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侯四根本不关心你的鱼是怎么来的。”
男人的眼睛眯了眯,“他怕是早就知道鱼在村里,自己不好下手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
连崇山笑得真挚。
“我送鱼,四哥给钱,银货两讫互不相干,就这么简单。”
“你那个妹子,就是这扈山屯的?”
“没错,”连崇山点头,“最先就是我妹子发现有鱼,她告诉了我,我觉得能弄出去卖钱,才联系了侯四。”
“但鱼想要顺利运出去,怎么都得我妹子帮忙,毕竟我不是村里人……所以我就给她分账,带着我妹子一起挣钱。”
合情合理,没毛病。
连崇山尽量淡化季轻然在这件事里的重要性,但也不能不提,还得点出她的必须之处。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对她下手,因为来回运鱼还得她帮忙遮掩。
“六爷,在此之前,我刚和四哥商议过,天气越来越冷,冰层太厚,凿洞真的不容易,为了抓鱼,我都病了几回,都是冻感冒的。”
“我和他说,再送一回鱼就不干了,等开春再说。”
连崇山摊了摊手,“不然,有钱挣没命花,也不值当,你说是不是?”
旁边几个冻得哆嗦不停的男人,不自觉地点头。
寒冬腊月,站在冰上聊天,只有吃饱了撑着的人才会这么干。
“地方我知道了,先回去,事情等下再谈。”
连崇山应好,带着男人们往村里走。
季轻然站在半山腰。
男人们逐渐远去,
她也下了山。
看来昨天在这里的布置没白费,那些人是相信了。
季轻然拿出工具,在薄冰上凿了个洞。
鱼群涌了过来。
季轻然下网,捞鱼,送回空间,没多久,鱼就没了踪影。
……
卡车飞驰,回了县城。
男人们进了屋,围着火炉取暖。
连崇山搓了搓手,呼出口气。
“侯四给你开多少钱?”
连崇山说了鱼价。
六爷嗤笑。
“他把鱼卖出去,可是你这价钱的好几倍,你就不眼红?”
“眼红有什么用?”
连崇山直截了当,“我没有他的那些门路。”
“况且,我要求也不高,白抓的鱼,不过付出些辛劳,小富即安嘛!可以了。”
六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地不赞同。
胸无大志。
这样的人,就是个跑腿的命。
“以后,你就把鱼直接卖给我,我给你一样的价钱。”
连崇山为难地道:“可是天气太冷了,我真不想再抓鱼。”
“我没说现在。”
连崇山眨了眨眼,“那您说的是什么时候?”
“开春。”
还有好几个月,够他们想出办法了。
“行,”连崇山笑了起来,“买卖和谁都是做,只要给钱,我卖谁都一样。”
“以后,我这个兄弟和你一起拉鱼。”
六爷指了指身边的壮汉。
这是要留人盯着他,那季轻然不就暴露了?
可他不能反对,不然会被六爷怀疑。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急。
连崇山心念电转,笑着应了声好,“以后还望兄弟多多照顾
。”
壮汉只是扬了扬眉毛,示意他听到了,并没开口。
这么规矩,肯定不是匪类出身。
连崇山更加确信,六爷一定是哪个家族里面的人。
“不过,还有一件事。”
连崇山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给侯四抓了条大鱼,对吗?”
“是,那鱼很难得,我也是……”
“这些不用告诉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也抓一条,不要求更大,但也不能相差太多。”
连崇山的眉毛扭成了一团。
“六爷,你这真是为难我了,那么大的鱼,哪是想抓就能抓到的?”
连崇山苦着脸道:“我是踩了狗屎走了天大的好运,才撞到那么大的一条鱼,还能将它网上来。”
“这一时半刻,我怎么可能再抓到一条差不多的鱼呢?”
“真要有的话,老天爷都要看不过去了!”
六爷摆手,“这我不管,给你三天。”
“这……”
几个壮汉刷地围了过来,将连崇山堵在了中间。
“有困难吗?”
连崇山哆嗦着摆手,“没,没有了。”
“行,你回吧。”
一个壮汉撩开门帘,直接将连崇山推出了屋子。
他跺了跺脚,长叹一声,无奈离去。
……
“省城的几个家族,我之前都打听过个大概。”
侯四缓缓道:“沈家底蕴深厚,有多个子弟在政府和京市任职,黑白两道都给面子,他们家的人,做生意的不多。”
“周家是书香门第,生意主要集中在文房四宝上,卖鱼太俗气,和周家的身份不
相符。”
“最有可能的,是徐家。”
连崇山问道:“就是省城传闻的那个,扒皮猴子徐戏法?”
“没错。”侯四颔首。
“据说,徐老太爷以前是个变戏法的,不知怎么走通了洋人的门路,成了供货的商户,后来生意就做大了。”
“老太爷一心想摆脱出身的桎梏,最喜欢向世家学习,听说还高薪挖了几个在沈家帮工过的仆佣,就是为了改换门庭、增加底蕴。”
连崇山纳闷,“可我听说徐家做得很杂,好像还开私局,这不像是徐老太爷的风格。”
私局,就是赌场。
侯四掩嘴咳了咳,才继续道:“出身这种东西哪是想改就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徐老太爷死后,大儿子当家成了话事人,他还有四个弟弟。”
“兄弟五人,并非一母所生,哪能同心?”
侯四笑得了然。
“门户大了,养得人也多,谁也不想自己的人过得比别家差,自然就要多找挣钱的门路。”
卖鱼的营生虽然上不了台面,比不得笔墨纸砚高雅,但只要能来钱,谁还在乎这个,反正有这想法的徐老太爷早就死了。
“他要的鱼,你们有吗?”
卖鱼的事情在开春,还可以晚点讨论。
当务之急是三天抓到一条大鱼,这就太难了。
“我会想办法。”
季轻然没说她要怎么办,只是简单的一句。
又说了一会儿话,季轻然和连崇山离开了侯四家。
连崇山问道:“你是
不是有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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