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没有王队长这么多顾虑。
“王队长，既然事情又和物资局有关，我们就直接去找周局长问清楚。”
她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王队长犹豫片刻，答应了。
不管什么情况，侦破案件都是第一位的。
周运东见到警察来访，有些诧异。
那天他们来找随敬勉，后头随敬勉和他们一起出去，局里议论了半天。
他也听到些风声。
但很快，随敬勉就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众人心里嘀咕，也没敢直接上去问。
怎么今天警察又来找他了？
是因为同一件事吗？
周运东还没想明白，王队长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更晕了。
“王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给那边厂里打过招呼。”
他什么时候往厂里塞人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正式工，不过是几个临时帮工，都是帮忙早起拉菜的，你不知道？”
周运东满头雾水。
“王队，这事我真不清楚。”
思量几息，周运东道：“钢铁厂我确实很熟，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清楚。”
王队长也是这个意思。
周运东立即给钢铁厂的人事科拨电话。
听对方说完，周运东的脸黑得如同烧糊的锅底。
他放下电话，长叹一声。
“王队，搞清楚了，这事和我是有关系。”
王队长没开口，等他继续往下说。
“是我一个远房堂弟，他知道我和厂办几个领导关系好，就打着我的名义塞了几个人过去。”
“那边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反正也不要工钱，就是早晨来帮下忙，最多管顿早饭，他们就没有拒绝。”
周运东和王队长道歉。
“真是对不住，是我没有约束好家里人。”
但周运东也很疑惑，他问道：“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有可能周子明只是抹不开面子拒绝，才敷衍这些人，给了他们个不咸不淡的营生做。
王队长问道：“以前给各个单位送福利菜的，是不是就是你这位堂弟？”
周运东应是。
他又解释道：“所有的采买手续都符合流程，这事我没有徇私。”
来的路上，王队长已经听过季轻然的分析，他认为很有道理。
“周局长，我们怀疑周子明想要借着福利菜吃后腹痛一事，让小季的这门生意做不成，然后由他接手。”
这动机很充分。
“这，这不会吧……”
周运东惊疑不定。
他也是在物资局看到季轻然来找随敬勉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的干亲关系。
怪不得那天在学校她的底气那么足，原来是有人撑腰。
今年供应福利菜的生意竟然是给她做了？
周运东的眉头紧了紧。
遇到这个丫头，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太顺利。
但周运东也不会无辜迁怒。
季轻然和他儿子的年纪差不多，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想到周子明的事，周运东又对王队长道：“王队，如果我堂弟他真的做下错事，我也不会包庇他。”
王队长立刻下令，让警察去逮捕周子明。
周运东袖手旁观。
居然假冒自己的关系给各个厂里塞人，还敢在食堂的菜蔬上下药，导致多人中毒腹泻……周子明简直胆大包天。
周运东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觉得还是把周子明关在牢里最好。
……
周子明被抓的时候，正在和肖少威吹嘘他的计谋，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拿下这单买卖。
说好了给肖少威分一半，虽然有点肉疼，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两个人推杯换盏，兴高采烈。
正是酒酣兴热的时候，警察破门而入，将他们两个和肖少威的手下一锅端了。
当头一盆冷水，把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醒了吗？”
王队长看着浑身哆嗦的周子明，让人将肖少威带了出去，分开审问。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周子明刚开始还以为是肖少威的事情犯了，无辜牵连到他。
他急忙撇清自己和肖少威的关系。
“我就是和他喝了顿酒，他的事情我真没参与，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
王队长冷哼。
这人还搞不清情况呢。
“不是他犯事，是你！坦白从宽，你自己干了什么，老实交代！”
周子明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王队长懒得和他兜圈子。
“茅四，阿二，认识吗？”
“认，认识。”
周子明感觉不大好，他隐约知道是为什么了，但依然心存侥幸。
“还和我装糊涂？这个是不是你提供的？”
王队长将小药瓶丢在桌上，瓶子里还有少许蓝色的液体。
真是因为这事。
周子明讷讷，嘴巴张了张，半晌没说出来话。
“公众场合投毒，危害群众生命健康，导致多人生病住院、性命堪忧，扰乱公共秩序，破会社会安定和谐……”
“知道这要怎么判吗？”
砰！
王队长拍了下桌子，厉声道：“死刑，要枪毙！”
周子明吓得一哆嗦，身子瞬间软成一团，从椅子上出滑了下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王队长道：“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周子明哆嗦着嘴唇，喃喃道：“不是，我，我不是要害人，我就是，我只是……”
咕哝半天，一句完整话也没说出来。
王队长挥了下手。
旁边的警察起身，拎起瘫子地上的周子明，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周子明愣了好一阵，才从恐慌中回过神。
他大喊道：“警察同志，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你冤枉？”
王队长冷声喝问，“毒不是你的？不是你让阿二等人给蔬菜喷药的？你哪里冤枉？”
“我，我……”周子明急急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吃了这菜闹肚子，没想过要害人。”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
他这药都是按比例兑好的，死不了人。
怎么有人不过是吃坏肚子，就闹着报警了呢？
这些人是不是闲得肝疼！
周子明愤懑不已。
王队长厉声道：“省医院肠胃科的大夫们因为你在蔬菜上下药，忙得脚不沾地，医院人满为患。”
“你还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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