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可是好多年没吃过八婶儿的冬至饺了。”暖阁里,大黄氏沾着佐料,吃下去一盘冬至饺,一脸心满意足的道。
“可不是,八婶儿的冬至饺是顶顶好吃的。”一边的陈氏也微笑的道,随后又转过脸来问贞娘:“贞娘,油坊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大哥回来了,油坊的事情就由他处理,应该没问题。”贞娘回道。
“这就好,若是银钱上有什么短缺,再跟大伯娘说,不用客气啊。”陈氏道。
“多谢大伯娘,大哥这回带了些银子回来了,银钱暂时够用,若是不够,定然会跟大伯娘说的。”贞娘笑嘻嘻的道。
“嗯,就该这样,对了,你去看七祖母吧,我也正要过去,我们一起。”陈氏又道。
“好的。”贞娘起身,跟众人告辞,然后扶着陈氏,两人一起去后院的佛堂。
“大嫂对贞娘是不是太好了点啊?我看她是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给八房,咱们自己日子不过啦?”一边田氏吃起冬至饺却有些没滋没味的,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一脸愤愤的道。
“都是李姓,更是血亲,这种事情能置身事外的吗?想当初婆婆出事,还不是贞娘出头把墨坊顶了下来。便是如今墨坊的再和墨,那配方可完全是贞娘的,只要她一卖,多少银子没有?可贞娘一分钱没收,就白白的给了墨坊,这怎么说?”大黄氏淡淡的扫了田氏一眼道。
田氏私下里对贞娘接管墨坊有意见,她心里明白,只是这田氏却是叫一些小利给迷了眼,看不清形式,这回墨坊若不是贞娘先拿下罗家松场,以松脂油替代了松材为原料。再加上再和墨打响名头,如今李氏墨坊怕早已经散了。
可以说,当初老夫人把墨坊交给贞娘那是再明智不过的一件事情。
偏家里一些人竟是看不清楚,尽围着一些小利打转。
“我也没说完全置身事外啊,只是差不多就成了。”田氏叫黄氏堵了一嘴,有些讪讪的道,说起再和墨的墨坊,她倒是听本昌说过,愿意花千两银子买下再和墨的制法。
只是这种制法只在贞娘一人手上,便是有墨方都没用。这个必须要灵活运用的,而贞娘显然不可能跟田家合作,再加上罗家松场的事情。为止。本昌都悔死了,若早知这样,当初又何必非要征李家的那点松材呢。
最后活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反而绝了两家的交往。便是如今她夹在田李两家之间,也颇有些里外不是人。
“行了。你少操心这些,大嫂心里有数呢。”大黄氏道。
田氏也就不啃声了了。
而贞娘这边。看过七祖母后,便去了墨坊。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汇源钱庄的背后东家是海寇出身呢,就是徐海的那个夫人。”贞娘刚进墨坊,就听得两个打扫的伙计在那里聊天。
“海寇啊!那咱们墨坊前段时间跟汇源钱庄做生意。岂不就是在跟海寇做生意。”另一个也是一脸惊讶的道。
“可不就是,我听人说了,如今海防严着呢。汇源钱庄的人这时候出海,这万一被海防的官兵抓到了,汇源钱庄赔本了不说,便是我们墨坊说不得也要被扣上一个勾连海寇的罪名。哎哟,贞姑娘这笔生意实在是做的太凶险了。按说这种生意。咱们墨坊是不该接的。”先前那人道。
“到底是女儿家,眼皮子浅。只看着能不能赚钱,又哪里晓得这背后的凶险了,现在只能祈祷汇源钱庄那边不出事。”另一个伙计道。
“可不就是……”另一个伙计应着声道。
贞娘在一边听得这话,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松开些,一直以来,她都在猜,李进财布的这个局到底要怎么爆发。
而今听了这两个伙计的闲言,倒是有些明白了。
显然的,这两人嘴里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在传的,这说不准就是李进财放出的流言,为后继事情预热。
贞娘此时可以肯定,再过不久,说不准就会传出汇源钱庄出海船支被扣之事,然后李家必然会被牵连,扣上勾连海寇的罪名。
到得这时,李进财必会利用田氏站了出来,给自己扣上罪名,这样就达到了将自己踢出墨坊的目的,当然,这还不是李进财的最终目的。
贞娘心里清楚,王翠翘是不会以出海的,所以,所谓的汇源钱庄出海被扣定然只是假消息,而李家勾连海盗的罪名定然也是假的,但是这种事情,若是有孙佰一出来作证,再或者买通一两个官差出面的话,李家的人怕是要乱套了,而这时,李进财必然会出来力挽狂澜,平息事件,甚至把墨再找回来。
如此,他便立下大功,到时,再有田氏支持,再加上金花姑姑不明就里,还只当他真的立下大功,必然也会支持她,如此,李进财便可真正掌握墨坊。
至于邵管事,因着这笔生意之前全是郑管事出面的,到时郑管事必逃脱不了罪责,郑管事有罪责,那邵管家就只得避嫌。
而景东叔因为腿不方便,许多事情自也顾不上,由此,墨坊便会如族谱中那样,落入李进财的手中,这才是李进财的最终目的。
不错呀,一石二鸟,还以功臣身份进阶,难怪李进财前世能轻易夺走李家这份产业。
这份心思着实深哪。
到此,贞娘大约摸透了李进财的大部份布局。
“你们两个在这里嚼什么蛆,皮痒了是吧?”这时二狗从边上冲出来,冲着两人兜头就是一巴掌。
“二狗子,你少装样,你不就是也一混子吗?平日里说闲话可没少说。”先前说话的人笑嘻嘻的打趣着二狗。
“废话,说闲话也要看说什么的,这等风风雨雨的话能传的啊?”二狗子一个巴掌过去,拍了那人一个踉跄。
“行了。二狗,别作戏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贞娘这时走了出来。
之前,二狗是看到她了,这才发作那两个伙计,想帮着两个伙计混过一劫,这小子挺讲义气,不过有些义气讲了实为害之。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贞娘冲着那两个人伙计。
那两个伙计没想到贞姑娘居然也在边上,好死不死的,两人的闲话定然落到贞姑娘的耳里。这会儿一脸苍白。只得一脸忐忑的跟在贞娘身后。
贞娘直接进了账房,叫来李正言道:“帮他们把工钱结了,让他们回家吧。”
“这是怎么了?”李正言一脸疑惑。
“贞姑娘。我知道我们不该背后说闲话,就这一回,我们知道错了,你留下我们吧,我们在墨坊也工作了两年多了。做事一向勤勤恳恳的。”那两个伙计一听贞娘二话不说就辞了他们,都哀求着,说实话,能进李氏墨坊,他们家里的老子娘可是花了不小的情面的。
“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贞娘一脸淡然的道。又让李正言给两人算工钱。
李正言听到两位伙计的话,也知道两人定是背后说什么不好的话被贞娘听见了,说实话。这种事情常有,教训一顿,罚两个工钱的就行了,不一致于就要辞工吧。
这两个伙计平日干活还算勤力的。
李氏墨坊一直以仁义冶理墨坊,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正要劝说两句。一边邵管事却冲他摇了摇头,李正言这才没说什么。便帮着两个伙计算了工钱,两个伙计领了工钱,却是一脸恨恨的离开了。
贞娘目送着他们出了墨坊。
“贞姑娘,我觉得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平日里工人说闲话的多,这闲话是能堵的住的吗?这两个伙计平日里工作算是勤勉的,你这般不讲情面,不就是因为他们说你女儿家,眼皮子浅吗?叫我看哪,你不但眼皮子浅,心眼也小。”这时,二狗走过来,一脸不屑的道。
他本是个光棍人物,却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
贞娘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才道:“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希望我的墨坊里都是勤恳踏实的人,而不是这种是非人,更何况他们说的闲话已经影响到墨坊的稳定了。”
当然,今天这两个伙计如果仅仅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贞娘倒是不会真这么计较,只是他们说的闲言,却危及了墨坊稳定,而且,贞娘能猜到,这几天她不在墨坊,想来这闲话传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贞娘严办他们也有杀一警百的意思。
“没这么严重吧。”二狗道。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的,另外,你若是为他们好,就不该劝我,他们还年轻,有这一回事,他们受到了教训,那下回在别的东家那里就必然会慎之又慎,做事会更加的踏实勤恳,说不得会另有一翻成就呢。”贞娘说着。
随后贞娘又拿出一封信递给二狗:“你把这信交给他们吧,让他们去找我哥,我哥会用他们的,以后的成就就看他们自己了。”
不管是油坊,还是砚石坑那边,自家大哥都需要人手。
“呵,打一棍子,再给颗糖枣,姑娘好手段。”二狗嘿嘿的道。这种手段他在街面上混的也常使,没想到贞姑娘使起来也挺溜。
“不这样,我怎么抗下墨坊啊。”贞娘没好气的道。
“行,我拿去给他们,这些人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会儿,二狗自又巴结着贞娘,满口赞同。
随后拿着信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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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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