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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闻言,想起昨晚英姿给卫昆仑纳鞋底时气鼓鼓的模样,和那句“做一双小鞋穿死他”又气又羞的诅咒,禁不住噗嗤笑了。
沈奕昀见她如此,也跟着笑了,拉着她的手道:“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
云想容笑着将昨日的事说了,沈奕昀凤眸中也盈满了笑意:“怪不得那会子我进门来正听见她在说昆仑。六儿,依着你看他们之间有戏没有?”
云想容不正面回答,只是幽幽道:“英姿自小失怙,继而丧母,她外公外婆对她不好,两个舅舅也嫌她是个累赘。英姿没有过家的温暖,所以我想让她幸福,想让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不需要锦衣玉食,却不能再让她看到人性阴暗的一面,例如不忠。”
云想容说到此处,抬眸望着沈奕昀,明媚的桃花眼中盛了些伤感,眼神却十分温柔:“若是昆仑可以做到专心对她,从一而终,我才可以放心去说服英姿。否则我会一辈子心难安。英姿并非签了卖身契的,她跟着我,完全是因为重情义。我不能以主子的身份强迫她。若是昆仑做得到,我也不能保证英姿一定会答应。”
沈奕昀望着云想容的目光里盛满了怜惜。
英姿自小孤苦,云想容的童年又何曾快乐过?
英姿好歹有云想容的保护,从跟了她起就过上了好日子,到如今云想容充当长辈的身份,全心全意为英姿着想。可她自己呢?她不过是豪门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就连主动来与他商议成婚的事,也是因为她家中完全不考虑她幸福与否要与陆安伯府联姻。
沈奕昀将云想容戴着冰花芙蓉玉戒指的白皙左手握在手里,凑到唇边来轻吻她青葱雪白的手指,似承诺的道:“我知道了。我会重视此事,回头好生与昆仑谈谈,得到他的保证,我再来告诉你。不过昆仑是我的乳兄,我也了解他的性子,他是忠诚耿介说一不二的人,他做的承诺是可信的。”
“嗯,那我代英姿谢你。”云想容也将他的手拉倒面前,方要落吻下去,又觉得有些不妥。
如此举动不是青天白日里的调|情么。只有放荡的女子才会这样。可沈奕昀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她若是现在收回手又显得太过于刻意。若是不收回手,她又难为情。
沈奕昀见她秀气修长的浓眉都拧在了一处,像是要研究他手背上皮肤的纹路一样只盯着发呆,先是忍俊不禁。随后愉悦的笑了出来,打趣她:“六儿。我的手如何?好看吗?”。
云想容倏然回神。像是烫手一般将他的手甩开,可手肘却“砰”的一声装上了桌角,疼的她轻呼了一声,连忙去揉。
他本是逗她玩的,想不到她竟撞到自己,沈奕昀也笑不出来了。忙拉过她的手撸起她的袖子,手肘处果然多了块棋子大小的淤青。
沈奕昀又心痛又生气,大手揉着她淤青的部位道:“我是老虎,看吃了你?你就这么怕我啊!”
云想容这会子已经不那么疼了。对他的质问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不想大白日里的调戏你”吧。
她抿着唇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倒像是沈奕昀欺负了她。
沈奕昀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放她一马,转而问:“你身上好了吗?”。
云想容被问及私密之事,即便二人已是夫妻,仍旧是抹不开说的,只是摇头。
沈奕昀因为云想容每每难受之事,特地寻了《千金要方》和《针灸甲乙经》来研读,本还想问问她现在腹痛如何,是否腰酸,是否胸痛……可看她这样,他原本觉得无所谓的问题也说不出口了。咳嗽了一声道:“我的假期也快结束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遛马么。这两日天气都好,你几时好些了,我带你去散散心。”
云想容支支吾吾的道:“那就后日?”
“好,后日去。”沈奕昀看着她涨红的脸,好像她脸上的热度都传到自己身上了,忙道:“那我先去找昆仑谈谈。”
“嗯。”
云想容应了一声,看着沈奕昀淡青色的挺拔身影出了门,脸上却不自觉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云想容闲来无事,让下人去叫了宝娟来给她读话本,自己则是继续缝制沈奕昀的那件寝衣。
宝娟声音清脆悦耳,官话说的标准,读起话本来绘声绘色,比听说书还有趣。
正听的津津有味,突然见英姿兴冲冲的回来了。她脸上笑容明显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云想容笑着挥退了宝娟。
英姿去八仙桌旁自行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了,这才道:“夫人,负责派办的齐善家的被卫昆仑寻了个错处撵走了。”
云想容惊讶,这么快?!
英姿眉飞色舞的将方才的事情说了:“那齐善家的平日里就不怎么得人心,仗着自己得白夫人的宠,经常与人为恶。卫昆仑那家伙去了,不过训斥了她几句,她居然还敢出言顶撞。说什么伯爵府规矩就是如此。卫昆仑听了大笑着说了句‘伯爷就是伯爵府的规矩,你连夫人都不敬,主子都分不清,还敢跟爷谈规矩?伯爵府要你何用!’,直接将人给打发了!哈哈!夫人,你说是不是太痛快了?一想到昨儿齐善家的对您那个样,我都恨不能在上去补上两脚呢!”
云想容闻言,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不是怕自己处理不好府里的事,她怕的是沈奕昀的心不向着她。她怕失望,怕自己付出了感情,就会要求他苛刻,到时候使自己变的不可理喻面目可憎。
云想容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道:“那派办的位置不是空下来了?”
“是啊,伯爷也没有吩咐谁接任,卫昆仑说要等两日。”
云想容闻言若有所思的颔首,想起方才沈奕昀提起的事,笑着打趣英姿:“最近你的生活里好像总是提起他呢。”
英姿闻言一愣,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她虽已经二十一了,可生的就想十五六岁的模样,因为身材娇小,又长得小鼻子小嘴的,看起来似比云想容还要小,如今再因娇羞红着脸,可爱的就像是个瓷娃娃。
“夫人说什么呢!什么总提起她,我可不懂。”
“是吗?”。云想容放下针线,凑到英姿跟前问:“你说的,是哪个他?”
“还不就是……”英姿险些将卫昆仑三个字脱口而出,可发现自己若说了就是中了云想容的圈套,又气又羞的跺脚:“夫人!”
云想容掩口而笑:“我看昆仑这人不错,你若是跟了他他会对你好的,你如今也二十一了,是该收拾收拾嫁了。”
“夫人说什么呢!人家好心来跟您说齐善家的的事,您却打趣我!我不理你了。”说着额不等云想容开口,人已经出去了。
云想容见英姿如此反应,心里已经有了数。等沈奕昀去找卫昆仑谈过,她活许真的要与英姿好生商议一下她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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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里,杏花正与王氏回话:“……奴婢也想不到竟然是伯爷身边的卫大爷亲自出马,齐善家的见了卫大爷话没说两句,竟然发生了口角,卫大爷就直接将人给扒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伯爷的意思。如今齐善家的就在咱们院门前,说是求见夫人呢。”
王氏闻言犯起了嘀咕。
卫昆仑是沈奕昀的乳兄,她来伯爵府这段日子根本没见沈奕昀的人插手府中的事,都是全权交给她来管理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却去找了齐善家的,还与之发生口角,事情未免太古怪了。
“你可能确定卫昆仑当时与齐善家的说什么了吗?”。
杏花道:“奴婢也不在场,不过才刚奴婢料想夫人希望知道内情,就托人打探了一下,卫大爷似乎说了齐善家的分不清楚主子,藐视伯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还不将她砸死了?”
王氏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
好端端的,为何说了一句“分不清楚主子”?
谁不知道齐善家的是她提拔起来的人?如今将她提拔的人拿下了,还训斥了一句“分不清主子”,不就是在告诉她要分清楚主子吗!
王氏曾的站起身,愤然的用力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感情他们一家住在伯爵府,是给人做奴才来的?她白王氏难道是家里穷的吃不上穿不上了,才来吃干饭的吗?!什么主子奴才的,居然对义兄的一家提拔起来的人说这种话,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王氏怒冲冲的就往外冲去。
杏花三两步追上跟在后头,唤着:“夫人,夫人!”
王氏一路出了客院的门,正看到抽抽噎噎的齐善家的。
齐善家的一看到王氏,立即扑了上来,跪在她脚边咚咚的磕头,“白夫人,可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心里只有您,不成想却叫人给抓了错处,您发发慈悲,去与伯爷说说,千万别撵奴婢走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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