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来如此啊！”
高正龙啧啧两声，“朱哥，你这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呐！”
朱大山在一旁缩着脖子，讷讷解释。
“龙爷，这个老曾，我们之前问过话了，他不老实，我就想着，想着给他点教训。”
说到这里，朱大山又有了底气。
“龙爷你看，他果然是说了假话哄骗你，他明明知道这姑娘就是给杜昌其供鱼的人，他还非说不知情，这样的人……”
砰！
白瓷茶盏被重重地墩到了桌上。
朱大山的振振有词，戛然而止。
“朱哥，早些年我就给兄弟们定过规矩，咱们不是黑社会，咱们只是买卖人，对吗？”
“对对。”朱大山不敢多言。
“我还说，有一点最为忌讳，无论什么纠纷，都不要去碰对方的家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你还记得吗？”
“我，我记得。”
朱大山嘴唇打颤，话也说不利索了。
“行，记得就好。”
高正龙颔首，转向季轻然。
“妹子，手下人犯了错，我先处理一下，等下咱们再谈买卖的事。”
朱大山倏地跪倒在地。
“龙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回，我保证永不再犯！”
“是吗？”
高正龙叹息道：“我倒是想相信你，可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
“咱们这规矩既然定了，就不能只是嘴上的功夫啊！”
高正龙歪了歪头。
两个保镖将朱大山架了起来。
“就在这里办吧，也让妹子和曾哥知道一下我的态度。”
“唉！”
高正龙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朱哥，我这回可真是给你背锅了，我冤呐！”
下一刻，朱大山已经被扯到了屋角的一张长桌前。
刀光一闪。
“啊！”
“啊啊啊啊！”
朱大山的痛呼声直冲屋顶。
他左手的一截小指被生生砍掉。
曾宏达“啪嗒”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两眼瞪得如灯笼，面色惨白。
高正龙下巴微抬，对两个保镖道：“带朱哥去包扎一下。”
男人将朱大山拖走了。
高正龙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曾宏达，笑道：“哎呀，曾哥，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真是的！”
他边笑边摇头，“你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
曾宏达呼出口气，眼神勉强聚焦，看向上首的季轻然。
她稳坐如山、不动如钟，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我，我是不如小然……”
曾宏达讷讷地道了一句，想从地上起身。
可他身子软成了一团，半天没爬起来。
之前扶他的保镖再次帮忙，帮曾宏达坐回了椅子上。
高正龙道：“给曾哥上杯茶，让他压压惊。”
很快，一杯热茶摆在了曾宏达手边。
高正龙又抿了一口自己的茶，茶杯要见底了。
他放下茶杯，才对季轻然道：“妹子，这事是朱哥做的不对，我刚才的赔礼道歉，你可还满意？”
“你放心，曾哥的女儿马上就能回去！”
这下，季轻然真有点为难了。
刚来的时候，她的确以为曾小小被带走、曾宏达受要挟，是高正龙指使。
如今水落石出，其实是朱大山肆意妄为。
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但她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这些，也没想到高正龙会当场处置朱大山。
她落座之后，直接在高正龙的茶杯里下了药。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拒绝了高正龙，也不怕他翻脸。
但现在……
如果她再主动将解药拿出来给高正龙，反而可能让他对她提高警惕，或者心生怨恨。
季轻然思忖良久，没有拿出解药。
高正龙的手腕上隐隐显出一条青线，那是中毒的症状。
这毒一旦下了，定然会毒发一次。
中毒者腹中绞痛、疼痛难耐，就算服下解药，也不能立时缓解。
高正龙肯定算不上奉公守法的老实公民，但他和季轻然暂时无冤无仇，他还对她十分礼遇，这让季轻然有些过意不去。
“龙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容我们回去思量几日。”
季轻然改口，没有再直接拒绝。
高正龙笑了。
“好啊，我很开心妹子这么说。”
“既然如此，我给你三天时间，如何？”
时间管够。
她回去再和曾宏达以及杜昌其了解一下高正龙的底细，如果他真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有原则，和他做生意也未尝不可。
但是不是要卖鱼给他，她还得好好盘算一下。
客气一番后，季轻然和曾宏达离开了高正龙的院子。
……
“小然，我，我对不起你！”
曾宏达耷拉着脑袋，惴惴不安地和季轻然道歉。
“曾哥，我知道你是担心女儿，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最近还是待在医院里多陪小小，不要去东市摆摊了。”
曾宏达抬起头，望着季轻然。
“小然，你，你不怪我吗？”
从曾小小被人带走，曾宏达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她愿意跟着来，是她自己的选择。
曾宏达迫不得已，她能理解。
杜昌其之前就和她说过，很多人都在打听她的来历，问她要不要专门去叮嘱曾宏达一回。
季轻然说不用。
刚才听朱大山提起，曾宏达之前已经被找去问话，他的确没有将她交代出来。
不然，也不会有曾小小被带走的事。
“曾哥，人生无奈，难免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想太多。”
季轻然又道：“趁还有时间，你不如和我说说这个高正龙，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朱大山都要听他指挥，身份绝对不一般。
曾宏达上回被叫去问话后，也认真的打听过高正龙和高家的消息。
他把知道的事情，和季轻然讲了一遍。
“目前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大部分人的评价是他很低调，待人也十分和气。”
“没听人说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曾宏达忽地想到一点，对季轻然道：“要说他的底细，刀疤杜肯定十分清楚。”
“你去问他，准没错！”
一切都是由卖鱼而起，这生意牵扯到杜昌其，无论如何，都要和他知会一声。
季轻然和曾宏达分开后，就去找杜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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