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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云想容平静的面庞上笑容依旧,只双眼中有肃杀之色,回想前世种种,在想方才刘清宇的企图,云想容哪里还能不气?她不是圣人,相反,她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有人几番见证。
云想容望着英姿,只轻飘飘说了个“打”字,就转身进了屋。
英姿得令,命那四名小丫头将刘清宇狠狠压制住,拳脚相向。
第一拳下来,他已两管鼻血涌出,剧痛的流出了眼泪,又一拳招呼在腹部,他弯了腰,干呕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刘清宇自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皮肉苦?他憋足劲大叫:“放肆,我是恬王世子…”
可叫声紧接着便被哀嚎取代。
这人方才对小姐意图不轨,英姿心里暗骂这是什么狗屁腌臜,简直猪狗不如,可惜了小姐那般如珠如宝的人,便宜了这癞皮破落户。英姿敬重主子,哪里还会留情?
不多时,刘清宇的脸上已经淤青一片,身上也有瘀伤,他疼的已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想容觉得差不多了,隔着格扇吩咐道:“把人给我丢出去。”
“是。”
英姿应了一声,吩咐那四个小丫头将人抬了出去。
云想容这会子气还没全消,人却已经冷静下来了,吃了。红茶,问:“你下了几分手。”
“我没下死手,他不过受了些皮肉苦罢了,并无大碍。”英姿说到此处,撇嘴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用的男人,挨了打竟全然无自保的能力,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小姐。”
正说着话,房门外传来东方掌柜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儿吧,您……”
话没说完,格扇已经被人推开,有一熟悉的男声道:“啰嗦个什么。”
只见来人身着黑色锦缎长衫,腰束白玉带扣,头戴白玉冠,面容俊秀,手摇折扇,温文尔雅,正是楚晏。
“晏表哥!”云想容惊喜的站起身。
楚晏刷的一下合上折扇。“怎么回事儿?我听东方掌柜说你将布防都撤了,才刚还看四个小丫头将一人从后角门扔了出去。怎么,有人欺负你?”说到此处。楚晏面色微寒:“要不要我帮你料理了这人?”
云想容笑着摇头“料理倒是不用,我自然会处理的。”
“哦?”楚晏隔着紫檀母雕石榴huā的方桌,在铺着浅蓝色坐褥的方凳上坐下,道:“那人谁啊?招了你这么大的恨。”
云想容苦笑:“那是恬王世子。”
楚晏只是一愣。却并无太多惊讶,刷的展开折扇摇了摇:“看来你不怎么喜欢你这门亲事。”
“何止不喜欢。不提也罢。”云想容见楚晏风姿依旧,面上也看不出似曾受过那样大的创伤,恢复如常,上下的打量他,道:“表哥怎么突然来了。”
“听说你被赐婚的消息。我特地跟外公说了,暂且告假,来看看你。想不到才到这儿就看到这么一出好戏。”望着云想容消瘦了许多的脸庞。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气色不好,也清减了许多。可是有什么麻烦?”
回想从兴易县回来到如今,日子不久,却是九死一生,危机重重。云想容满心的苦水,一时间也捡不起个话茬。最终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楚晏自知道她的性子,怜惜的望着她,叹道:“罢了,你若有什么难处,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就只管开口,不要藏着掖着。”
云想容感激一笑“嗯”的应了一声。
楚晏却为她担心起来。
“这事你预备怎么善后?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竟能下狠手将未婚夫婿打成那样,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名声?名声与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比起来,哪一个重要?”云想容站起身,道:“再说我既做了,就必有办法善后。表哥不必为我担忧。若落下个恶名没人要我了,那才是我的福气。”
“你这丫头……”楚晏望着出落得huā儿一样的妹妹,原本这个年纪的女孩不正是该对男女之情充满幻想的时候吗,怎么她丝毫不心动,却想着怎么让自己做个老姑娘。
或许,她亲眼看着父母的事,才养成了如今的性格。仔细想想,他比她幸福的多。
他的童年到少年时期都是泡在蜜里,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只最近突然出了事让他难以承受,可他也已经长大成人,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了。
但云想容不同,她是从六岁开始就在为父母谋划,为了不让母亲被休而自尽,甚至想过牺牲自己的生命。一个六岁的女娃,是要被逼迫到什么程度才能瞬间早熟起来?
她如今十五岁,婚姻上又不如意。偏生了这幅让男人见之心动的容貌,即便她无心旁人,旁人还会盯着她的。
“表哥无须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值得可怜的。”云想容乐观的道:“你放心,此番事情我会想法子安顿好,绝不会留下烂摊子。”
“有烂摊子也无妨,你就说是我吩咐人打的,若是恬王家要问罪,让他们拿我去问。”楚晏认真的说。
云想容动容的很。
云家与恬王家有交情,地位接近,她动手打人,只能划分到孩子们的玩闹之列。但楚晏不同。他只是庶民,还是个商贾,他若被交出来,很有可能被恬王家整的一辈子暗无天日。
可是他敢对自己说这番话,且并非客套,而是真的要为她出头。
云想容没有亲兄长,楚晏却将她视作亲生妹子一般,云想容笑了起来,感激道:“表哥,多谢你。”
楚晏被她谢的不自在,随便摆摆手道:“我不过动动嘴皮子,既然你有法子解决,那我也不乱搀和了。我先去前头与东方掌柜聊聊。”
“表哥去吧,我也要先走了。”
“你回侯府?”
“不,我去恬王府。”
云想容吩咐英姿备车,随即道:“世子这会子应当已送回去了,我也差不多该去见见恬王妃了。”
打了未来夫婿,还主动去见未来的婆婆。楚晏怎么想都觉得云想容此举是在捋虎须。
云想容也不带旁人,只叫了英姿和那四名会功夫的婢女跟着,与楚晏道了别,上了她那辆扎眼的马车,一并装了几分礼,就慢条斯理的往恬王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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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刘清宇上身打着赤膊,只穿了条绸裤坐在拔步床上,大夫小心翼翼的为他擦药,他却是碰也不让人碰,哀嚎连连。
恬王妃看的心疼,一把推开了大夫“你会不会上药!”随即接过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坐在床畔,小心翼翼的给刘清宇嘴角抹了一点。
他的左右脸颊都已肿的不一般大,瘀伤偏偏,身上背上也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刘清宇疼的瑟缩“母妃,你轻点。”
“好好好,母妃轻点,你莫怕,大夫说了,都是些皮外伤,并无伤及脏腑,过些日子就会好了。”恬王妃心疼不已,柔声问:“你与母妃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六小姐怎么会打你?”
刘清宇从小受恬王妃的疼爱,最是信任依赖母亲的,闻言立即将今日事情的原位都说了,道:“我不过想检查一下她是否还是处子,她就命人打我,还下这样重的手!我想不到啊,她长得神仙似的那样标致,怎么如此狠得下心。”
恬王妃也不明白,虽觉得儿子翻墙去人家那儿,强迫人家黄huā大闺女交|欢并非什么磊落之事,可皇上御赐的婚姻,婚期今日也与云家商定在了一年后的八月十八,那云想容就是他们刘家的人,将来就是要躺在她儿子身下任他骑的,今日不过是一场误会,她何须如此下重手?!
“瑁哥儿,你莫难过,母妃定然要给你讨回个公道!”
“母妃,你可别弄伤了她。”刘清宇摸着唇角道。
恬王妃眼睛一瞪“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
刘清宇摇头,圆脸上布满了忿恨“我还要娶她过门,将来‘好生’待她,若是先弄怕了她可怎么好。胆敢背叛我,她也要知道背叛我是什么滋味!”
恬王妃这才满意的点头,心中那种儿子即将被人抢走了的恨意也弱了许多。
正当这时,外头有婢女来报:“回王妃、世子爷的话,云家六小姐求见。”
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打了未婚夫,不是该躲在家族的背后吗?哪里有自己出面来的?
恬王妃蹭的站起身,咣当放下药瓶,冷笑一声:“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他们理论,她倒是先送上们来了!”
“母妃,你预备怎么办?”刘清宇焦急的直起身。
恬王妃道:“你只管好生养伤,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做,都这个样儿了难道还怕她不成?如今道理都在咱们这边,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娼|妇有什么说法!”转而又得意的笑:“她怕是来认罪的。瑁哥儿,你且放心,我定然让她心甘情愿的来给你磕头认错!”
刘清宇颔首,心里却道:“我不让他磕头认错,我只想试试她还是不是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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