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男人,一有钱有势,就个个都不是好东西!”阿圆迁怒,对着白老大嘀嘀咕咕。
白老大躺着也中枪,铜铃豹眼大瞪着,还是一副迷糊样儿。人家丈夫来了,自家媳妇儿生什么气?
这大半夜的,李薇也不能把丈夫撵走,同床异梦吗?那更可悲,哎!好替朋友担心啊!
阿圆神神叨叨惦记朋友的处境时,人家夫妻俩已经友好会晤过了,李薇那张小脸儿板的认真,明显不是欢迎留宿的姿态,卢千总也没好意思涎着脸留在媳妇儿的卧室,一甩手出门找书房安歇。
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呢,书房的设定,既可以让男人多一个喘息的空间,学习的空间,还又不显得夫妻生分儿,男人家需要处理些公务啥的也可以理解嘛!
李薇根本没往心里去,卢千总一走,小脸儿就塌下来,把刚刚做好的一个大抱枕掂起来,甩出去,再掂起来,甩出去……
绿柳可耻的溜掉了,照应完夫妻俩吃饭,她就躲着再没出现,贴身的丫鬟,最重要要长眼色儿,人家夫妻独处一会儿,也很难得,就别搀和进去添乱了。
然后呢?
然后,卢千总抓了一沓勾画的妙趣横生的纸张,就返回了李薇的卧室。
“噹——”,门被踹开。
“噹——”,门关上了,一个怒气冲冲的高大身影就冲到了正掂起抱枕挥发余力的李薇面前。
小女人正经过一场短暂的剧烈运动,此刻面颊绯红,嘴唇鲜艳欲滴,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火焰,双臂挥举着,倾时定格。
“这是你画的?还是请人来画的?你画这个东西,想做什么?”男人看见媳妇这副娇态。怒火先自泄了一些,扬扬手,把那些纸张散落在地面上。
哦,不是地面,李薇的卧室整个就是一张暖炕,巨大的被褥铺排了多半间屋子,花花绿绿的各种样式的抱枕凌乱的摆放着,那些纸张就飘飘摇摇的与抱枕团聚了。
李薇挺纳闷,自己没画什么啊?那间书房只是略微布置了一下,一个字都没去书写呢。也没准备画画的颜料,更不会请人来作画的。
只有阿圆妹妹借用了书房一下午,还叮嘱说不让人去收拾。
李薇抓起最近的那张画纸。凑到墙角的嘎石灯前面,定睛一看,登时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就跟被画纸烧了手似的,第一张“春宫图”被丢回去。第二张又被捡起来,天啊,还是这个东西,只不过换了个更让人耳热心跳的姿势而已!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这都是画的什么啊?李薇原本还充足的气势立马蔫了。得,也别跟丈夫吵了,好好解释一下这画的来历吧!
李薇的双手已经抓满了诡异香艳的画纸。微垂着头,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低低的呢喃:“这——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画——也没请人画——真的——”。
哎,女人家也是讲义气的哩,李薇不愿意让卢千总知道这些东西是出自自己唯一的朋友之手。要是让自己男人判断阿圆是个不良女子,那可就坏了!
为了朋友的名誉。李薇希望卢千总能够息事宁人,别掂着画纸到处查询这事儿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李薇使出了美人计,双手去扯千总的胳膊,摇了两摇。
事实证明,女子切莫在深夜靠近刚刚浏览过春宫图的男子一步,那属于自杀式距离,无异于清洗的嫩白的小羊自入虎口。
新奇的房屋布局巨大的炕床面积,又抱着一个与旧时相比大变模样的“新妇”,卢千总心潮澎湃难能自己,大吼一声扑向猎物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更何况两个人还共同浏览了那么些让人血脉喷张的“春宫图”?女人也比从前放得开,干脆忘记了男人的那些妾室啥的存在,就当老天爷给自己送来一个解闷儿的抱枕不就完了?不叫抱枕,阿圆说了,那叫“充气娃娃”!
一个传统的保守的绝佳贵妇人,就这么被阿圆给蛊惑了,就像遇到毒蛇的夏娃,懵懂中终于发现了性爱的奥秘。
由原来的忍痛坚持到后来的习惯麻木,贵妇人们大多保持了那样的心态,所以,旧时的男人反而有理由出门找乐子,因为:“家里的黄脸婆不懂风情!”
被阿圆荼毒过的李薇,完完全全把千总大人当成了舒缓郁闷的“充气娃娃”,不但野性大发,毫无忌惮的又抓又咬又叫又笑又哭,还遗弃了以往的种种思想束缚,一次次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摇来晃去,不断地督促千总的行为:“还要——再来——使劲儿!”
一名武将,即使从未驰骋过沙场,一副好体格也是必备的,何况卢千总向来练功不懈,马上骑射地下厮打样样不弱,今日终于遇到一个跟得上他的节拍的女人,那刺激劲儿,不亚于战场厮杀的快意。
两个人滚到哪里,哪里的“春宫图”就成了最有用的教材书,新的感觉新的刺激,只凭借嘎石灯的光亮就能瞧得清楚,做的准确。
阿圆不会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会促成了一对冷淡夫妻重新点燃了激情,第一次在灯下,第一次在地上,第一次有教科书,第一次大喊大叫,第一次水漫金山,第一次筋疲力竭却全身通泰……
浑身上下都挂着挠伤咬痕的卢千总,幸福的拥着媳妇儿睡了个最踏实的好觉儿,他们真的很幸福,用不着半夜里倒换干净的被褥,因为被褥太大了,总能寻找到舒服的地儿入睡。
李薇根本就没空儿去思想这次失身属于沾光还是吃亏,她太累了,早就魂游太虚,连个梦都来不及做。
这世界对男人很仁慈,允许他们三妻四妾,对女人却严苛,约束她们从一而终,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丈夫无情,女人也可以无义,只把应尽的义务当做自己身体上的享受好了,别奢求感情,也不见得就活的不快乐。
可怜的卢千总,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一夜的倾力奉献,只是干了一个“侍应生”的工作呢?
或者,还会奉献出一两枚有力的种子,让他们生根发芽,去陪伴他们的母亲寂寥的生活。
所以,当睡到自然醒的男女起床时,男人很自然的说了一句:“薇儿,等吃了饭,跟我一块回家吧!”
“回家?镇子上?”李薇竟然冷笑了三声:“为什么?镇子上你缺人陪伴?对你新纳的妾不满意了?这么快就厌倦了?”
她不会回去的,这里才是她的家,属于她自己,没有别的女人碍眼,也不需要伤心难过。
卢千总万万没料到,在那样酣畅和谐的一夜之后,媳妇儿还会翻脸,冷淡的就像根本没有昨夜那一回事儿一样,那个热情如火的深夜女妖,竟然只是一场春梦吗?
李薇神色如常,只要不干涉她的自由,她不介意就这样恬淡的生活下去,农家的生活很封闭很单调,但是心灵很宁静。
作为男人,竟然讶异自己媳妇儿为什么变得这样冷淡冷漠,这需要解释吗?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冷漠了,请记得,我曾经哭泣着要人陪的时候你都没见过踪影;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加目中无人了,请记得,曾经也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疼护;如果有一天,我一点儿都不再在乎你了,请记得,曾经也没有人肯聆听过我在乎过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对你笑了,请记得,你曾经也没有问我过的到底快不快乐。
卢千总到底还是身只影单的离开了迷糊阵,跟随的护卫落后了他几步远,因为千总大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足以伤人!
日子又恢复了安宁,各个院子里的柴草都备的足足的,入冬了,这东西最稀罕。
白老二再次大手笔,在镇子上购买了一处商铺,比拉面馆的面积还大,用的,是他自己的名义。
白老大接过兄弟送上来填补家用的一百两银子,感慨万千。
他说不出让白老二的所有钱财都交到公中的话,虽然没有分家,白老二也没有娶妻,但是,这钱的大部分来源,真的是这个大男孩自己努力得来的,一百两银子,自家原来也是多少年都挣不到的数目。
采莲和阿文没意见,原先挑头儿跟白老二斗争的老三始终很蔫儿,听到二哥自己置办产业的消息,也只是挑挑眉毛,就不吱声了。
“承耀承祖采莲,你们别担心,咱家的拉面馆挣得也够用,你二哥每年都会交出来二百两银子,你嫂子也是,说好了年后卖了砖就能回本儿,也会交给家里半股的分红,你们几个小的的花用,是足足够了的。”白老大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深怕这个家庭就此离了心。
“大哥,你用不着给我存钱,嫂子和二哥都给着我一份工钱呢,喂牛做艾灸条帮着铁器作坊烧烧火,都没亏着我,等我再大上个一两岁,嫂子还要让我去镇子上开假花头饰铺子,所以,我能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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