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想容闻言笑了一下,起身安抚的拉着孟氏的手:“娘亲不要担忧,伯爷会体谅我的。()”她若是告诉孟氏闽王就是沈奕昀撺掇来的,孟氏大概也不会信。
孟氏摇着头焦急的道:“傻孩子,我早先对你父亲也是这种心思,他对我的好也如同奕哥儿对你一样,可后来是如何,你也看到了,他所承诺过的那些海誓山盟没有一个能够兑现的。男人啊,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要多个心眼儿,不要全抛一片心啊。”
随即反握云想容的手,道:“娘知道你恨你祖母,恨你父亲,恨明珠。这府里头的人你没几个稀罕的,你惩治他们娘根本不心疼,娘心疼的是你,怕你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一个是你还要在府里住七日,怕老夫人他们会为难你。另一个是传了出去叫奕哥儿知道你如此,怕会嫌你。孩子,你可要自己留心,即便是最亲近的夫婿也不可毫无顾忌,越是对亲近的人,才越改保留完美的一面,不要跟娘一样的傻啊。”
云想容深深了解孟氏的个性,她害怕和担忧都是真的,可能不只有这些,但是她所说的她都相信。
云想容靠着在孟氏肩头,轻轻地环着她:“娘放心吧,伯爷对我很好,且就算他将来有一日对我的心意变了,还有外公给我的大笔财产在呢,大不了与他和离了,我自己过逍遥日子也就罢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你会儿孙满堂,会与奕哥儿白头到老。”孟氏摇晃着云想容:“我的卿卿是有福气的。一定不会走娘的老路,一定不会的。”她的婚姻,到如今已经等于是名存实亡,她不过是为了女儿和儿子的名声留下罢了。将来等云传宜长大了成了家,她大不了也学赵姨奶奶那样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一辈子,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她傻傻的付出一生也就算了,她最担心的就是云想容也与她一样的命运。
偶然想起下午云传宜说的那件事,孟氏留了心,对云想容道:“下雨天寒,你晚上睡下记得让英姿给你预备个汤婆子捂着。”
“我知道。娘。”
“还有,柳月现在在家无所事事,他爹已经给她说下一门亲事,要嫁给前头张管事的侄子。往后你们见面或许也就少了。你要不要见见她?”
云想容想起柳月,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即便柳月的心不向着她。好歹朝夕相处了十年。
云想容叹息道:“罢了。她毕竟跟了我一场,待到她出阁,我送她一幢二进的宅子陪嫁,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么些年的主仆之谊。”
孟氏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
“我送母亲。”
“不必了你歇着吧。”
孟氏离开云想容这里。径直回了琉璎阁,让云娘去找了云传宜来。
云传宜才吃过饭,因雨天不方便出去,正在房里看书。听了孟氏叫他,立即欢喜的起身去了。
进门时,却听孟氏打发了下人都出去,连素来最亲近的孙妈妈和云娘都没留。
云传宜心里犯了嘀咕,以为是自己逃学的事儿被孟氏发现了,磨磨蹭蹭的到了跟前行礼。
孟氏道:“宝儿,你起来,娘有话问你。”
“是。娘亲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娘问你,你今日说你父亲掐死你姐姐,是怎么回事?”
云传宜闻言一愣,断想不到孟氏是问他这个,才刚姐姐才吩咐了她,这事不准与娘亲说的。
云传宜低下头,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孟氏一看,心就凉了一半,一直在心里祈祷云传宜说的不要是真的,可她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云传宜从小就是个孝子,是不会说谎的。
孟氏沉下脸来又问:“宝儿,你若是不说实话,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娘了。我也当没有养过你这个儿子。”
云传宜焦急的摇头:“娘你别生气。”
“那你还不说实话?!”
云传宜焦急的冒汗,云想容的嘱咐固然重要,可孟氏是第一次对他说这种重话,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便道:“娘亲别生气了,其实是那日我去父亲的书房,正听见父亲和齐鹏飞在说话,我就好奇躲在后窗根想吓吓他们,却听他们偶然提起一句来,说是姐姐小的时候,好像是利用了父亲的力量害死了七姐的娘,父亲担心姐姐心狠,还会害死七姐和八哥,就要掐死姐姐,后来却没下得去手。不过姐姐现在好好的,父亲也没得手,姐姐恨父亲,也顶多就是今日这样让父亲雨中下跪罢了。我方才是觉得母亲怪姐姐,姐姐太委屈了才不小心说走了嘴。”
孟氏听着孩子的话,心中却在回忆,当初邱翦苓死时,好像有一次云想容被突然而来的刺客袭击,掐的脖子青紫了一块,事发之时云敖刚好在屋里,说是有刺客闯入,她当时那么轻易的信了,后来云想容醒来时也说是刺客伤人……
因为当初害怕,是以那件事的记忆十分深刻。听了云传宜的话之后,那日的事竟真的满是疑点。
再加上方才云想容制止了云传宜说话,结合云传宜素来不会说谎的性子。
孟氏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险些支撑不住身子就要倒下。
他的丈夫,真要杀死他们的孩子!真舍得为了邱翦苓的孩子,对他们才六岁的女儿下毒手!
云传宜忙上前去搀扶,“娘!”
孟氏呆呆的看着云传宜,脑海中云想容小时候的一幕幕飞快的闪过,怪不得孩子性情那样古怪,怪不得她怀了宝儿时,云想容就搬出了琉璎阁,小小年纪就不与她一起住了。原来邱翦苓是年仅六岁的云想容算计致死的。原来云敖还曾为了邱翦苓、云明珠和云博宜要掐死云想容。
六岁的孩子,为了保护她这个无用的母亲去算计旁人,要经受多大的心里折磨?莫说是孩子,就是现在的她,动手处罚下人心里还揪着,女儿为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她不知道不说,她还曾怪云想容太过狠辣。
最可恨的是,做爹的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怪道今日云想容让他们跪,跪都是轻的!
云传宜见孟氏脸色难看,料想母亲必然是动了大气,可孟氏却平静的站起身,道:“宝儿,你去,今日之事不许与任何人提起。”
云传宜歪着头问:“母亲,您没事吧?”
“没事,最难的时候都度过了,还能有什么事?”孟氏的面容变的前所未有的冷峻,对云敖仅存的爱意也消磨殆尽了,说出一句云传宜听不懂的话:“宝儿,从今往后娘只为了你跟你姐姐而活,你姐姐为了咱们吃了太多的哭,如果没有她的保护,娘早就不在了,你也不可能存在,所以你对你姐一定要好,你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她。”
云传宜点了点头:“姐姐对我好,我知道,我一定也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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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连绵细雨,刚用过晚膳尚未到戌时天色就已经全黑了。云想容吩咐柳妈妈玉簪等人都去休息,灵均阁她未出阁之前二层的闺房里头就只留了英姿一人伺候。
她回来之前,将给沈奕昀做的那件寝衣一并带了回来,让英姿端了烛台来,拿了白纸比量着已经裁剪缝合的袖子描花样子。英姿则搬了把交杌坐在跟前给卫昆仑做鞋。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之时,突然一阵风吹来,吹的格子窗呼扇震动。英姿撂下针线簸箕起身要去关窗,倏然劲风迎面袭来,格扇大敞,云想容手边烛台上的蜡烛也瞬间熄灭,屋里全失了光亮。
“谁!”
英姿心跳加快,她方才分明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忙抽出腰间软剑。这是前些日子卫昆仑刚“输”给她的。
谁知软剑刚刚拔出,却见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一道闷雷炸开的同时,她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形。与此同时英姿虎口剧痛,软剑也松了手,落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
一点火光在临窗的罗汉床处点燃,黑暗中,幽暗的火光勾勒出一张似笑非笑顽皮的娃娃脸,脸上酒窝深深,虎目中的星芒格外耀眼。他随手点了一旁的蜡烛。
“哈哈!容容,吓坏了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呼吸之间,快到云想容还来不及叫人。
窗外的雷雨交加,大雨倾盆。
烛火摇曳之中,尉迟凤鸣那张顽皮的笑脸也是忽明忽暗。
英姿防备的站在云想容身边,心有余悸。她不懂尉迟凤鸣是用了什么暗器,能在黑暗之中打中她的软剑。
云想容则是无奈的道:“凤鸣表哥,你来无影去无踪的惯了,怎么走女子闺房也能走的这样畅快。下次麻烦你走正门成吗?我的心脏禁不起你这样吓唬。”若是刺客,恐怕就算英姿在场,她现在也一命呜呼了。
云想容挥帕子扇了扇风,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子新年时放爆竹的味道。
尉迟凤鸣笑道:“我来拜访你父亲,顺便瞧瞧来看看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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