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赌怡情逗个乐子，挣点小钱还可以给家里人添个菜，都过来看看啊！”
季轻然到了人群边上，探头朝里看去。
中间用绳子围出了一片空地，围观的人都在三米之外。
地上铺了层皮褥子，上面盘腿坐着个矮瘦男人。
在他不远处，立着一个小玩偶。
纯木头做的，外面刷了一层清漆。
小木偶四肢分明，脸上还贴了黑眼珠和红鼻头，活灵活现。
负责吆喝的男人见围过来的人差不多了，没有再招呼人过来，他对看热闹的人抱了抱拳。
“感谢父老乡亲捧场，下面，先让木宝代表我们兄弟二人，给大家鞠个躬。”
他停住话头，转向场中央。
众人的说话声也是一静，随他看向那个木偶。
坐在皮褥子上的矮瘦男人开口了，他对前边的木偶说话。
“木宝啊，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你可得好好表现！等回去，爸爸给你加餐。”
围观的百姓小声嘀咕。
“什么意思，这木偶能听懂人话？”
“怎么可能呢？还给木头人加餐，骗鬼呢？”
“就是啊，这算不算搞封建迷信，咱们要不要去举报他？”
“神经病啊！杂耍卖艺逗个乐子，你举报人家干什么……”
站在旁边的男人听到这些议论，眼珠转了转。
“兄弟姐妹们看好了啊，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场中的矮瘦男人接上了他的话，“木宝，鞠躬。”
立在地上的木头人立刻低头弓腰，身子弯成了九十度直角。
哇！
众人哗然。
这木头小人儿真的能听懂人话，他还会自己动嘞！
围观群众震惊，站在一旁的男人得意地昂起了下巴。
“这算什么，木宝会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矮瘦男人再次开口。
“木宝，抬头，和大家挥挥手。”
木偶直起身子，抬起一只胳膊，上下挥了挥。
虽然带着木制品特有的僵硬，但的确是挥手无疑。
围观群众又被震动，嘈嘈杂杂的议论声响起。
“父老乡亲们，有没有谁愿意一试？只要一毛钱，就能指挥木宝行动一次。”
吆喝的男人对周围的百姓们拱手邀约。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从后面挤了过来，“让让，请大家让一让，我来试试。”
围观百姓给他让出一条路，眼镜男到了最前边。
“一毛是吧，给你。”
他很爽快地将一毛钱递到吆喝男人手里。
“谢谢大哥捧场！”
吆喝男道谢后，对场中喊道：“老幺，你让木宝听这大哥指挥。”
“好嘞！”
老幺又开始和木偶人说话。
“木宝啊，你刚才干得很不错，接下来再接再励，回去给你加鸡腿！”
“呦，这木偶还会吃鸡腿呢？”
“真的假的？”
围观百姓将信将疑。
吆喝男没有多做解释，待老幺道好之后，他就让眼镜男对木偶人下指令。
“木宝，我是刘叔叔，你按我说的做，做好了叔叔也会奖励你。”
眼镜男有模有样，学着老幺的神态和语气，也将木偶人当成了小孩子来哄。
“好了，我开始了啊……木宝，抬左手！”
眼镜男话音一落，木偶人的胳膊就抬了起来。
正是左手。
“呀，这么厉害！”
“真能听懂？”
“好像是吧……”
眼镜男兴奋地搓了搓手，又道：“木宝，抬腿！”
木偶人的一条腿应声抬起。
“哎呀呀，真不错！木宝，干得好！再来！”
眼镜男还要指挥，被吆喝男喊住了。
“大哥，你看你这只给了一毛钱，我都白送了你一回，你要不……”
“嗐，这有什么！”
眼镜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拿了五毛钱给吆喝男。
他不理会和他道谢的吆喝男，只两眼放光地盯着木宝下指令。
花了两块钱之后，眼镜男才意犹未尽地罢手。
“真有灵性，我要是有这么个听话的小人儿就好了！”
有一就有二，周围百姓的兴致都被勾了起来。
季轻然已经挤到了前边。
她算了算，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摆摊的男人就挣了将近十块钱。
这几乎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吆喝男见众人兴起，转着眼珠看了一圈，大声道：“父老乡亲，咱们还有新玩法儿，你们听我说。”
围观众人安静下来。
吆喝男道：“咱们木宝不只有灵性，他还有脾气，两个人同时给他下指令，他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听从。”
“你们想不想试一试？要是木宝喜欢你们，未来几日你们就会福星高照，心想事成！”
“我来！”
还是之前的眼镜男。
“有没有人敢和我比一比？”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得意地道：“我的运气，一向都好得很嘞！”
“我和你比！”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窜了过来。
季轻然蹙眉。
刚才吆喝男手里挣到的十块钱，大半都来自于这个孩子。
他一开始就喊了三十多次，是旁边等着的群众不耐烦了，才集体制止了他。
他们玩过之后，这少年又继续。
季轻然看着他，就像看到了现代时候给直播间里主播打赏的那群未成年小孩儿，拿着父母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一掷千金。
“行啊，”眼镜男扬了扬眉，“咱们各说一个动作，看木宝听谁的。”
“好！”
“哎哎，两位等等。”
吆喝男上前，搓着手道：“我们兄弟养着木宝不容易，每晚都要精心准备饭食不说，日日还要给它供奉，这钱花得不老少呢……”
“嗐，你不就是想要抽头嘛，给你！”
吆喝男眉开眼笑。
“谢谢大哥和小兄弟，一局抽头两毛。”
“你们三局两胜，如何？”
眼镜男抬手，“等等！”
他看向旁边的小少年，沉吟道：“木宝比划半天，咱两就是空口几句，这也没意思，对不对？”
“还是要有点赌头。”
“木宝要是听我的，你就输我五毛，要是听你的，我给你五毛，如何？”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已经玩得起了兴。
“没问题！”
吆喝男插了一句，“两位赌注多少，你们自定，摆摊的抽头就是两毛。”
“一人一半，付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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