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偏偏有人不想让本宫生下这个孩子!”温皙面带怒色,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咬牙切齿地道。
德妃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巴,惊讶道:“怎么会?!”
温皙冷冷一哼,道:“怎么不会?!昨日本宫随皇上去报恩寺上香,那曹氏却居心叵测,将有害胎儿的香料染在了皇上衣裳上!还好有古太医随行,否则就称了她的心了!”
德妃急忙道:“娘娘先不要太早下定论!以曹氏的身份,巴结您还来不及,怎么敢害您?”
温皙听进去了德妃的话,立刻陷入深思:“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要借曹氏之手来害本宫?!”
德妃点头,认真地分析道:“未尝没有这样的可能。曹贵人得宠,自然惹人妒忌一些。”
温皙的眼神变得凌厉,“若非曹氏,会是谁?福嫔?平贵人?!还是——”温皙眼神如刀,盯着德妃身侧那个模样娇媚的宁答应,语带怒色道:“还是那些个狐媚子?!!”
宁答应不由地浑身一哆嗦,德妃急忙道:“答应们身份卑微,哪儿有这个本事?若有这般本事,早不是答应位份了!”
温皙冷哼了一声,道:“只是若非曹贵人福嫔素来在本宫面前恭恭敬敬,瓜尔佳是虽然和本宫不够亲近,可好歹是本宫的亲眷!本宫思来想去,还是曹氏最可疑!”
德妃略一笑,道:“娘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可眼下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定论。”
温皙垂眸,叹了口气道:“此事,皇上虽说会好好查,只不过皇上事务繁忙。本宫怕早晚要不了了之”说着,眼中若含深意地看着德妃,“德妃,本宫一直待你不薄吧?”
德妃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急忙起身,蹲身行大礼道:“臣妾一直多受贵妃娘娘恩惠,自当为娘娘尽绵薄之力!”
温皙面露满意之色,随即便说要休息了,打发德妃去给她查了。当然嘱咐了查的重点在于曹氏身上。转头又吩咐青纱道:“本宫有孕之事吩咐下去,不必隐瞒了。”水,自然是要搅乱了才好。德妃的分析很在理。不过温皙至今还是倾向于怀疑德妃一些,无他,这些人中,论心计无人出其右!
温皙的身孕一爆出去,孙夫人立刻陪伴着曹贵人来请安了。送到一大堆燕窝、阿胶之类的好东西。
温皙面上不苟言笑,语气平和道:“本宫新得了一个香料秘法,正想给孙夫人看看。曹氏一门管着织造,必然熟识用来薰绸缎衣料的香料。”
青兰上前,便奉上一个方子,略一欠身。递给孙夫人道:“请夫人品鉴一二。”
孙氏心中惴惴,低头一瞧,不由地冷汗涔涔。
温皙抿嘴微笑。却死死盯着曹氏那娇花一般的容颜道:“孙夫人慧眼,懂香料,曹贵人耳濡目染,想必也很是精通吧?”
曹氏听了,顿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娘娘,此事绝非婢妾所为啊!”
温皙挑眉。语气连带着都上扬了几分,含着几分讽刺的意味道:“本宫说你做了什么了吗?曹贵人这话——听着倒像是不打自招了!”
曹贵人噗通一身跪下,叩头连连,泪水簌簌道:“娘娘明鉴,婢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孙氏倒还镇定,恭敬地做万福道:“贵妃娘娘,不知臣妇母女有什么可以为娘娘效劳的?”
温皙莞尔一笑,果然不愧是康熙的乳母孙嬷嬷,历经过宫闱的老人!一下子就戳中了温皙的心意。那张药方不过是让青兰编造出来的,孕妇闻了能够使得胎儿躁动,造成小产。康熙身上,像是茉莉花的香味早就消弭了大半,查不出配方如何了,温皙也只好叫青兰杜撰一个有相同功效的罢了。温皙是笃定非曹氏所为,才敢这么做。
温皙轻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口,又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本宫也不相信曹贵人是这样歹毒的人,所以一早就建议了皇上要细细查,必不能冤枉任何一人!”说着,又看了看孙氏、曹氏母女,话锋一转:“只不过,似乎并无太大的进展,而那香味又着实差点让本宫小产,报恩寺之行前一晚,又恰好是曹贵人侍寝的!连皇上都说那香味来自曹贵人!”
曹氏跪在地上,惊慌不已,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母亲,寻求解决之法。孙氏微微一叹,上前一步,敛身跪在曹贵人身侧,叩首道:“曹贵人是断断不敢做不干不净的事情的!还请贵妃娘娘明鉴!”
孙夫人依旧镇定,继续道:“江宁曹氏,不过是汉军旗,在旁人眼中或许是高门大户,但委实入不得尊贵之人的眼。曹氏一族虽然卑微,但是若蒙贵妃娘娘不弃,愿为娘娘效力。”
温皙笑道:“孙夫人资历年久,不会不知道臣子只应该向君王效力!曹家应该为皇上尽忠,怎么要改成为本宫效力了?”
温皙一语出,着实诛心。孙夫人都忍不住额头上冒出冷汗来,急忙道:“臣妇绝无此意!”
温皙扬着声调道:“无此意便好!本宫也不需要你们曹家的效力。本宫所希望的,不过是平平安安诞下孩子。可偏偏有人想要违逆本宫的心意!孙夫人和曹贵人都是精通香料的,这点子小事想必能为本宫办好吧?”
孙夫人立刻松了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道:“是,臣妇与曹贵人自当为娘娘解忧!找出那个让娘娘不得安生之人!”
打发了孙氏和曹氏,温皙懒懒地打一个哈欠,康熙、德妃、曹家三股力量一齐查找起来,不知会是如何热闹呢?温皙顺手捏起一枚柿子饼,青兰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温皙手里的食物夺走,正色道:“主子,柿子饼性寒。眼下天日渐冷了,断不可再用!”
温皙愣了愣,唉,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让吃的,郁闷死了!
青兰气鼓鼓地道:“是谁把柿子饼端上来的?奴才明明都列下了单子,过性寒或者过于燥热的点心一律不准上!”
温皙默默地看着这盘柿子饼,不由地一凛,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温皙不得不警惕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以后我的饮食,一律要在有凤来仪堂小厨房做,只用皇上安排的厨子。其余织造府送来的,请他们离开!青兰你直接给我安排菜谱,所有食材也一一列出,叫他们照单子去取食材!”
江宁的冬日,果然比紫禁城要温暖许多。午后阳光都是暖暖溶溶的。下午古太医照例来请平安脉,又给温皙换了一个鼻烟壶,温皙有些喜欢里头薄荷和冰片的清香沁人,虽然肚子里的那块肉很安静,没有再恶心反胃。
康熙则去了明故宫,怅然良久。作《过金陵论》,其中写道:万历以后,政事渐废。宦官朋党交相构陷,赋敛日重而民心涣散,致使明代未到三百年而亡。总结兴亡之鉴,应兢兢业业,日加儆惕!
随即再召见江宁官员时。嘉奖廉洁自励的江宁知府于成龙,谕总督王新命等:“尔等大小有司。当洁己爱民,奉公守法。”又赐金银、蟒服加以表彰。
温皙听了青纱回报回来的信,便问道:“于成龙不是今年四月就没了吗?”温皙记得很清楚,康熙二十三年四月,于成龙死于任上。木箱中只有一套官服,别无余物,康熙感喟,还特意追谥号“清瑞”,还破例为于清瑞公撰写碑文,追赠太子太保。
青纱笑道:“主子有所不知,这位于成龙是江宁知府,并非那位‘于青菜’,人称小于成龙,同名同姓不同人!”
“于青菜”说的便是那位大清第一廉吏于清瑞公,在江南任职总督之时,“日食粗粝一盂,粥糜一匙,侑以青菜,终年不知肉味。”江南民因而亲切地称他作“于青菜”。
来请平安脉的古太医也道:“于知府曾经在清瑞公手底下做过知州,还曾经得到清瑞公大人的举荐,后因政绩升任江宁知府。昨日奴才还见皇上,让这位小于成龙好生学习老于成龙,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温皙听了颇敢兴趣,她只听说过那位只吃青菜的于成龙,未曾想还有以为“小于成龙”!这位小于成龙,为汉军镶黄旗人,善于治理河道,在河道总督靳辅之下听命,江南下河诸州县,命其分理,颇有成效。虽然这个小于成龙,没有日食青菜那样廉洁,据说也是个廉吏,在江浙一带颇负盛名。
青纱笑嘻嘻道:“今儿于知府还当着江浙官员的面,在皇上跟前参奏了江浙布政使李士桢一本!自从到了江宁,就属这位李大人向皇上进献美人最勤快了!”
古太医摇摇头道:“这个于知府跟于清瑞公的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还好,皇上未加怪罪,反而超擢安徽按察使。”随即又连连叹息。
青兰疑惑:“升官了,这不是好事吗?按察使可是正三品,知府才是从四品呢,一下子跳了好几级呢!”
古承宗只笑了笑,勉强道:“是好事。”
按察使,掌管一省的刑名,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李士桢是江浙布政使,于成龙是成了安徽按察使康熙是要把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分开啊!可偏偏这个于成龙是治河名臣,却去做掌管刑名的按察使,可见康熙是偏袒李士桢了。也托得居住在江宁织造府的福,温皙知道这个李士桢和曹玺可是儿女亲家,李士桢的女儿李氏嫁给了曹寅为妻。这对夫妻将来会有个孙子叫曹雪芹,写出一部旷世巨著《红楼梦》?
PS:
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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