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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天儿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陈家大门处就传来了轻叩声,张嫂轻轻的打开房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鬓角还沾着清晨的湿露,不由嗔怪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每日送这些野物来吗?”
顾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不在意的笑笑,道:“这有什么,现在天下太平,我闲的骨头都痒痒,这要是每日不让我上山,这还不得憋死我?”
张嫂脸上一片笑意,听闻他这样说,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将从山上带下来的野草给弄掉,然后才说道:“知道了,对了,前两天下雨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叫着腿疼吗?我跟人买了些蛇胆泡了酒,一会儿我给你拿过去,你看着每日睡觉的时候抿一点”
被人关怀,这顾志心里暖暖的,一把抓住张嫂的手,嘴唇微掀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你这是干什么?!小心一会被人看见”张嫂略带些羞涩的说。
“这有什么好怕的”顾志满不在意,“我已经跟主子商量好了,一会儿就给你家夫人提亲,你呀,就等着嫁给我吧”
顾志年级也不小了,年轻的时候跟着轩辕老将军打仗,后来老将军死了。他就辅佐少将军,可以说这一辈子都已经奉献给轩辕家了,不光是因为知遇之恩,还是为了男人间那些不能用言语所表示的承诺。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孤零零的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上天眷顾他,在有生之年还能让他享受到家的温暖。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
张嫂猛地听到这个消息,脑子‘轰’的炸了开来,急促道:“这事你怎么没跟我商量?”
顾志看她的神色不像是惊喜,反而是惊吓多一点,疑惑道:“怎么,你不愿意?”这心,猛地咯噔一下。
“我,我……”张嫂看着他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
她并不是不愿意嫁给他,这女人的一生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看着别人有家有人疼,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也有她的顾虑,这陈家,在自己孤儿寡母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让她有个安稳的地方,让她顺顺利利的养大了自己的儿子,现在陈家需要她,她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况且,这是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豆豆怎么办?当年那个小不点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得也越发的像他爹了,如果自己这当娘的要改嫁,这孩子心里又会有什么想法?
想着想着神情几变,顾志倔脾气上来了,气哼哼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中午吃饭的那会,少主和我都会去陈家,到时候,你这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说完后,也不顾原地张嫂是什么表情,气冲冲的走了。
嗨,这人也真是的,一点耐心也没有。
张嫂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野物,眉头紧锁关上了院门。
渐渐的,路上的喧闹声渐渐的大了起来,安平镇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因为昨个夜里决定要来陈家,赵氏早早的就跟陈田发说好了,今天哪里也不能去,就只能在家里乖乖的招待客人。
这一家之主要是不在的话,自己一个娘们怎么能应付的来,再说,要是让人家以为自家当家的没把人家将军当回事,这才摊上事了呢。
所以,大清早的,赵氏就倒翻起陈田发的衣服,嘴里念念有词:“哎?我刚给你做的那个藏青色的衣裳呢?怎么没在这里面?”
陈田发站在旁边,无奈道:“孩子他娘,你到底找到了没有?我在这站的都快要腿麻了”
“你站一边去,碍我事了”赵氏毫不留情面的将陈田发赶到一边,“我这正忙着呢,你还在我身边杵着,这不是摆明着给我添乱?”
陈田发无辜的想着,这怎么就是我在这杵着了?方才不是你让我站在这等着你找衣服的吗?
凭着这些年对她的了解,陈田发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也不跟她争论,因为他知道这不论是怎么争论,他都会是败的那一方。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件衣裳,急慌慌的让他穿上,人家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自己的发髻不顺眼,要重新帮他再梳一遍。
所以,喜妹进来所看见的一幕就是,她娘正‘深情款款’的在给他爹梳头发呢。
这在宋朝时,诗人欧阳修就书‘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丈夫给妻子画眉的闺房之乐。
但,看着她爹娘的行为,难道说是潮流变了,这妻子给丈夫绾发成了新的闺房之乐了?
看着他爹一脸享受的模样,喜妹倒是不好意思上前打扰了。
还是赵氏眼见,眼神撇到了站在门边的喜妹,问道:“喜妹,你这会来是有什么事吗?”
喜妹跨过门槛,走到赵氏的梳妆台前,胳膊撑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娘,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娘你……”
明媚的大眼流露出的分明是‘你们夫妻好有情调啊’
赵氏养了她这么些年,要是看不懂喜妹眼里的戏谑那就白当了她娘。
之间她娘脸上一红,呸了喜妹一口,这才说道:“对了,方才对面将军府上的人来说,今儿个晌午轩辕将军要来咱们家,一会你哪也别出去,帮着娘在厨房里忙会”
别看喜妹那丫头平时不着调,但是人家厨房里的活计那是顶呱呱的。
为了显示对人家的感谢以及尊重,当然得让喜妹出手了。
听见是对面的那个人要来,喜妹先前还是明媚阳光的笑脸瞬间变的乌云密布,眉梢挑起,喜妹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娘,你说什么?是对面的那人要来?”
赵氏替陈田发梳好了头发,给他捡了捡肩膀上的碎发,随后才不悦的说道:“怎么说话呢,人家那是谁,是当朝的将军,还是咱家的贵人,你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一会儿人家来了可不许你这样啊”
不怪赵氏这么激动,这轩辕烈是谁呀,那可是所有人心里的大英雄,怎么能被喜妹这丫头就这么刺啦啦的说‘那人’?
这能和他打上交道,这肯定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喜妹看着她娘既喜悦又紧张的面庞,偷偷的撇撇嘴,这人来她家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还为了上次给他送小倌而怀恨在心?
哼,来就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谁怕谁呀?
虽然这样想,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讨好的朝着她娘说道:“娘,我今个想去干娘那看看二姐,还有大姐也怀着小的,要不我顺便去看看?”
敌人炮火太猛烈,她还是先走为上。
“不行!”赵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看着幺女沮丧的小脸儿,她语重心长道:“喜妹,平时你什么时候想去,娘都不拦你,可是今个不一样,这来咱家的不是别人,是……”
又来了,喜妹听了无数变的话,要是再说,这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娘,我知道了,您莫再念叨了”最终,喜妹还是无奈的妥协了,这在陈家,无论这时局怎么变幻,她娘永远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将她,以及她爹狠狠的镇压在最低端。
拖着疲惫的步伐,喜妹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房门,迎面就碰上了丁染,看着丁染欲开口说话,喜妹摆摆手,说道:“你现在先别给我说话,让我安静些,我要去找一条缝”
找缝干什么?当然是钻进去啊,省的又要看轩辕烈那厮死人脸。
终于,喜妹最不愿面对的时刻还是到了,被她娘拉到厨房忙活了一个上午,又被人家勒令回屋换下有油烟的衣服,喜妹是彻底的敢怒不敢言呐。
等着瑞浩洪亮的一声“贵客到”后,陈家几人外加几个丫头并上大壮都赶紧在院子里站好,直直的站在两边欢迎这几人,喜妹猜测,这估计就是别人说的‘夹道欢迎’吧?
轩辕烈看见这么大的阵势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朝着陈天发以及赵氏的方向颔首,走到喜妹身前儿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又被她爹以及二哥迎到屋子里。
他怎么能在那晚对自己做了那么惨绝人寰天理不容丧心病狂的事情后还能如此的面不改色?
我(哔——)你quan家,我问候一下你亲爱的祖宗。
“喜妹,你干啥在那愣着啊?快些跟上”赵氏在前面走着发现喜妹没有跟上来后,轻声叫着。
“哎,娘我这就来”算了算了,既然人家都不在意了,那她干啥还在意那些?大不了就当事被狗咬了一口。
就在丁染准备关上大门的时候,外面一声“且慢”让他停下了动作。
丁染看着顾志带着人挑着不少的东西,疑惑道:“顾叔,你这是?”
顾志放下东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喘了口气,说道:“我这是来提亲的,这聘礼礼金我都带来了!”
什么?!被他的大嗓门震了一震,喜妹大步撞向了前面那人的后背,木然的站在原地,没理会前面那人探究的目光。
脑海里不断的充斥着那“我是来提亲的~~提亲的~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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