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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自送行,誓师不过也走的是老套路罢了,闽王不耐烦的很,懒得应付说场面话,又不得不说。重甲之下若是杀敌,杀一整日他都不累,这会子却是觉得憋闷的慌,到城外点齐了三万兵马,率领队伍一路离开了京都十里后,闽王立即策马出了队伍。身边百名亲兵也跟着离开了队伍。三万人继续前行。
闽王摘了头盔扔给副将,道:“憋闷的很,吩咐重骑兵,都脱下重甲轻装上阵,免得没到福建被倭寇给宰了,倒热死在路上,那丢人可丢到姥姥家去了。”
亲兵们被闽王此语逗的哈哈大笑。纷纷解了重甲,换上轻甲。
闽王则是换回了平日喜穿的玄色蟒袍,挂好佩剑。
待到众人准备整齐后,纷纷上马跟在三万步兵的长长队伍一侧前行。
突然,路侧林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义兄!义兄救我!”
闽王听的心头一跳,勒马往右侧林子里看去,却因为林子树影重重看不真切。
他又隐约听到女子绝望的叫声“放开我,畜生,放……”
这一次的声音比方才还要远了些,后面的话竟像是被人捂住了。才没说完。
三万兵马的队伍在此处路过,谁都知道是他刘元素带兵奔赴福建,云想容若是遇到危险,自然会呼喊他求救。
闽王的心早已慌乱不已,连握着宝剑的手都凉了,心里暗骂沈默存这小子是怎么搞的,媳妇都搞丢了!不再犹豫,吩咐副将监督队伍继续前行,带了百名亲兵策马往林中去。
林中树木林立,众人只得下马。
闽王挥手吩咐道:“给我搜!”
“是!”
亲兵立即应是,牵着马往四下散开来寻找,闽王身边也只留了十余人,焦急的往树林深处搜索而去。
在一棵树下,闽王发现了一只绣hua鞋。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蹲身捡起了那只鞋,慌乱的四下里看,却找不到任何拖行或者挣扎过的痕迹。
“我来救你了,你在哪!”
十余名亲兵也都围在闽王身边,警觉的看向四周。
“王爷!你看!”
就在右侧一丛灌木上,挂着一片淡青色的纱料。
闽王立即带人奔了过去。他知道云想容平日喜穿浅色,一定是她被抓了没错!
才刚还听得到声音,没道理这会子人就消失不见了。
“都给本王搜!刚才被抓的是本王的亲妹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亲兵齐声应是,响声震天,惊的林中鸟雀飞起。
闽王的心就好似被人抓住用力旋拧,往出挤血一样。云想容生成那样容貌,若是被歹人抓了去,定会受辱。当初他喜欢上她,调戏着她逗她玩,她明明吓成了那样,还敢拔了金钗要自尽以保全清白,若今日真被坏人抓去,说不定等不到坏人要对她施暴,她已经先咬舌自尽了。
不行,不行!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让她死了,往后他的脑袋就可以摘下来挂在裤裆里了!
“想容,你在哪,我来了!”闽王焦急的大吼,挥剑扫断了挡路的灌木。
十余人跟着闽王越走越远,很快就辨不清方向。
谁知就在此时,就听林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如一个炸雷劈开满天沉寂,随即鸟雀惊飞。
闽王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胸口,只见左胸玄色的衣料上心口处多了个窟窿,有鲜血渗出。
“王爷!”亲兵惊呼,十余人将闽王护在当中。
方才那一声,也引了众人都往这处来。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
“刺客就在林中,快搜!”
……
就在闽王被亲兵扶着坐倒在地时,又是“砰、砰”两声连响,挡在闽王身前的亲兵胸前绽开一朵血hua,身体轰然倒地,几乎是同时,闽王的胸口又多了个血窟窿。
“王爷!”
亲兵再次围拢,将闽王护在当中,那“砰”声再也没有响起,只有空气中淡淡的硝烟气渐渐散去,方才那三声响,就像是一场梦。
乾清宫中,皇帝盘膝坐在榻上,手中攥着一把黑棋子,望着桌子上未完的残局发呆。
夏辅国则是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着。
从闽王离京起,皇上就是这副模样了。
见皇上面色不愉,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人人屏息凝神,随时听皇上的差遣。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太监进门来,在夏辅国耳边说了几句。
不等说完,皇帝已问:“怎么回事,直接说给朕听。”
那小太监哪曾见皇帝如此严肃,扑通一声跪下道:“回皇上,尉迟大人求见。”
皇帝一把扔了棋子,蹭的起身:“快传!”
“遵旨!”
见皇帝如此焦急,小太监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不多时,身着飞鱼服身材挺拔健硕的尉迟凤鸣,娃娃脸上带着微笑进了门,行大礼道:“皇上。”
夏辅国已在同一时间带领着宫女太监们一同退下,殿内就只剩下皇帝与尉迟凤鸣二人。
皇帝双手搀扶尉迟凤鸣,焦急的问:“如何了?”
尉迟凤鸣自信的笑道:“幸不辱命。”
“好!”欢喜的情绪从脚心开始蔓延,直窜到了心口,皇帝眼角都皱纹都在笑,一拍巴掌哈哈笑道:“你解决了朕的心头大患啊!快说说,当时场面如何?”
尉迟凤鸣道:“臣带了十多个人,在路边的林子里等候,等闽王经过时,制造声响引他带领亲兵脱离了队伍来到林中,待距离足够近时,臣就开了枪。臣带去的人与闽王手下并没交手,那些人见闽王胸口连中两枪,急忙拖着人去林子外,只留下少数人在林中搜索,臣那时已经带人离开林子了。”
“好,好,好!”皇帝拍着尉迟凤鸣的肩膀,道:“凤鸣,你发明了比火铳射程更远更精准的手枪,已是一大功劳,如今又替朕狙杀了闽王,你说朕该赏你什么?”
“为皇上办事是臣的本分,哪敢领什么赏。”
“说的什么话,论功行赏,你当居首功!夏辅国,去,叫那群狗奴才多做几个尉迟爱卿爱吃的菜,朕要与爱卿同用午膳!”
“是。”夏辅国垂首退下。
尉迟凤鸣则受宠若惊行礼道:“多谢皇上赐宴。”
午膳用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君臣二人畅谈甚欢。
皇帝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笑着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喜欢云家的六丫头么。朕允了。”
尉迟凤鸣笑着为皇帝斟酒,心下腹诽:都嫁了人的,允个屁!
皇帝又继续道:“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别给朕弄出大乱子来就是了。”
尉迟凤鸣忙行礼道谢。不管怎么说,有皇帝一句话,他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了。
正当这时,夏辅国躬身进来,战战兢兢的叫了声:“皇上。”
“嗯?”皇帝慵懒的靠在椅上,昏昏欲睡。
尉迟凤鸣见夏辅国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缓缓放下了珐琅彩酒壶。
夏辅国跪地道:“皇上,闽王率领三万兵马驻扎在京都城外了。”
“什么?!”皇帝惊愕张圆了眼,酒都醒了:“你说什么?”
夏辅国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随后道:“外头的人如今都这样传,说闽王,闽王是路上遇到刺杀,受了伤,才带兵回来了。如今三万兵马照原样儿驻扎在京都城外,闽王则是进了城,领着百名亲兵直奔王府去了。奴才方才打探过,闽王是骑马入城的,没瞧出受了伤……”
“不可能!”尉迟凤鸣激动的跪倒道:“皇上,臣明明两枪都打在其胸口,断然无活命的可能!”
“那你告诉朕,为何他还活着!”
皇帝怒吼之下,夏辅国与尉迟凤鸣都只能额头贴地。
夏辅国已是惊出了满身冷汗。
尉迟凤鸣则是心念飞转,明明亲手打中了,人却没有死,只是受伤,且还能率领兵马亲自回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闽王还有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之功不成?那可是手枪,并非寻常火铳。
除非闽王穿了防弹衣,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
防弹衣!
他秘密的做了两件,一件自己穿着,另一件给了云想容。
难道是……
尉迟凤鸣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给了她的东西,她竟然转手就送给拼头!且还搅黄了他的差事!
皇帝可是将宝都压在他的身上,这差事办砸了,就好比皇上统共有一百万存款,让他去银行取八十万,可他把钱弄丢了,他又还不起……
皇帝老儿还不活吞了他!
尉迟凤鸣额头贴地,道:“臣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皇帝挥掌掀翻了桌子,恨不能立即杀了尉迟凤鸣泄愤。
杯碟落地,碎瓷惊的人心中发虚。尉迟凤鸣背脊上冷汗流了下来,觉得自己已是命悬一线。且这个罪魁祸首竟是云想容!
皇帝背过身去望着紧闭的格扇窗,他苦心隐忍多年,就图一发置闽王于死地,想不到煮熟的鸭子飞了,现在还打草惊蛇了。以闽王的聪明,定不难想到他有嫌疑,否则不可能回京都后不进宫来,直接回王府去。三万兵马驻扎城外,他手里还有西北三十万大军的虎符降天锏。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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