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的心理素质不足让老李感到厌烦,害怕他破坏了现场的痕迹,立刻厌恶地驱赶:“出去,出去,出去。”
身为法医的老李1向严谨,他说:“丁队,你家的是宠物猫,和这里发现的流浪猫可不同,而且宠物猫关在狭小的家里没有运动量,食量肯定也不会太大。”
接着,老李的喉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1下,好像很难受,他继续说:“你也说了,是猫粮的重量,可不是肌肉和人体组织。”
陈严说:“咱们要不然1会抓几只流浪猫,回去饲养几天看看它们到底多少食量?”
丁聪斜眼看他:“你打算养在哪里?”
陈严非常鸡贼的使用“咱们”这个字眼,而丁聪却非常警惕的使用了“你”,表示与他划清界限,意思是说——要养你去养,休想掺和上我!老战友之间非常熟悉了,用他俩彼此的话来说就是“你抬抬屁股,我就能知道你拉的什么屎!”
见丁聪不上套,陈严看向老李,老李肃然惊恐地拒绝道:“不需要,我们科里有详细资料,查1查就知道了。鉴识科都是些瓶瓶罐罐和检测仪器,可千万不要把流浪猫弄到我那去搞破坏。”
陈严和丁聪相顾偷笑,老李可绝不仅仅是为了他的瓶瓶罐罐,这个老法医也多少有点怵啃食过尸体的流浪猫。
接着,老李以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丁队,我能不能从痕迹学上说1下自己的看法?”
丁聪满口答应:“当然行啦,你可是法医学和痕迹学上的前辈!”
老李说:“现场除了流浪猫的活动痕迹之外,更没有找到第2个人存在的证据,而且现有痕迹也不像发生过搏斗,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丁聪看着老李的眼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老李说:“张鑫源出于某种目的自行来到这里,可是他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不小心摔倒在杂乱的体育器械仓库里,磕到额头造成昏迷,久不被人发现,额头血流不止,由创伤性昏迷继而变成失血性休克。”
老李手指地上杂乱无章的体育器械示意着说道:“视线不明,被绊倒极有可能!”
他继续说:“虽然还不能确定张鑫源的死亡时间,但可以肯定是在去年12月份至今年的3月份之前,这种温度下无论是昏迷还是休克都很容易造成死亡;张鑫源死亡后,冬天很难找到食物的流浪猫蜂拥而至,直至将他的肌肉和身体组织啃食干净。”
“嗯,有道理,有可能!”丁聪思量着随口答应,老李获得刑警副支队长的认同立刻心满意足起来。
看样子鉴识科的同事们大部分抱以此判断,工作性质使然,相对于演绎性的假设,法医们更愿意结合现场痕迹作出判段。
看到老李又去忙活起来,丁聪却小声对陈严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哈?”
陈严长叹1口气:“太1厢情愿了!”
“没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和法医老李打了个招呼,陈严和丁聪小声商量着并肩向地下仓库外走,迎面几条身影远远地迎过来。
其中王建设小步奔跑着在最前面,随着脚步地起伏脸上的肥肉1颤1颤的晃着,离着老远就伸出手来,并咧开大嘴笑着打招呼道:“陈警官,到处找你,这位是丁队长吧?”
陈严原地站定微微侧身把右手藏在身后,王建设毫不在意,转而亲切的握住了丁聪的手,说道:“没想到丁队长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丁聪突然被人握住手正纳闷着,陈严无奈只能替王建设介绍道:“这位是学校的常务副校长,王建设校长。”
“你好,我叫丁聪,刑警队的。”丁聪客气地应付着,然后挑起眉毛问道:“王校长有什么事吗?”
王建设笑地谄媚:“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来配合公安局的同志们工作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1定全力配合。”
“添麻烦谈不上,分内工作。”丁聪接着说道:“王校长来得刚好,麻烦您把张鑫源的老师和相熟的同学召集1下,借用1下学校的会议室,我们需要了解1下张鑫源同学的基本情况。”
“没有问题,你们先去等1下,我马上去安排。”王建设答应着,吩咐身边的1个老师为陈严和丁聪引路,然后自己走了。
两人向学校会议室走去,路上陈严听到1声熟悉的呼喊:“陈大哥!”
陈严侧头看去,范玉洁正和闺蜜们站在路旁,远远地和自己打招呼。
看来她们刚下课,陈严报以微笑,脚步不停地挥挥手示意着。
丁聪凑上来好奇地小声问道:“你认识啊?”
陈严解释道:“前几天的‘猫头和兔头事件’的当事人,我出警处理的。”
“猫头和兔头事件”是件小事,只不过是个食品安全问题,轮不到身为刑警的丁聪处理,不过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丁聪倒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儿,丁聪的心底不禁为这个漂亮的大学生恶心了1下,他小声地嘟囔道:“那可是有可能啃食过尸体的流浪猫啊!”
而陈严却想到更为“恶心”的可能,吃苹果的时候发现几只虫子最恶心?答案是半只!
陈严幽幽地说道:“猫头倒是好分辨,可是猫的身子哪去了?”
丁聪面容古怪,陈严见状揶揄道:“没事,你家的猫是吃猫粮的宠物猫,没有啃食过尸体,你放心大胆的养吧。”
丁聪正欲反唇相讥之时,前方引路的老师却回头示意2人会议室到了,他只好作罢,气急败坏的撞了陈严1膀子走进去。
很快,张鑫源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到场了,他的老师们表示张鑫源在学校生活中没有特别出格的事情,也不太引人注目,几乎就是1个边缘化的学生,他的辅导员还说张鑫源是个积极分子,在失踪之前不久提交了申请书,不过他身上没有太亮眼的地方,学校活动也没有出色表现,所以申请书只能停留在“重在参与”的程度。
相较于老师们提供的情况,陈严更寄希望于从张鑫源的同学身上知道更多,特别是同宿舍的室友,因为大学里并不会像小学或者中学的老师们1样关心学生的基本情况,甚至对于辅导员来说大学4年都记不得所有学生的名字。
所以陈严和丁聪询问的非常仔细,不放过1丝1毫的潜在疑点!
张鑫源的同学们纷纷问道:“不是已经有人了解过情况吗,我们也已经说的很详细了。”
他们说的应该是治安支队的人在张鑫源刚刚失踪的时候,丁聪不想和他们解释太多,只能略显敷衍地解释道:“案情需要,我们还要进1步了解1下。”
可是张鑫源同学们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都表示他是1个内向,甚至有点木讷的人,平时不太与同学们交流,也没有关系特别铁的朋友;学习成绩也不算拔尖,不会招人嫉妒;课余活动就是打打篮球,水平只能说停留在喜欢之上,从未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但是得罪人也不可能,因为他平时很安静,同宿舍聊天时也很少参与,更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所以也没有仇人。
虽然说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不应该有深彻骨的仇恨,但保不齐思想还未成熟的他们走进阴暗的极端。
陈严从张鑫源同学们的脸上扫过去,因为曾经发生过1起起的校园谋杀案历历在目,他想发现点蛛丝马迹,那些变态杀人狂乖张厌厉的眼神是很难藏住的!
可是陈严未能从1张张略显青涩的脸庞看出个所以然,他自嘲的笑笑,职业病,看谁都像坏人了!
其中宿舍舍长说张鑫源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这1点陈严从他的父母身上看出来了。
丁聪问:“你们最后1次见到张鑫源是什么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他的表现有什么异常?”
看来张鑫源是个边缘化的学生无疑,因为很多学生都记不得最后1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就算是张鑫源刚刚失踪的时候他们也不记得。
只有1个戴眼镜的男学生说最后1次见张鑫源是在从食堂出来的门口,大约是晚上6点,对方那时应该是刚吃完晚饭,互相还打了个招呼,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再也没有人再见过他。
接下来的事所有人都清楚了,12月1日,张鑫源彻夜未归,到了第2天(12月2日)早上他的宿舍舍长通知了辅导员和班主任。又过了1天之后,也就是12月3日学校报警,同时才有警察通知了张鑫源的父母。
学校有不负责任的地方,丁聪直视辅导员的眼睛厉声询问道:“为什么不在发现学生失踪后的第1时间报警?”
1旁的王建设却抢先替辅导员回答,他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学生们都是不安分的年轻人,经常会有彻夜不归的现象,总不能次次都麻烦警察吧?以前曾经发生过学生去网吧打游戏,因为手机没电而失联了1整天,报警之后他却自己回来了,我们却受到了警察同志们的埋怨。”
解释倒也说得通,此时丁聪斜眼看陈严,似是讥讽,陈严以前听同事说过这件事,不过不是自己出警的,他只能摇摇头,也懒得解释。
丁聪继续问学生们:“张鑫源1直独来独往吗?”
学生们点点头,丁聪接着问:“他经常1个人去1些偏僻的地方吗,就比如地下仓库?”
丁聪提到“地下仓库”,学生们的脸色微微1变,不过回答却出奇的1致,不知道。
因为张鑫源的尸体被破坏严重,法医们很难判断地下仓库是否是第1现场,现在只能假定张鑫源出现在那里是自行前往,遇害或者失事的。于是丁聪问道:“那你们知道他去地下仓库的目的吗?”
学生们又是集体摇头。
丁聪再问张鑫源有没有校外关系,或者有没有经常电话联系的人,学生们也是不得而知。
至目前为止,除了张鑫源尸体上的匪夷所思之外,没有发现表示他是遇害任何可能。总体来说,这就是1个家境平凡、性格内向、没有朋友和仇人的普通大学生!可是同时,张鑫源也是这个平凡家庭的希望。
不过陈严还是想到1种可能性,他询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张鑫源有借了网贷的迹象?”
宿舍舍长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张鑫源生活上比较简朴,用的物品上也不和我们攀比,也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他好像没有用钱的地方。”
其余同学点头附和,陈严也同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就算是他借了网贷,而网贷公司和催账团伙也是以求财为目的,没有任何杀害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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