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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怒极而笑的杜伟泽,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这套文房四宝,眼珠子转动间,又一毒计浮上心头。
“杜管家。”
候在门外的杜管家脸色立刻惨白如纸,身子也抖如筛糠,就连牙齿也因为极度的害怕和恐惧而发出“咯吱”的响声。
不过,很快,杜管家就清醒过来,忙不迭地深吸几口气,压下胸口突然冒出来的恐惧等情绪,并且连拍脸颊,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里的遇事处变不惊,颇有大将之风,更令王府众多下人敬畏的模样,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
杜伟泽淡淡地瞥了眼杜管家,并未错过杜管家眼底那抹不自知的惊惧,嘴角微勾,微眯的眼眸里迅速掠过一抹精光,道:“杜管家,现在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但请王爷吩咐。”杜管家一脸恭敬地应道,心里却暗叹:如今的杜伟泽已慢慢地朝当年率军征战边疆,胸有成竹,冷静睿智的方向去转变了,这样的转变因佟雅萱而起,对于王府众人,以及其它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倒是难说是好还是坏了。
凶兽永远是凶兽,不要期望它会改邪归正,更不要期望隐藏于它的血液里的凶恶因子被诱导出来的那一刻,它还能有任何的理智。
“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只信任你。”杜伟泽再次强调了一番后,才朝杜管家招了招手,示意杜管家再往前行了几步,然后小声地说道:“你让人……”
国公府,西院
“什么?!”白冬瑶再也忍不住地惊呼出声,那张向来给人予柔和的面容也在瞬间就扭曲得不成样,水汪汪的杏眼里满是厉色,整个人犹如从地狱十八层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凶狠地瞪着面前之人,那气势之厉,只令站在她面前,原本只是抱着前来看戏一番而心生嘲讽和讥笑的丫环也不由得为之一窒,面容为之一白,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房间里的冷洌森寒的气息越发浓郁起来,而这个原本还苦苦咬紧了牙关,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出丑的丫环再也坚持不住地瘫软在地,唯有双手却依然紧紧地抱着胸前的盒子,就怕一不小心将这个盒子摔在了地上。
“你给我再说一遍!”白冬瑶双眼微眯,嘴角微勾,犹如一条张大了嘴,裸露出毒牙的可怕毒蛇般,定定地凝视着瘫软在地上的丫环。
“大小姐,虽然你做出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但郡主念在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早已大人不计小人过地‘原谅’你了。如今听得你终于如愿地嫁给了齐王,遂特意亲自出面选购了这件礼物,并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盛京,就怕耽搁到添妆时辰,同时恭祝大小姐和齐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白冬瑶磨了磨牙,怒斥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丫环磕了个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回大小姐的话,这些均是郡主派人送来礼物时交待的原话,奴婢绝不敢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呵……”白冬瑶冷笑一声:“合着你的意思是说我诬蔑了你?今儿个我就将话说开了吧,回头告诉你身后的主子,我这人可不是娇养在深闺只知琴棋书画女红这些风雅之物的清高贵女,有些事情若做得太过了,那么,真到了撕破脸皮的那一日,不用我出手,就自有人出面收拾你那主子!”
说到这儿时,白冬瑶还特意顿了顿,嘴角微勾,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时候,传言不仅仅是传言。”
接收到白冬瑶眼神示意的李嬷嬷则上前几步,看着跪在地上的丫环,眼眸里掠过一抹复杂,嘴里却代为解释道:“你这丫头看着也挺聪明的,怎么就连做了别人的棋子都不自知呢!若你那主子真是一心为你好,又岂会让你送礼物到大小姐这儿,还说出刚才那番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盛京那些曾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都只是流言,并不是真的?你才认识静雅郡主多久,可有我们小姐和静雅郡主相处得久?今儿个我就善心大发指点你一二,以免你这个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傻傻地给人数钱!”
“世人愚昧,竟然以为大小姐暂住长公主府的那三年里过的是锦衣玉食,华服珍馐的生活,而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也颇为关照大小姐,静雅郡主也将大小姐当成了亲生姐姐般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和大小姐分享……实际上,这些都是假的!不过是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为了洗脱静雅郡主那嚣张跋扈、娇纵妄为、胡作非为的名声而刻意为之的。甚至为了将静雅郡主彻底从这个泥淖里摘出来,更是舍弃了大小姐,明目张胆地诬蔑大小姐和齐王早已生情,只为了让静雅郡主摆脱家世清贫的齐王,从而攀上更高的高枝而一跃飞天!”
“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就说今日这件事情吧?你那主子手下也有其它信任的丫环婆子,为何不让她们来西院送礼,偏偏要让你送礼?不就是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想趟这摊浑水,更是觉得你这清丽的容貌将来会碍了她的事,所以才会让你来送礼,从而激怒大小姐,令大小姐震怒之下做出惩罚你的举动,更能趁此机会反诬大小姐一个不敬郡主,无视郡主送礼、不睦姐妹、冷血无情的恶名。”
“好一招‘一箭双雕’之策!”白冬瑶嗤笑出声,接着,突然朝外唤道:“难得三妹妹不辞辛苦地前来西院看望我,不若进来坐坐,我们姐妹俩好生叙叙旧?”
树叶沙沙作响,初秋的午后,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蝉鸣声,更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清淡的花香袭人心脾,只令众人那有些困倦的大脑也在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奈何,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外面依然人影皆无。
于是,跪在地上的小丫环嘴角微勾,微垂的眼底也满是讥诮,心里却暗忖:还真如三小姐所说,有些人还真是“闻名胜似见面”,这样的白冬瑶也只能骗骗那些真正呆傻的人,若想骗了其它的人,那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至于静雅郡主?
身为长公主和佟候爷的嫡女,又岂是那般呆傻之辈,不定那静雅郡主早就识破了白冬瑶的伪装而故意为之,只为了给那过于闲淡的生活增添一分乐趣罢了。
若白冬瑶知晓这个丫环竟然对佟雅萱有着这么高的评价不说,更甚至将她当成了戏子来看待,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不过,此刻,白冬瑶心里也难得地惴惴不安起来,放在身侧的双手忽而紧握成拳,忽而松开:“三妹,外面太阳正大,不若进来歇息一二?”
依然没有人应和,仿若白冬瑶只是在跟空气对话似的。不过,白冬瑶依然不打算就此放弃,遂继续道:“三妹,你就这般看不起我吗?不愿意跟我闲聊一二?”
……
“三妹,你的丫环奉命前来为难我,你说,若是曾祖母知晓你竟然这般利用二妹,抹黑二妹的名誉,并且致力于挑起我和二妹之间的争斗,又会如何看待你呢?”
“三妹,你说,若曾祖母知晓你并不如表面看着的那般天真无邪,更曾和某位公子交换了私人信物,置国公府百年清誉于不顾,她老人家是否会伤心透顶呢?”
……
若是佟琳琅真得身在此处的话,还真会再也无法忍耐地冲进房内,和白冬瑶进行争辩,从而坠入白冬瑶设下的圈套里。奈何佟琳琅根本就没有将白冬瑶放在眼里,故只将送礼之事随手交给了一个普通的二等丫环,又岂会自己亲自出面跑一趟?!
而此时,白冬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满腹已打好草稿的剧本,如今缺了主角,也只能弃之一旁。
“呵!”白冬瑶再次冷笑出声,生平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在了何处——自从穿越而来的那一天,在她利用几个小手段轻易地将众人视线转移,并且顺利地进入了长公主府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一切事情的发展尽皆不出她意料之外后,她就慢慢地失了以往的小心谨慎。
若非如此,她又岂会沦落到如今这种连一个普通的小丫环都敢当面嘲讽于她的悲惨程度?!
将依然跪在那儿,微微垂眸的丫环那极力隐瞒内心的想法,却因为过于年轻而微微显露于眼底的得意和讥诮的神情收在眼里,白冬瑶暗叹了口气,莫名地就生出了浓浓的悲伤,摆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
丫环难掩惊讶地看了白冬瑶一眼,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三小姐佟琳琅交待的任务,遂再次磕了个头,默不作声地起身,悄然离开。
时间过得还真快,一晃,这年假就快结束了,原本定下的存稿计划,新书大纲计划都没有完成,嗷,越想越伤心,掩面,泪奔……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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