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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忙问母亲道:“那日二姐与我一同跌下车去的,不知她怎么样了?可受了伤没有?”
沈夫人忙笑道:“她还好,倒没受什么伤,如今只在房中静养,怕得有段时日才好!”
沈秋君看着母亲勉强的笑容,心生疑窦,问道:“既然没受伤,为何还要静养好些日子才行?”
“那时情形太吓人了,她受了些惊吓,总要养一养才好!”
沈秋君听了母亲的解释,转了一下眼,笑道:“我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倒不怕见风,不如明日我去看看二姐吧,也省的我在这里瞎猜思!”
沈夫人听了,也觉得由小女儿去探望二女儿,是个修复她们姐妹情的好机会,忙同意了,命人去永泰侯府告诉了沈惜君。
等人走了以后,沈夫人又怕小女儿不知情,到时问到二女儿心中的痛处,思前想后,终是把沈惜君此次小产的事情说了。
果然如此!只是沈秋君已经记不起当年二人逃生时的情景。她不知道是自己拿二姐垫背了,还是无意中踢了二姐,或是其他的原因!
罢了,明日见二姐,便可知事情真相了!
不过第二日一大早,还没等沈秋君出门,永平侯府的赵琦小姐却不请自来,前来探望沈秋君。
少年时代的细节,沈秋君已经记忆模糊了,不过嫁人后与赵琦倒是沆瀣一气,一起研究如何给妾室灌落子药,倒是关系好的很。
此时再见,便当是老友重逢,沈秋君忙迎着赵琦来到自己的小院里。
赵琦坐下,喝了口茶,细细看了沈秋君一眼,才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笑道:“听派来的人讲,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时,真是唬死人了!今日见你如此,我们也算是放了心。”
沈秋君不由大笑,道:“原来你也有念佛的时候,我前日就醒了,就是额头上结了个疤,听说真要完全消了,也要一个多月呢。”
赵琦听了,忙起身走到沈秋君眼前,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头发遮着,倒是看不出来,反正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离着你上头,还早着呢。”
沈秋君此时可不是小姑娘了,便知她打趣自己,只顺着她的话道:“便是那时还有疤痕,我也不怕,他受不住,我还不乐意嫁呢!”
赵琦倒是有些纳罕,啧啧道:“前几日便是脸上起了点癣,比天塌下来的事还大呢,慌慌张张的,就跑来找我要粉擦,今日怎么就看得如此开呢?”
沈秋君不由失笑,没想到自己当年还有这么一出事,也是,女为悦己者容,当时心里有个傻念头,自然会格外注意容貌!
赵琦又对着沈秋君笑道:“其实要我说,你现在别说只额头上丁点的疤,便是满脸都是,也有人乐颠颠要娶你呢。”
沈秋君见赵琦越说越不象话了,忙上前闹她道:“好你个狠心的!竟要咒我满脸疤痕,显见得是嫉妒本千金的花容月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琦哈哈大笑,一时又道:“我说真的,你不考虑一下那个人?”
沈秋君口内直道:“几日没见,你真是越来越疯了,回头见到婶母,我可得好好说给她听。”
沈秋君口内如此说,心中却是一动,难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她的兄长赵瑞?
她知道赵瑞对自己有些想法,否则也不会一直帮着自己寻那些害人的药了。
不过却不知,他现在就已经动了心思,可笑自己当时只被姐夫迷了心窍,竟一点都没留意到,如果当年选择了他,自己是不是也不会落得那般境地?
赵琦见沈秋君似在思考,便在她耳边悄语道:“要不,你做我嫂子吧,想擦什么粉都有,我哥保管给你弄来。”
沈秋君苦笑,赵瑞出身世家,一表人才,人品端正,得此人爱慕,也算是件骄傲的事了,可惜也仅此而已。
他不过只看到自己明艳的容貌,表面的贤良,却哪里知道自己内里的肮脏。
便当年他帮自己寻打胎药,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个主母不能有孕,侍妾自然也不该生孩子罢了,距离产生美,真要在一直相处,自己便会由仙子变回本来的毒妇面目的。
更何况,他虽爱恋自己,却也于多年后,娶妻生子,吃一堑长一智,自己更不做夺人丈夫的蠢事了!
赵琦推着沈秋君,悄笑道:“如何,你若同意,我就与我哥哥说去!”
沈秋君忙回魂,正色道:“姻缘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我随意说出口来取笑的,你这样说,就该打!”
赵琦闻言,讪讪道:“我这是说着玩的,你可别恼。”
沈秋君却笑道:“我倒是看着你与我二哥有些缘分,不如……”
赵琦的脸一下子变得红了,急忙站起身来,道:“你再胡说,我可就走了。”
沈秋君在前世就觉出她对二哥的情意,只是当时的她只沉溺于自己的情感中,哪会顾得上别人。
如今看来,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傻傻的,自认为做的机密,却不知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在背地里暗笑呢。
赵琦与二哥,男未娶女未嫁,便是有了情意,虽觉得她会行为不检,却也一般都会抱着成全的善意,哪象自己,竟对自己的姐夫起了心思,也不知成了多少人眼中的yin贱之人。
不过,虽然与赵琦关系极好,沈秋君却不打算成全她与二哥。
先不说二哥会有自己的良缘,只说赵琦动不动就给妾室灌药,便知是个心狠的人,对付妾室不要紧,却不可拿自己沈家的血脉动手。
如今想来,原来自己也是唾弃那种狠毒做法的!
赵琦站起身来,看着沈秋君的闺房,感叹道:“看你的院子,还有房中的摆设,便知你在家中有多受宠爱了!真是让人羡慕。”
沈秋君知道自己住的院子仅次于父母,房中摆设也都是家人挑的最好的,不过她也习以为常了。
沈秋君笑道:“你也是堂堂侯府千金,竟说出这话来,你在家里难道不是高屋阔户地住着,房中还不是摆了金银玉器?”
赵琦淡淡笑了笑,她如今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自然得宠,只是比起沈秋君,总还是差了些。
二人又闲话一会,沈秋君倒是借助她,对外面各家亲友又熟悉了一遍。
中午,自然要留饭的,赵琦因为沈秋君的一番话,就有些不好意思见沈夫人,沈秋君察其颜知其心,便只在自己小院里,二人一处吃喝。
一时赵琦告辞,沈秋君亲自送赵琦到二门。
等她上车时,沈秋君终是拿定主意,悄声道:“我考虑过了,我不会做你嫂子的。”
赵琦瞪大了眼道:“为什么,我哥还不够好吗不跳字。
沈秋君却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与赵瑞无缘,那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他。
她可不是李瑶琴,明里吊着林景周、安乐王,暗里还不知有谁呢,虽然不是李瑶琴故意的,但是也不排除她含混着给了人希望,当然她能做到这一步,却也是自己羡慕嫉妒的。
李瑶琴与贤王倒真是一家子的,李瑶琴吊着那些人,贤王却勾着自己,不说喜欢也不明确拒绝,只因姐姐临去的遗言,热孝中就上门提了亲,他是奉故妻之命,自己却成了最尴尬的人。
自己被误过,知道这其中的苦,自然就不希望别人也受此罪,此次也算是个机会,借着赵琦之口,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免得彼此尴尬。
沈秋君笑道:“我不是你哥眼中看到的那样,你哥也不是我喜欢的。”
赵琦向来认为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此时被沈秋君拒绝,心中便为哥哥抱屈。
赵琦倒也知姻缘之事不可强求,只勉强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很好,就想让你做我嫂子,幸好不曾透露给家人,要不然岂不是乱点了鸳鸯谱,坏了你的好姻缘!”
沈秋君笑道:“我也觉得你很好,总想长长久久伴在一处,只是,我二哥一个小侍卫,又不能承爵却是配不上你的!这些咱们也只在闺中胡乱说说罢了,可不敢在父母兄长面前露,不然,那些教导嬷嬷们又该来烦人了。”
如此既把话挑明了,也把尴尬混了过去,二人都心下一松,又嬉笑如常,但是心中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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