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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弄到的证据杀伤力太大,何素雪压根就没机会出庭作证,杨谦盛就宣布此案告破,邓小虎和邓小礼是被冤枉的,当场释放。
紧接着,兵部衙门的军士表现出凶残的一面,挥舞着大棒驱赶围观百姓,要不是方灵扯了一把,何素雪的屁股就得挨揍了。
关有树和伙计们赶紧把俩小姑娘护在圈中往外跑,心里那个憋屈,好像赶鸭子的。
跑出衙门,关有树吩咐方再年把小的们带回家,他再和戴安乐转回去接邓氏兄弟,理由和军士们一说,人家倒也没拦他们,只叫他们速度把人接走,不要妨碍了大人们办案。
办案,还办什么案,刘升华要伏法了?
关有树把邓氏兄弟接回药铺,把这事一说,大伙各种脑补,都盼着常得贵早点到家解惑。
常得贵却到第二天下午才在药铺现身,他步履轻快,走路带风,心情好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头去,
何素雪调侃道:“师傅何事这般高兴,我师娘有喜了?”
嘎一声,常得贵下巴掉下来了,半晌才别扭地说道:“没有,成亲才三个月,哪那么快有。”
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呀,作为大夫,哪里不知道有些人在圆房的头一回就能怀上,快三个月了,月月还没动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是我不够努力?
何素雪吃吃地笑,“师娘一个月才回来住几晚,确实不容易怀上,不过好像现在不是怀孕生子的好时机,不如回京安顿好了再生。”
常得贵老脸通红,甩手在小徒弟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你这熊孩子,胆敢调侃师傅,皮痒了是吧,要不要来个大鞭子侍候。”
何素雪连忙告饶,常得贵哪舍得真打,教训几句便作罢,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哩。
常得贵先叫小徒弟带他去病房看望邓氏兄弟,值得庆幸的是两人只是皮外伤,看起来凄惨无比,实则没有伤到筋骨,送来之后该缝合的缝合,该上药的上药,今天早上都可以下床走两步了。
常得贵拿出了二百两银票,这是他为小虎帮争取来的赔偿,被老四抢走的马儿,今天可以去兵部衙门领回来。
邓小虎接了银票随手扔给弟弟,他只关心一个事,“刘胖子和老四抓起来了么?”
常得贵点点头,扔出一个惊人的消息,“监军府已经被查封了,从中搜到很多东西,有一部分是死鬼侯爷的,过段时间案子一了结就能回到赵本真手里。刘升华和他的爪牙一个没跑,全部抓了,不过这事不要传出去,事关军事机密和皇家脸面,出了这个房间谁问也不能说,明白不。”
何素雪和邓氏兄弟连连点头,常得贵又问了王石头的丧事如何安排,催促他们不要拖了,天气越来越暖和,放久了不好。
邓小礼便说小戴军师已经请人看了日子,定在四月初九下葬,就在后天早上出门。
常得贵说了句:“时局紧张,一切从简。”
邓小礼是个明白人,随即应下,表示不会闹得太过,常得贵知道他听懂了,当即满意地离开。
何素雪跟着师傅回了中院,师徒两个相对而坐,常得贵喝了一杯茶,长长地叹气,“又要打仗了。”
何素雪道:“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以战制战,打他们一个狠的,打到他们怕,安稳十年还是可以的吧。”
以战制战,这话说得好,常得贵对小徒弟各种赞赏,但也无法停止他的担忧,“秦怀山已经打了招呼,除了你大师兄及方再年,咱们爷几个都得随队出征。”
“几个?三个还是……”
“全部,你和有树,还有所有伙计。”
常得贵拧紧了眉头,“徒儿,你说,为师把你们教得太好,是不是错了。”
“师傅怎么会这样想?”何素雪仰起小脸,笑容温暖如屋外的阳光,“师傅教得好,是咱们求之不得的福气,苦练这么多年,没有用武之地岂不遗憾终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跟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能随队出征,只会感谢师傅给了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常得贵又道:“可你没有仇,你的家人全都好好的呆在京城。”
何素雪坚定地回答:“徒儿没有家,师傅和哥哥们就是我的亲人,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的仇就是我的仇。还有,师傅别忘了,徒儿已接了赵家的聘书,与赵本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要上阵杀敌报父兄之仇,徒儿焉能坐视不理。”
常得贵再次叹气,“真的没办法了?”
何素雪轻笑,“排兵布阵,徒儿是真的没办法,战地救护嘛,一定会尽力去做。”
“唉,你明知道为师问的是什么。”常得贵苦笑着,伸手摸摸小徒弟的包包头,“再过三个月,就是徒儿的及芨礼了,但愿一切顺利,师傅要亲手给你戴发簪。”
何素雪笑着别过头,“师傅可要准备一支好簪,不好看的徒儿可不要。”
不能劝说小徒弟远离战场,常得贵只好费尽心思给她安排得妥当一些,说好后天一早去小虎帮送王石头上山,他便匆匆出门找人商量。
秦六校尉来接最后一批药,赵本真也一同出现,他现在到了秦世子帐下听令,秦世子在哪,他就在哪。
点完药,结了账,秦六校尉押车先回,赵本真还坐在中院的台阶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何素雪跟方再年对了账,将银票收进常得贵的房中,出来之后看到一个微弯的背影,不禁心生诧异。
她走过去,将赵本真拉起来,嗔怪道:“地上凉呢,有凳子不会坐呀。”
赵本真反握住她的手,一天没见,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发青,一副颓废憔悴的模样。
何素雪表示理解,猛然间洗去了赵家的冤屈,拿回了应得的东西,但是这些无法代替失去的人,这种时候心灵特别脆弱,需要精神寄托。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道,拖着她快步往外走。
方再年在后面追着问:“你们去哪?”
“出城,天黑前回来。”赵本真头也不回地答道,何素雪朝方再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身子一轻,已被放到他的马上。
赵本真翻身上马,一手抓缰绳,一手搂紧何素雪的腰,两腿一夹马肚,枣红马便啪嗒啪嗒奔跑起来。
春风撩起发丝,有点微凉,但背后是他滚烫坚实的身躯,持续温暖着她的心,什么规矩什么矜持,这一刻统统抛掉,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出了南城门,赵本真寻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进山,马儿的速度也放慢下来,他紧搂着何素雪,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温热地气息刺激着她的耳朵,“雪儿,我难受。”
何素雪向后靠紧他的胸膛,两手捂在他的手背上轻拍,“我知道,我和你一样难受,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生最大的憾事。但是我想,你的父亲和兄长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郎,只身一人从京城来到边关,从赵小兵做到赵将军,其中的艰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的父兄也同样看得到,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赵本真星眸闪光,“真的么,我有那么好么。”
“真,比珍珠还真,本大夫要嫁的人,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何素雪摸了摸耳朵,好痒呀,能不能别对我耳朵吹气呀,敏感体质伤不起呀。
赵本真抿嘴笑起来,“天下第一,你可真敢说,往后在他人面前可别瞎得瑟,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要杀头的。”
“我家相公的好,我自己知道就行啦,干嘛要告诉别人,引来狂蜂浪蝶抢人怎么办。”何素雪话音刚落,就被某人堵了嘴巴。
用来堵嘴巴的,当然也是嘴巴啦,一对恋人单独相处,亲亲什么的,很正常不是。
一个激情四射的热吻,抹去赵本真心头上的阴霾,枣红马的嘶鸣将他的理智拉回来,抬头一看,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树木丛生的小山头,后面连着巍峨的大山,山前有一条两米宽的小溪流向东边,溪水清澈得能看见里面的鱼虾。
枣红马停在一座独木桥边,赵本真不准何素雪动,用公主抱抱她跳下马背,两步过了桥,又上山。她穿着裙子,爬山不方便。
何素雪回头看见枣红马喝饱了水,自己趟水过河,悠闲地甩着尾巴寻找鲜嫩的青草填肚子,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
这座山头没有路,赵本真把何素雪扛在肩上,手臂托着她柔软挺翘的臀部,难言的暧昧旖旎在周围飘荡,她都不敢出声,怕引发他的狼性。
虽说已经认定了他,把一切都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迟早的问题,只是这是大明朝,不是见面两三次甚至第一次就可以叉叉圈圈的二十一世纪,人要入乡随俗的嘛,现在就那啥,将来完婚时交不出元帕,那冯氏能绕过自己?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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