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聪明若你,既然选择在今晚揭穿倾城的身份,一定是因为你们已经调查到你们想要的结果了吧。”裴月涛看着裴沐瞳,含笑说。
“算是吧!”裴沐瞳勾唇笑道:“如若不是今早裴府一行,原本沐瞳还有所疑惑。不过到了裴府之后,沐瞳就全明白了!”
“哦?裴将军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裴沐瞳卖个关子,紧接着摇头叹息:“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啊……唉——”
裴月涛心底咯噔一怔,脸上却依然笑容自若,他问:“什么传言?恕月涛愚昧,不懂裴将军所言。”
“裴丞相,你又何必跟我装糊涂呢,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裴沐瞳玩味笑道:“还记得今早我们抵达裴府之时,曾经讨论过裴府院内所布置的九曲回魂阵。九曲回魂阵为天下奇阵,古今罕见,普天之下唯有曲无双一人知晓。当时我们判断,曲无双不是这间院落的主人,便与这间院落的主人极其悉熟。现在看来,后者可能性更大。”
“裴将军若说月涛认识曲无双,月涛并不否认。至于这九曲回魂阵,也确实是曲无双亲手所布,目的不过是为了防止对相府不利之人。”裴月涛说。
裴沐瞳点头,继而道:“今早风沐霖所说:此阵防敌防贼,不防客,不防自己人,便是这个道理。”
“裴将军怀疑曲无双就在我相府之中,莫非裴将军怀疑风沐霖就是曲无双?”裴月涛含笑相询。
裴沐瞳眸光幽沉,隐有暗光,他说:“风沐霖曾说此阵并非他所布,我相信他的话!”
眉梢轻挑,裴月涛笑了,“也对!沐霖姿容虽说不算非常出众,却也是个玉面冠巾的翩翩公子,确实与曲无双天下第一丑男的名号相差甚远。”
裴沐瞳摇头,故作失望叹口气,“所以我才说,江湖传言不可信呐……”
裴月涛表情微僵,一时间猜不透裴沐瞳的心思。就连被扔在床上的萧梦离也一脸好奇看着裴沐瞳,就等着看裴沐瞳怎么搬回这一城。
沐瞳,你若当真知道,那就别掉人家胃口了!说啦!快点说啦!
裴月涛看见裴沐瞳说了两句话,又不肯再多言,摆明了掉他们胃口。他不想干耗,遂开口:“裴将军究竟何意,不防直言?”
看见裴月涛沉不住气了,裴沐瞳笑笑,又道:“沐瞳以为,这曲无双确实在相府之中,至于这人儿嘛……”他卖了个关子。
裴沐瞳!
萧梦离用幽怨的眼神狠狠瞪着裴沐瞳!
又卖关子!又掉人家胃口!说啦!说啦!快说啦!人家想知道!非常非常着急地想知道!
曲无双究竟是谁?!
手指遥遥一指,落在红衣妖娆的夜倾城身上,裴沐瞳决断地说:“夜倾城就是曲无双!”
啥咪?!
萧梦离震惊地看向笑得一脸娇媚的夜倾城,难以相信自己听见的。
夜倾城就是曲无双?!不是说曲无双已经三十岁了吗,而夜倾城左瞧右瞧也只有二十出头!再说了,夜倾城美貌无双,天下奇葩,又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丑男!裴沐瞳该不会搞错了吧!
面对裴沐瞳的指控,夜倾城笑得花枝乱颤。他斜倚风沐霖肩膀,捧腹大笑,嘻嘻哈哈,笑得弯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裴将军,你还真是搞笑!世人皆知,曲无双为了修练回魂大法而自毁容颜,变成天下第一丑男。你说倾城就是曲无双,你问问在座众人,有谁相信!”
裴月涛淡笑不语,风沐霖优雅自若,云飞遥眉头紧攒,玄影面无表情。
对于裴沐瞳的指控,云飞遥和玄影都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们都听过关于曲无双的传闻,眼前的夜倾城显然与传说中的曲无双相差甚远。但是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他们知道,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裴沐瞳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世人只知道曲无双徒从师姓,改姓曲,名无双,却从来也不曾有人知道,其实曲无双这个名字另有含义。”
什么?!
萧梦离竖起耳朵,细心倾听。
裴沐瞳接着说:“曲无双这个名字其实取自‘一曲天下无双’之意。世人只看到曲无双凶残毒辣的一面,却不知道,其实曲无双精通音律,一手御笛之术更是天下无双。从古至今,天下曾有两件魔音兵器名震九洲。其中一件就是我府中的魔鬼神音离殇琴,还有一件就是传说中有摄魂夺魄之能的嗜血魔笛。我裴沐瞳虽然不曾见过嗜血魔笛,可如若我所料不错,夜倾城手中的那只玉笛便是传闻中的嗜血魔笛。”
闻言,云飞遥和玄影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夜倾城腰间别着的苍青色玉笛身上。看似普通的笛子表面隐约可见一层血红色的荧光,苍青色的玉质之中有暗沉的红色在流动,就仿佛血管中的血液,静静流淌。
“啪啪啪——”
裴月涛鼓掌,赞叹之语由衷而发:“镇南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够认出嗜血魔笛,月涛佩服!佩服!”
此一语,等于间接承认了裴沐瞳的话——夜倾城就是曲无双。
夜倾城笑容魅惑迷人,他说:“裴将军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倾城相当好奇。裴将军既然承认自己从未见过嗜血魔笛,又怎么能单凭猜测就认定倾城的这只玉笛就是传说中的嗜血魔笛,从而认定我就是曲无双呢?江湖上好像没有传闻说嗜血魔笛落入曲无双手中吧?”
“确实没有!因为嗜血魔笛在天下第一楼楼主楼玉影手中!”裴沐瞳回答。
夜倾城挑眉,笑得更欢了,“裴将军这不是自打嘴巴吗?既然嗜血魔笛在天下第一楼楼主楼玉影手中,莫非我就是楼玉影不成?”
“自然不是!你是曲无双,绝对不会有错!而且我已经知道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楼楼主楼玉影是谁!”
萧梦离忍不住追问:“是谁?!”
斜睨了僵硬躺在床上,眼珠子却不安分地朝这边乱瞧的萧梦离一眼,裴沐瞳轻笑道:“梦离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萧梦离忍不住翻白眼。
臭狐狸,卖啥关子!说啦!快说啦!
“刚才我已经解释了曲无双这个名字的由来。那么接下来,我面临的问题还有两个。第一,年龄不符。曲无双成名至今,按年龄算已经三十有二,而夜倾城不过二十出头,这年龄上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说曲无双长相稚嫩,明明已经过了三十岁,看起来仍像二十多岁的男孩儿,倒也有这个可能。那么,我现在就面临着第二个问题。
“世人皆知曲无双为修练回魂大法自毁容颜,这夜倾城的相貌,是绝对不符合关于曲无双的描述的。”
萧梦离插口:“不是有易容术嘛!他可以易容呀!”
夜倾城朝萧梦离抛个媚眼,毫不介意地摸摸自己光滑如玉的脸蛋,小蛮腰一扭,风情万种地朝萧梦离娇笑道:“夫人,人家不介意你亲自摸摸,验证一下人家究竟有没有易容!”
萧梦离忍不住翻白眼。对夜倾城的劣根性,她极度无语。
裴沐瞳点头,认同萧梦离的说法,“易容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裴沐瞳没有回答,他转而道:“曲无双在未被毁容之前容貌绝丽,风姿卓越,俊美如仙,这是毫无疑问的。他跟千山雪灵宫宫主雪千寻的不伦之恋,也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这又关雪千寻什么事?”萧梦离不耐烦地打断裴沐瞳的话,“我在问你曲无双的容貌问题呢!”
“梦离,稍安勿燥。稍后我自会解释。”裴沐瞳不理会萧梦离的抗议,继续他未完的话语:“这个雪千寻容貌清丽娟秀,气质飘逸如仙,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曾经招蜂引蝶无数,被喻为江湖第一风流浪子。因为雪千寻的风流名声太响亮,他的另外一个名号,反而被世人遗忘。”
“什么名号?”
“百毒仙子!”
“咦?!”
百毒仙子?!
萧梦离诧异地看向风沐霖,后者依然是那副云淡风清的优雅表情,仿佛裴沐瞳的话,他不曾放在心上。
百毒仙子……那不是跟风沐霖的百毒公子的雅名有异曲同工之嫌?!
裴沐瞳看向风沐霖,眸光幽深似墨,饱含深意。他唇角嚼着一缕了然的弧度,微笑道:“风公子,如若我所料不错,你就是传闻中的千山雪灵宫宫主雪千寻,对不对!”
咦咦咦咦咦——
啥咪?!
萧梦离彻底怔住了。
传闻中的两大江湖魔头竟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怎能不叫萧梦离惊讶万分!
云飞遥和玄影同时诧异看向风沐霖,风沐霖就是雪千寻,这件事绝对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在众人杀死人的瞪视中,风沐霖优雅而笑,他凉凉地指出,“裴将军指责沐霖就是雪千寻,可有证据?”
“证据嘛,说不上。顶多就算是推测。”顿了顿,裴沐瞳继续说:“这雪千寻嘛,有一拿手绝活,便是用毒!为了研制天下各种奇毒,雪千寻经常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久而久之,竟然将自己练成百毒不侵。
“雪千寻除了用毒厉害,解毒亦堪称天下第一。雪千寻曾经扬言,普天之下就没有他雪千寻解不了的毒。当年,曲无双上千山雪灵宫,找雪千寻,就是为了求雪千寻给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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