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五丫抹抹脸上的泪水,看着高杨说道:“哥哥,你都受伤了,快把我放下,我自己走!”拗不过五丫,高杨将她放了下来。过了拱桥,高杨停下脚步,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四虎子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四虎子他们连连后退,摆着手嗫嚅地说道:“高杨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高杨直起身子,微笑着说道:“不,当得起!今天你们信守了承诺,在高承业来的时候没让他察觉,还帮我把他教训了一顿,你们就是我高杨的恩人。不过…”脸色陡然一变,眼神阴鸷地来回扫射几次后,高杨又才开口:“回去之后不管你们怎么说,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若是我听到有一丁点关于我娘不好的传言,我不仅会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还会让他生不如死!记.住.了!”
四虎子他们被高杨给一个甜枣打一巴掌的做法弄得是心惊肉跳,一个个此时哪还有打高承业时候的狠劲儿,全都服帖得不得了,连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发誓,绝对不乱传!若有违,必遭天遣!”
见他们誓言出口,高杨又才展露笑颜,轻快地说道:“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做到!天已不早,今日没有玩痛快,咱们改日再约,到时候,我教你们玩蹴鞠怎么样?”
“当真?你要说话算话!”
“对,对,骗人的是小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然,我高杨说一是一,从不反悔,你们就等着瞧吧!”
“好!那高杨哥,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四虎子高兴地说道。
“好!”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在四虎子的带动下也纷纷向高杨告辞,回家去了,只剩下苟金蛋还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高杨眯着眼睛看向苟金蛋,无声地与他对峙着。过了一会儿,苟金蛋在高杨的注视下,神情忐忑地开口:“你…你放心,我回去也不会乱说,我…我只是想让你收我做小弟,让我今后跟着你混,就…就这样!”
高杨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苟金蛋专门留下来,是为了这么个要求。正想一口回绝,五丫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裤腿,甜甜地对苟金蛋笑道:“金蛋哥,你想让我哥收你做小弟,不该先让我哥看看你的诚意吗?”
苟金蛋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连声答道:“高杨大哥,你就瞧好吧,我一定说到做到!”说完,转身就跑了。
五丫看着苟金蛋跑远的身影,笑得贼兮兮的,同时也对高杨刮目相看:先礼后兵,然后投其所好,最后收买人心,这一步步棋走得真是妙啊!高,实在是高!
正想夸高杨几句,却看见他脸色发白,身体正止不住地簌簌发抖。五丫见情形不对,连忙悄悄地牵着渐渐有些迷糊的高杨朝楮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楮大夫家与他们的新家在一条直线上,住得虽然也有些偏,但没有脱离村子的范围。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的,五丫便夸张地喊着:“高杨哥哥,你摔得这么厉害,咱们快点走吧!”
高杨现在整个人虽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但知道五丫这是在给他打掩护,便加快脚步向前赶路。直到到了楮大夫家,他才明白过来,五丫是帮他打掩护不假,同时也误导了他。
楮大夫看着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满身狼狈的高杨,眉梢高高挑起,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五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楮伯伯,您先别问那么多,快看看我哥哥,看他伤得严不严重?”
“呵,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倒反客为主,支使起我这个主人家来了!”
瞅了瞅楮大夫的神色,见他没有发怒的样子,知道他不以为忤,只是开玩笑而已,五丫松了口气,摸了摸耳垂,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嘿嘿,我怎么敢当您老的家呢?哎呀,您老就快看看吧!”
“神思不属,精神恍惚,痰迷心窍,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造成的,身上的伤嘛…”把了把脉“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用点三七,擦点跌打药酒,三五天就好了!”
“啊?就这样?真的没有其他的问题吗?您老别是诊错了吧?”
“老夫还没那么不济呢!你要是不信,另请高明!”
扯住作势要走的楮大夫,五丫连忙说道:“别呀,这村里除了您老,有谁的医术还比您精湛呢?我信,我信!只是您看我哥现在这个样子,先让他在您这儿歇会儿,您看怎么样?”
“那你先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哎呀,好好好!告诉您!今天我们和四虎哥他们约好去河对岸的密林里捉迷藏,哪知道竟在那儿遇到了高承业,没想到,高承业竟然捏造事实,编排我二伯娘,坏我二伯娘的名声,高杨哥顿时就急红了眼,抄起一根棒子就打了上去,可他哪是高承业的对手,一下就被打了好几闷棍,要不是有四虎哥他们的帮忙,我高杨哥就要被高承业打死了!所以他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完啦?”
“嗯!”
楮大夫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五丫,只把五丫看得是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说来也奇怪,在五丫接触的所有人中,她内心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位楮大夫。因为他仿佛能够看透她,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一眼就看穿你说的话不尽详实。
但五丫可不是被吓大的,她好整以暇、神色坦然地面对着楮大夫的注目,时不时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房里的摆设。当看到楮大夫靠墙而立的一架子书时,五丫鸡冻了:她看到了什么?啊?那是书,满满的一架子书!她快要激动地内牛满面了,这可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名为“书”的东西,而且不止一本,是一整个架子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五丫的心不在焉,楮大夫猛咳一声,淡然地开口道:“我这里有两种药,一种能够让表面的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一种能够让人呈假死状态,却对周遭的一切了然于心。”
五丫在那一声猛咳之后就收回心神,这时听到楮大夫的话,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却陷入狂喜。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楮大夫鞠了一躬:“楮伯伯的大恩大德,五丫没齿难忘,以后但凡有用得着五丫的地方,五丫义不容辞!”
“你这丫头果然是深藏不露!但我不管你是神仙也好,还是妖孽也罢,总之你投了我的眼缘,我就会帮你!再说,我不爽高老爷子很久了,能让他丢脸吃亏,我何乐而不为?”
高杨经过歇息,又吃了楮大夫的密制药丸,此时人已清醒了许多。他坐在旁边听着一大一小打着机锋,入坠云里雾里,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也连忙站起来给楮大夫鞠了个躬。
三个人正是其乐融融,却猛地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叫唤:“爹,我把药采回来了,您快帮我搭把手!”
楮大夫听见,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五丫快步跟上,高杨稍作整理也跟了出去。一出门,就见一个十岁模样的女孩儿背着个大大的背篓,白里透红的脸蛋,明眸皓齿,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看着漂亮极了!五丫知道这就是楮大夫的独生女儿楮喜鹊。
听到有响动,喜鹊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爹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她仔细一看,原来是高杨哥和五丫妹妹。没来由的,她的脸一下子红似晚霞,害羞地叫了声“高杨哥哥、五丫妹妹”,就逃也似的进了屋。
五丫一看这阵势,嚯嚯!虽然此时笑话高杨有些不地道,但是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奸情呀!话说,古人也太早熟了吧!不过,想想古人的结婚年龄,不早熟不行啊!
收回飘了十万八千里的思绪,五丫正视起眼下的事。有了楮大夫的药,还要回去统一口径才行,那高承业此时说不定已经回去,高家老宅的人很可能会马上来找楮大夫,而她和高杨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坦白从宽,再谋后动了!
想到这里,五丫和高杨再次对楮大夫表示了最真挚的谢意,还自作主张请他和喜鹊有空去家里吃饭,才终于踏上了归途!
(明日白班,先更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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