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离回头,只见南宫幻雪和玄影如同被点穴一般呆呆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会眨一下。
“哇……”
萧梦离被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了?”
“你以为刚才羽儿是在对你抛媚眼吗?白痴!”
“不是对我抛媚眼,难道是对我身后的这两个木头……”话音未落,萧梦离猛然醒悟,瞪向羽君,问道:“这是你的杰作对不对!你对他们用了什么法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木头人儿?”
羽君巧笑盈盈:“无碍。等我们谈话结束了,他们就会恢复正常,而且绝对不会留下后遗症,你大可放心。”
萧梦离“……”
羽君斜倚床塌,闲闲看着萧梦离,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个激凌,回过神来的萧梦离反问:“你为啥跑妓院里来了?”
“外面的人到处在抓我,我跑这里来藏身呀!你说,官府四处抓人,可他们哪里会怀疑到妓女身上,更何况是名动京城的花魁。”羽君回答得理所当然。
萧梦离对羽君的行为很是无语:“你把醉花羞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呀!”羽君一脸莫名:“我就是醉花羞,我能把自己怎么样?”
“你是醉花羞?!”萧梦离再一次受刺激了,她想晕。
“有问题吗?”羽君食指轻点樱唇,自言自语道:“虽然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啦,可偶尔也想出来赚点外快。做花魁挺好的呀,既好玩,又不累,还能赚很多银子,何乐而不为。”
萧梦离“……”羽君的思维方式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来衡量。
“你干嘛要挂牌?”你知道挂牌是干啥的吗?那是要接客的!
“无妨,我已经被一位公子长年包下。在青楼,青倌不好做呀!”羽君深有感慨。
“被一位公子长年包下?”目光转移到洛霁楠身上,萧梦离满脸黑线,她有种非常之不好的预感:“羽君口中的公子该不会就是你吧?”
回视萧梦离,洛霁楠清清冷冷道:“你有意见吗?”
萧梦离“……”面对这两个性格怪僻的变态,她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闲话说完了,说回正事,羽君道:“小梦离呀,你此次来京城是为了裴沐瞳和慕荣俊通敌叛国一案吧?”
萧梦离颌首,急切道:“我正想问你……”
羽君开口打断了萧梦离的话:“小梦离,听说云飞蝶和轩辕惠玲被你抓了?”
一个凌灵,心中暗生警惕:“羽君,你的消息好灵通呀!”
微笑,笑容恶毒,让萧梦离忍不住打个寒颤:“抓得好!我正好可以利用她们俩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耳朵竖得老高,满怀好奇。
送给萧梦离一记白眼,理所当然道:“救裴沐瞳和慕荣俊呀!你这次来京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嘛……”
萧梦离闻言欣喜:“你有主意?”
“有。附耳过来。”
附耳到羽君身边,听羽君将自己的计划细细阐述一遍,萧梦离边听边点头,末了,她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乖乖!”羽君拍拍萧梦离的脑袋,好像在哄孩子:“快点回去准备!明天,好戏即将上场!千万不要错过了哟!”
萧梦离“……”TMD你个变态羽君!你当我小孩子耍呀!
明媚的阳光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今天是慕荣俊和裴沐瞳行刑的日子,一大清早的,午门前便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挤着,挣着,抢占最佳视角,一心想一睹轩辕王朝分掌泰半河山的两位最重要人物行刑时的场面。
轩辕逸云端坐高台之下,神色如常。他身边站满了文武百官,各个窃窃私语。今天的主斩官是云涛鹤,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终于等到能够将老对手彻底踩在脚下的那一日,云涛鹤内心的狂喜又岂是他人可以想象的。昨夜他兴奋得一日未眠,一直期盼着今天的到来。
云飞遥脸色微沉,昨日云飞蝶一日未归,今早有家丁送来一箱礼物及书信,打开礼物,竟是满满的一箱血淋淋的人头,而且俱是云飞蝶身边服侍之人。打开书信,书信中说:云飞蝶被绑架了,要他们拿十万两黄金来换。
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绑架朝庭一品大员的女儿?云飞遥正准备调查,忽见妻子轩辕素玉回来哭诉,说她三妹轩辕惠玲昨夜未归,今早收到书信说轩辕惠玲被绑架了,要秦王爷用十万两黄金赎回女儿。
云飞遥当即询问妻子昨日轩辕惠玲是否与云飞蝶一同出游。轩辕素玉点头。
云飞遥明白了:绑匪同时绑架了云飞蝶和轩辕惠玲,问他们要钱。
轩辕素玉哭着问怎么办?
云飞遥回答: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父亲,我自会处理。
临出门前,云飞遥已勒令天水阁的人火速查明此事,向他汇报。等了一上午,仍未等到天水阁的回报,云飞遥不禁有些坐立不安。
追风护着慕荣尔雅抱着小忆梦,穿过拥挤的人群,挤到围观群众的最前排。
慕荣尔雅昨日一夜未眠,清晨风怜情进房中为他送早餐,他才发现自己就这样痴痴傻傻坐了一个晚上。
洗漱过后,无心享用早饭,即使秦蔚晴的早餐再精美,他亦没有丝毫胃口。
想起今天就是父亲行刑的日子,重新穿上那身被他遗弃的雪白衣裳,怔愣间,猛然想起,萧夫人承诺给他的免死金牌。
发了疯似地翻箱倒柜四下寻找,免死金牌不知所踪。金牌呢?金牌呢?金牌究竟在哪里?!难道他用自己清白换来的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长笑,声嘶力竭,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神情狂放自虐,宛若一无所有的穷途浪子,求生无望,就连最后一分希望也被残忍剥夺。
被慕荣尔雅的神情吓坏,风怜情连忙询问慕荣尔雅安好。他不明白慕荣尔雅何以突然自暴自弃,心中忧虑难减分毫。
狂笑过后,慕荣尔雅沉静起身,整理衣冠。他神色淡淡,目无星光,就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慕荣尔雅越是安静,风怜情越是不安。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暴发,恐怕将如同火山岩裂,势不可挡!
秦蔚晴拎着食盒跟在风怜情身边,身后是雨落扬和君惜玉。毕竟跟裴沐瞳朋友一场,他们是来为裴沐瞳送行的。
水镜月没有来。一来他与裴沐瞳不熟,二来他不愿意让小思梦看见如此血腥的场景,吓坏孩子。
遥望刑场上双手被缚跪在行刑台上的慕荣俊和裴沐瞳,慕荣尔雅墨绿色的瞳眸深沉如墨,沉静的表情,仿佛内里正酝酿着惊涛骇浪,一旦暴发,势不可挡!
雨落扬毫不客气地挂在君惜玉身上,叽叽喳喳:“惜玉呀,你说,咱们杀上刑台劫法场的成功率有多少?”
白了雨落扬一眼,君惜玉冷冷道:“你为何不去劫天牢?”
“劫天牢麻烦呀,我又不认得路,还得抓个领路的,多麻烦!劫法场就不同了,这里人多,地方又空旷,逃走起来也方便。”某男大大咧咧,说得言之凿凿。
秦蔚晴摇头,说道:“逃不了的。你看法场周围有御林卫和羽林卫共同把守,层层封锁,就是防止有人劫法场。”
“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
“裴沐瞳身为裴家军的首领,你以为他的将士们会坐视自己的大将军被问斩吗?至今未有动静,恐怕御林卫和羽林卫防的就是裴家军。”君惜玉道。
秦蔚晴点头,“惜玉说的在理。裴沐瞳被斩,裴家军一定会有行动。至今未有动静,一是裴家军被人牵制住,二就是裴家军在伺机而动。”
侧眸向看慕荣尔雅的方向,雨落扬压低声音对秦蔚晴道:“喂,瞧慕荣尔雅那一脸冷漠的样子,你们觉得他放弃了吗?”
“不可能!”一直未语的风怜情插口,他决断道:“不到最后一刻,尔雅绝对不会放弃!他连自己的尊严都能够舍弃,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现在,尔雅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就看他如何出牌了。”
“你是说暗门?”君惜玉问。
风怜情点头,看向慕荣尔雅的方向,正巧看见慕荣尔雅低头跟追风说着什么。
“不成功,便成仁!”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慕荣尔雅如是说。
心中不安之感越发强烈,如若暗门和裴家军真的出手,那就意味着反叛朝庭,即使能够救出慕荣俊和裴沐瞳,他们也要一世背负上通敌叛国的骂名,终日流离失所,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身边,传来雨落扬的声音:“如果暗门和裴家军真的出手,我们能够袖手旁观吗?”
互望,对视,大家都陷入沉默之中。
是呀!如若暗门和裴家军当真出手,那么作为朋友的他们真的能够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吗?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沉默,君惜玉抬头看着风怜情,果断地说:“怜情,这件事你一定要置身事外。一旦失败,你要把所有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能受我们牵连!”
“惜玉,你这是何意?”风怜情不悦道:“你以为风怜情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吗!”
“怜情,不要误会。我别无此意。”君惜玉情真意切地说道:“只是,怜情,靖王府需要你,镜月需要你。我们都不在了,你便是靖王府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保镜月平安,保小思梦平安,教育她,快快长大……”
风怜情沉默。
是啊……小思梦……他们还有她……就算不为了镜月考虑,他也要为了小思梦考虑……小思梦,可是梦的骨肉呀!
高高的刑台上,鼓点擂动。
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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