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也好奇。
她用胳膊肘捅了连崇山一下，“你这个后妈想要干什么？”
“什么？”
“什么什么，你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吗？”
连崇山确实没留意。
他的心神都在季轻然身上。
他们两个挨得很近，季轻然不让他乱动，半截身体压住了他。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什么味道，很好闻。
她的头发也不老实，随着她的呼吸四处飞扬，时不时就会飘到他的脸上，痒痒的。
连崇山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隔壁赵三锤房间传来的声响。
他的心狂奔乱跳。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他才让自己没有乱动。
魏长娣刚才说了什么，他真没听清。
“人走了，你还趴着！”
季轻然拍了连崇山一下，坐到了桌边。
“你那继母说，要给你操持一下你的婚姻大事。”
她喝了口茶，戏谑地看着连崇山，却发现他神色恍惚，没什么反应。
这可不像他。
“你怎么了？”
连崇山回过神来，“什么怎么了？”
“你这样子，不会是受了刺激吧？被继母关心，喜不自禁？”
“嘁！”连崇山白了她一眼。
他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再次饮尽。
“她想干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这才是连崇山。
季轻然嗯了一声。
“不过，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这里，影响到了战叔和战婶儿做生意。”
连崇山琢磨这件事很久了。
“我现在经常要出去跑车，有
时候大半夜才能回来。”
“战叔和战婶儿上了年纪，经不起我这么折腾。”
季轻然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搬家？”
“嗯，”连崇山颔首道：“咱们放鱼的那处院子平时都空着，我想搬到那里去住。”
“可以啊，那里挺好。”
那处院子很大，正房三间，还有东西厢房，住两三户家人都绰绰有余。
“重点是，”连崇山笑道：“你还有钥匙，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给我打扫一下房间、做做清洁，的确挺好！”
“我看你是想得挺好！”季轻然嘲笑他。
……
连崇山向来是行动派。
决定好之后，就喊了人来帮忙搬家。
他的东西没多少，统共装了两个箱子，其中一大箱，还是他外祖母的遗物。
搬完之后，战婶儿将厨房洗刷一新，要“燎灶”，也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吃顿暖房饭。
连崇山今日高兴。
他去供销社买了两瓶好酒，和战叔、郝沙田、邱少机以及三子几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季轻然帮战婶儿收拾完之后，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之后，她到了连崇山的新住处。
门头上居然挂了一块匾，上书“轻山小筑。”
季轻然笑出了声。
这人脑袋喝晕了吧！
竟然还学人拽文。
大门虚掩着，季轻然推门而入。
“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邱少机耷拉着脑袋，站在屋檐下。
“山哥让我罚站。”
“你干什么了？”
邱少机抬头瞄了她一眼，又垂下了
头，嘴里咕哝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多了，脑子不清楚。”
季轻然走到他旁边，又问道：“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就是，我，”邱少机讷讷地把话说了出来，“我把山哥搬家的事，告诉连小珍了。”
连小珍？
连崇山的继妹？
“她问我新地址在哪儿，我……我一时没管住嘴，就告诉她了。”
季轻然叹气。
虽说连崇山也不是纯粹为了躲避连周河与魏长娣才搬的家，但也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边。
结果，搬了还没到一天，新住处就暴露了。
这速度，委实也快了些。
“小然，你帮我和山哥说说情，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连崇山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过来，“你特.么希望劳资搬几次家？”
“不是，山哥，我……”
邱少机解释了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季轻然。
“少机哥，你看我也没用，”季轻然摊了摊手，“下次，你就少喝点酒吧。”
连崇山在屋内喊道：“你别和他废话，快进来！”
季轻然无奈，拍了拍邱少机，朝堂屋走去。
……
今日送完鱼有点晚。
连崇山将季轻然送回了扈山屯，才折返县城。
秋天的日头越来越短，六点过后，天黑得很快。
连崇山到巷子口的时候，有两三户人家已经点了灯。
这附近都有装电灯，可电费不便宜，很多人家还是延用了老习惯，点煤油灯。
晚上要是下地喝
水或者上厕所，才开一下电灯照亮。
偶尔透出的亮光，将这条曲折的小巷映得幽幽暗暗。
连崇山骑三轮车回来，因为光线不够明，他有意放慢了速度。
想到季轻然刚才的开心，连崇山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些笑。
那丫头近日卖鱼，挣了不少钱。
以他估计，起码上千块了。
侯四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他还让季轻然以后再给他多送些鱼，一次八十条左右。
两块五一条，一回就可以挣两百块钱。
这是很大的买卖。
连崇山和季轻然说他们要回去商议一下，还没有答复侯四。
但两人在回扈山屯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会答应侯四。
谁会嫌钱多呢？
那丫头又说要给他分钱，他没答应。
估计她还会和之前一样，使尽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要他把钱收下。
他就喜欢看她这样。
连崇山不禁笑出了声。
“你回来了！”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前面。
连崇山吓了一跳，急忙刹车。
“你干什么？”他高喝道：“碰瓷儿吗？”
“不是，你误会了！”
柔柔的女声响起，“我等了你好久，看到你回来高兴，就想过来迎迎你。”
“你谁啊？”
连崇山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没几步，就到了自家门口。
女人穿着粉色半袖，胸前高高隆起，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连崇山皱眉。
“老子没有特殊爱好，也不需要特殊服务，赶紧滚蛋！”
女人的笑脸僵住了。
“你……你真的误会了
。”
“我是长娣阿姨介绍的，来和你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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