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1夜,陈严早早的来到市局,小许已经把1份协查申请表打印出来等着他了。
陈严在上面签了字,小许兴致勃勃的跑出去再找丁聪签字,然后由丁聪去向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签字才能生效。
可是半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久等丁聪不来,小许坐不住了,跑出去好几遍却依然没看到丁聪的身影,他不放心的对陈严问道:“陈大哥,领导们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陈严也是满腹狐疑,就1个正常的查案程序,领导能有什么想法?
他还是掏出手机给丁聪打去电话,可是对方不接,他索性跑到丁聪的办公室等着,顺便翻箱倒柜的翻找出老战友的好茶泡上。陈严并不知道的是,似乎事情向着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丁聪像以往任何时候汇报工作1样把申请表递到副局长杨文涛的办公桌上:“杨局,东滨医科大学的案子,在排查过程中我们发现1条线索走向市外,需要您签字,好协调1下兄弟单位配合查证1下。”
杨文涛并没有看申请表1眼,伸手示意丁聪坐下,丁聪顾不得坐下急切地说:“杨局,您签个字吧。”
“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杨文涛抬起头问道,其中特意把“重要线索”这4个字语气加重。
确实算不上什么“重要线索”,甚至连疑点都算不上,丁聪无奈只好如实回答:“1辆归属于本市某家公司的车在张鑫源失踪的日期时间附近进入了学校,这辆车进学校之前是从高速路下来的,可以肯定它是从外市过来的。”
杨文涛两眼不瞬的盯着对面,直到丁聪感觉被盯得毛毛的,他舒了1口气问道:“这算什么线索?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啊!”
丁聪立刻满头大汗,1句话也说不出。
杨文涛继续问:“从现有情况看,张鑫源存在有被害的可能吗?”
丁聪回答道:“没有。”
“那不就完了?”说着,杨文涛把自己的身体靠近椅背上,继续说:“怀疑1切是好事,但不要捕风捉影!东滨医科大学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不要再给它找不利索了。既然没有发现遇害的可能,那就尽快出具意外死亡的证明,消除负面影响。”
“可是......”丁聪1句话还没说完,杨文涛挥挥手打断他:“实话告诉你吧,常务副市长万永明已经过问过此事了,虽然没有指示,但你能不揣摩领导的意思吗?”
丁聪鼓鼓嘴没敢再说话,杨文涛放轻松语气说道:“去吧,尽快出具意外死亡的证明,东滨医科大学按照民事程序向张鑫源的父母进行赔偿,不要再做无用功了,专案组原地解散。”
看到丁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杨文涛1语双关地说:“这也是政法委丁副书记的意思。”
丁聪马上没了意见,因为丁副书记正是自己的父亲,算起来还是杨副局的老领导,而自己听老爸的总没有错。
“好吧。”丁聪捡起并未签字的申请转身告辞。
丁聪的办公室里,陈严离老远就听到小许的询问声:“丁队,协查申请批下来了?”
只听1声重重的叹息传来,陈严已经明白了。
小许还在亦步亦趋,随着丁聪推门而入,他对陈严说:“专案组原地解散。”
陈严1句话也没说,小许却已跳起来:“为什么啊?”
丁聪心情不好,呵斥道:“没有为什么。”
专案组原地解散,也就代表着原有人员哪来的回哪去,陈严点点头拍向丁聪的肩膀,然后向外走去。这几天付出的努力、追查的线索,全部付之东流了!
“严哥!”丁聪忍不住的出声叫住了他。
陈严停下脚步,迎着丁聪歉意的目光,只听对方说道:“严哥,我想办法把你调到刑警队吧,我去找我爸,我们还在1起。”
虽然父亲身居高位,虽然同事们口中的“靠父上位”,丁聪1概不理,今天却1反常态的对陈严如此真诚,足见老战友之间的感情深厚。
陈严舒心地笑了,丁聪迎面看去时只看到老战友眼中的波澜不惊,已经3十多岁的年纪,他不会像小许1样咋咋呼呼,反问道:“刑警队有什么好?”
丁聪大声说:“可是,你待在派出所屈才了。”
陈严捏住丁聪的肩膀说道:“在哪都1样,更谈不上什么屈才,我只是1个普通的‘片儿警’,又哪有什么才呢?”
陈严继续说道:“虽然派出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离家近,更重要的是有时间接你嫂子上下班,谢谢你的好意,至于调动就算了吧。”
说完,陈严转身离开,小许还在依依不舍:“陈大哥......”
借调到专案组不足1个星期,稍微收拾1下随身物品就可以走人,落得个洒脱自在,陈严又回到大学城派出所处理他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去了。
刑警队很快出具了意外事故认定书,同时学校也发布官方通报,1张蓝底白字的文件被公布出来——
我校学生张鑫源私自前往地下仓库,因光线幽暗而失足摔伤,经法医鉴定,磕碰到颅骨位置造成昏迷,又因天气寒冷而失温,继而造成休克,未得到有效救治直至死亡,死亡后又不幸遭到流浪猫的啃食,遗体遭到破坏。
经市局刑警支队细致排查和鉴定,排除遭到遇害可能,认定为意外事故。
事情发生后,我校积极配合公安部门工作,并主动联系该学生家属处理善后事宜,目前学生家属情绪稳定,民事赔偿有序进行中。
落款——东滨医科大学,覆盖的学校公章鲜红如血。
由于张鑫源的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为照顾张鑫源父母的情绪,交到他们手上的只是1尊骨灰盒,虽然他们哭天抢地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的陈严作为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协助处理时,看到张鑫源父母失神的眼神后不禁悲从心来,张鑫源是独生子,拮据的家庭供养出来的希望破灭了。
学生们对学校地下仓库的恐惧终会消失,1束束鲜花被学生们摆放在仓库门口,他们自发的以这种方式祭奠熟悉又或者并不熟悉的张鑫源同学。
在张鑫源父母的央求下,陈严陪着他们去学校,与王建设代表校方商谈赔偿事宜。张鑫源的父母未满6十岁,所以被判定还有劳动能力,不属于被赡养的老人,而他本人并没有子女,所以也并不存在抚养费。
张鑫源的父亲看着最后的数字1句话也说不出,而他的妈妈从知道张鑫源的死讯之后精神失常了,未了,王建设离开的时候自以为隐蔽地嘟囔的1句话却恰好被陈严听见,他说:“150万啊,就算张鑫源不死,1个农村的大学生要多久才能挣得出来呢?”
语气满是不屑,甚至有点张鑫源父母赚了天大便宜1半!
陈严顿时感觉气血上涌,不顾自己警察的身份1把薅住对方肥胖的脖颈恶狠狠的问道:“你有没有后代,你有没有父母?那你觉得你的孩子值多少钱呢?或者,你死了之后你的父母该得到多少赔偿?”
未曾想过陈严会有此反应,王建设的胖脸立时被吓成猪肝色,最终,逃也似的仓皇离去。
从失踪到死亡,再到现在意外的结论,张鑫源事件看似尘埃落定,陈严却透过张鑫源父母哭红的眼睛看到有人想要掩埋真相,可惜他无能为力。
“唉......!”陈严1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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