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生撂下筷子:“你说你……”他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
“让你跟建成俩人把关系摊开了,把婚结了,非不愿意,这人家走了,你又上赶着对人家姐姐这么上心,你到底啥心思嘛!”
自从上回惹了秀秀生气赵晓生哄了好几天之后,倒对她和张建成这事不避讳了,见缝就提,弄得秀秀都没了脾气。
秀秀一把挪开他面前的菜盆,气道:“你别吃了!不让你吃了!”
“别别别……”赵晓生也是点到为止,赶紧陪着笑脸又把菜盆揽过来:“那你去呗,让大川带你去,他认识地儿,我又不认识地儿,你跟我商量啥!”
秀秀说:“我想让你和大川一起带我去!”
赵晓生懵道:“为啥!”
“不为啥!大川太嫩了,不稳重!”秀秀看着赵晓生为难的样子,惊讶地问:“咋啦?你不愿意去?”
“不是不愿意,你们好歹算半个本家,我跟人家又不熟……”
秀秀不明白地嘲道:“你整天跟建成哥称兄道弟的,怎么这又不熟了?”
赵晓生叹了口气,低着头说:“行,那也正好,建成走前给我留了十五块钱,让我过年给他姐送过去,你正好顺便把这钱转交了!”
秀秀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想到张建成还给姐姐留了钱,可赵晓生为啥不亲自去送呀,年都过完了才想起给人家送钱!
赵晓生说:“我跟你们一起去,不过我就不进门了
,在村口等你们!”说完就闷头干饭。
秀秀更摸不着头脑了:“为啥呀?”
冯大川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哎呀姐你就别问了!晓生哥不是说了一起去嘛!让我哥先吃饭!”
秀秀看赵晓生闷头吃饭的样子,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没继续追问,因为她还有两锅枣糕等着上屉呢……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张青花的婆家在深川镇后坡村,离小溪村不近,需要进一小段山沟,走路要花上小一天的时间,骑车的话需要半天。
雪冻得还算瓷实,一路骑得不算快,三个人进到后坡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赵晓生停在村口大柳树下就不再往前走了,秀秀见他挺坚决,准备回来再问他为啥,便任他等在那,自己和大川继续往里骑。
秀秀知道她重病那次,张建成带着冯大川进山不知做了什么生意,当时给大川指过路,所以大川认识青花姐婆家的地址。
之所以还要坚持让赵晓生一起来,一是因为早知道深川镇民风有些彪悍,她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有些害怕,大川毕竟还是有点莽,晓生哥更稳重些。
二是因为她知道前世里张青花是被丈夫家暴致死的,虽然她从没见过那个男人的样子,但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有赵晓生和大川两个人站在身后,她才能硬气起来不觉得畏惧。
果然,大川引着她刚到张青花婆家院墙外,就听里面有
尖利的女声传出来:“嫂子!咱爸又拉床上了,你快过来收拾!”
“柳柳,我这面才刚下锅里,你先收拾,我马上来!”回话的声音有点温柔,秀秀一听就知道这是张青花的声音。
那个尖锐的女声穿过院子,一路叫着:“我咋收拾!我咋收拾!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咋收拾!哥!你看我嫂子,她又埋汰我……”
霎时便有一个男人的怒骂声传出来:“张青花,你给老子滚出来!”
只这一句,冯大川站在秀秀身后就憋不住了,他怒煞一般冲动地踹开门大吼:“怎么说话呢!跟TM谁说话呢!”
秀秀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前世里那个被媳妇一骂就软蛋的那个弟弟吗?冯大川以前虽然莽,但可不这么粗俗啊!
院里的年轻女子看到闯进来个大汉,嗷嗷叫着:“哥!有土匪!快敲锣!”
“敲你大,爷的锣!”冯大川抄起大门边的木头棒子就往里闯。
正屋里冲出个瘦高的男人,迎着大川就过去:“你TM谁呀你!老子砍死你!”
“大川!”秀秀连忙将大川拉住,却听灶房门口一声温弱的呼唤:“秀秀?”
秀秀看着张青花,她还记得上次见她是在重病那次,青花姐一身粗布干净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发髻,和一张消瘦却自带温和的笑脸。
现在的张青花依然清瘦,破布棉袄却是很脏,头发也梳的凌乱,手里还拿着柴火棍,眼中没有乍见时那种光彩
。
这个清瘦的女人,待人如此温和,对生活任劳任怨,是张建成唯一的亲姐姐,最后却被家暴致死,秀秀心中憋闷,难受得根本喊不出“青花姐”三个字。
她转头将视线放在正屋里出来的人,这人应该就是青花姐的丈夫,他长得高瘦,却佝偻着身形显得没有精气,眼睛倒是挺大,可里面都是混沌的恶气,盯着她的目光也非常邪气!
秀秀咬着牙将怒气咽进肚子里,冷声问:“你就是张建成的姐夫王栓吧!”
秀秀进院的时候王栓就眼前一亮,他在这深山沟里很久没见过秀秀这样白嫩漂亮的小姑娘了。
“你谁呀!”王栓抹着嘴掩饰自己的邪念,听到张建成的名字,他似乎有所收敛。
秀秀面无表情,语气清冷:“我们是张建成的朋友,受他之托来看看青花姐,给青花姐拜年!”说着,她拍了拍大川拿着棍子的手说:“放下吧!”
“姐!他TM……”大川看出王栓看自家姐姐的眼神不干净,心里恶心,举着棍子就想揍上去。
“大过年的哪那么大火气!咱就是替朋友来给青花姐拜个年!”秀秀说着,冲大川使着眼色,把他手里的棍子取走:“听姐的!照我说的做!”
冯大川虽然生气,但秀秀的话在他心里向来分量最重,便负着气松了手。
张青花赶紧将手里的柴火扔回灶房,站门口说:“秀秀!进屋吧!正好面出锅,一起吃点!”她
语调一贯柔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秀秀,青花眸中虽有难堪之色,但却神态端正。
秀秀从没想到自己会看着什么女人这么难受过,她觉得青花姐像一种花,就是那种在风雨中高挺了许久的玫瑰,铿锵不败却也难掩凋零。
王栓走到自家破落的木头院门前,用脚踢了一下,气道:“吃什么吃,看把咱家门踹的!必须让你那弟兄张建成给我赔一扇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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