的这些,觉得你能获得今日的职位是有多么地不容易,我们这些娇养着长大的世家子弟们更应该向你们学习。”
林护卫愣了愣,不由得抬头看向佟雅萱。
恰于此时,一束灿烂的阳光,透过大大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恰好投射到佟雅萱身上。
今日佟雅萱依然是一袭简单的淡蓝色骑装,长发束了个巴尾,只以一枚玉扣扣住,除了挂在身侧的那两枚一绿一白的环形玉佩外,身上就再也没有其它的饰物,再加上佟雅萱身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威严的气势,乍一眼望去,倒是像极了世家贵公子一般,只令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暗赞其风度翩翩。
待到走近了后,才会发现这人不仅有着一张俊美的容貌,那皮肤更是白皙如玉,吹弹可破,举手投足间更是自有一番风范。
这样的人,明明是女子,但身上又有着男子都不一定具备的“霸气”。
是的,这,正是近一个月来,奉命前来保护佟雅萱一行人的林护卫最大的感觉。即使到了此刻,林护卫依然不明白为何佟雅萱这个明明应该是娇养着长大的贵女身上偶尔会流露出连他这个可谓是杀人如麻,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人都为之畏惧的冷酷气息。
而眼下,佟雅萱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再加上脸上那抹浅笑的神情,将她身上流露出来的不符合年纪的冷静、严肃、沉着等情绪全部抹除。
这样的情绪,才是符合佟雅萱年纪的……
不知为何,林护卫脑子里突兀地出现这个念头,虽转瞬即逝,但,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其实,只要这个念头出现过了,那么,即使它迅速消失,也会在他的心里留下浅浅的印痕。
佟雅萱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林护卫脑子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不过,林护卫的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流露出一种仿若压抑了许久,即将无法压制住,就快要爆发,伤到自己的同时也伤到其它人的绝望的恐怖情绪,那么,不论林护卫是想到了什么而有了这样的变化,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桩好事,不是吗?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们这一行人的安全还需要林护卫等人的保护……
“这么说来,林护卫,你在进宫做暗卫之前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武艺训练?”
“是的。”林护卫嘴唇蠕动了下,末了,还是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只是,此情此景,脑子里再次浮现过往的那些为了一个馒头,为了不被人欺负,为了保护自己亲人而像一只凶狠的野兽般和人撕杀、拼斗的日子,那一直压在他心口的那些沉闷且无法诉说的情绪,犹如被戳了一个洞的皮球般悄悄散去。
即使林护卫未讲出来,有着两世记忆的佟雅萱又岂能不清楚?正因如此,对于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已可谓是捉摸不定的未来,她也变得更加有把握了。
一念及此,佟雅萱起身,朝林护卫行了一礼,慎重道:“那么,往后,就一切拜托了。”
林护卫抬起头,眼底的惊讶一闪即逝,接着薄唇紧抿,一脸的肃然:“卑职奉陛下之命保护长公主、佟候爷和静雅郡主,理当鞠躬尽卒,死而后己。”
对于林护卫并未正面应诺此事,佟雅萱并不觉得意外。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边不停变幻的云彩,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江南靠近淮北,再远一些就是蒙国,那儿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洁白的羊群,那儿是天然的打猎场所,那儿的游牧民族居住在帐逢里……”
说到这儿时,佟雅萱眉头微蹙,思忖了下,又补充道:“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前那十多年,我一直待在盛京,从未离家,所有对其它地方的见识也只来源于书本,也不知有多少是‘闻名不如见面’的虚幻之物。不过,这一路的见识,却是令我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令我深刻地认识到以往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地狭碍。”
林护卫的嘴唇蠕动了下,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关,但那双望向佟雅萱的眼眸里却不自知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期盼和希翼:“静雅郡主,你的意思是?”
佟雅萱笑了笑,也不打算再继续和林护卫绕圈子了,微微点头,应道:“林护卫,这次去江南办妥事情后,我就打算改道往淮北而去。你是淮北人氏,自是知晓应该准备哪些物品,待到了江南后,文嬷嬷会去跟你请教一二,还望你不吝指点。”
林护卫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些翻腾不息的喜悦和激动等情绪,弯了弯腰,恭敬地应道:“这是卑职应尽的本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只是,一想起自己肩负的责任,林护卫脸上又流露出一抹为难:“只是,目前淮北发生了旱灾,若可以的话,郡主,你还是再晚一些再去淮北吧。”
“无碍。”佟雅萱摆了摆手,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场旱灾持续时间不会很长,且皇帝舅舅也已经派人到淮北那儿打探实情,并且协助当地官员处理此事,更下了打开粮仓赈灾的命令,所以无需太过担心,不定等我们抵达江南时,淮北的灾情就已经得到了解决。”
林护卫愣了愣,虽不明白佟雅萱有何仗而说出这般自信肯定的话语,但,不可讳言,佟雅萱这样的镇定自若的神情和态度,却是令他那颗不知飘移到何处的心也落回了原地。
“那就借郡主吉言了。”
国公府,西苑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明媚的阳光,透过未关拢的门窗的缝隙照射进来,慢慢地祛散了房里的阴暗,只令一直坐在那儿抚腮沉思的白冬瑶都不由得以手遮额,双眼微眯,吩咐白莲将门窗关上。
白莲期期艾艾地上前几步,眼底难掩担忧,劝说道:“大小姐,前段时间阴雨连绵,奴婢等人一直不敢打开窗户,以至于房间里的许多东西都生了霉,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味,难得今天是一个大晴天,就再敞开门窗吹吹风,可好?”
白冬瑶睁开双眼,定定地凝视着白莲。
白莲的头垂得更低了,就连身子也因为过于惊惧而微微颤抖着。
白冬瑶暗叹了口气,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失望,一脸疲惫地说道:“罢了,就如此办吧。”
白莲应了声,就准备离开。
这时,白冬瑶再次出声了:“这段时间,可有佟雅萱的消息?”
“并无。”
“齐王府呢?”
“也无。”
“刑部尚书府呢?”
“也无。”
“威远候府呢?”
“也无。”
……
白冬瑶每问一句,白莲心里就生出一丝寒意,以至于待到白冬瑶终于结束问话时,白莲只觉得身子里的力气瞬间就被抽空了似的,双腿再也无法坚持地瘫软在地上。
当然,作为一个侍候了白冬瑶许多年,并且受过了白冬瑶所谓的“人人平等”教育的白莲,再兼之这段时间她经常见识到白冬瑶“魔鬼”的一面,故,在瘫软在地上的那刻,她立刻就将双手放置于膝前,额头抵在手背上,磕头请罪道:“大小姐,奴婢这就安排人再去打探,有消息立刻前来回秉。”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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