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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这篇报道我们怎么应对?”林平知问道。
刘羽随手合上报纸,眼皮翻了翻:“狗冲你吠一口,你会叫回去吗?一群被逼急了的跳梁小丑,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现在大势已成,由不得他们抵抗!加快动作,别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
林平知表情发讪,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黑线,合着在刘羽眼里,那些裸官都成狗了?
接下来几天,吴玉凤几人通过户籍信息查询官员办理护照情况,这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在户籍上只能查到对方是否办理过护照,而对方具体出境记录,比如什么时候出境,离境多久等等,则要当地公安局的出入境管理处配合。所以,目前的工作,首先是找出办理过出国护照的官员及其家属,将他们从庞大的名单中分拣出来,再通过出入境管理局详细查。
为了加快进程,工作进行了分工,一拨人在查隐藏的裸官,刘羽几人则开始约谈已经查出来的裸官。当然,在约谈之前,他们还是有一定选择权利的。
约谈前,给他们三个选择,要么放弃绿卡,要么把绿卡交给公安厅保管,他们有半个月时间办理。如果既不愿意放弃绿卡,又不把绿卡交给公安厅保管,就必须接受监督。
对这类裸官,其出国业务一律交由公安厅户籍办接手,对其出国,若无特殊原因,一律不批准,严防裸官借请假机会外逃!
同时。他们请假超过一天以上。必须经过公安部户籍办审批同意!
对于没有经过公安厅审批同意。擅自离职一天以上裸官干部,公安厅将划入通缉准名单,限时两天内来公安厅报道,说明情况,否则发出通缉,并通报纪委、组织部和国安,联合处理!
最后,对于这些不经公安厅同意擅自请假的裸官。公安厅将调查其家属移居国外的资金来源,如有非法所得,将通知检察院。
这则通告下达之后,反响颇为强烈,在此之前,绝大多数人只当这是走形式搞一搞,真正当回事者并不多,而这则处理通告下达,则让不少裸官脸色变了——这是要玩真的?
若是没有朗宇的下场,大抵没有多少干部鸟这所谓的“选择”和“约谈”。可见识到刘某人的霸道以及朗宇凄惨的下场,半个月里。836名已查到的裸官,有300多人放弃了绿卡,有100多人把绿卡交给了公安厅,还有400多个人回复说,办理绿卡有不得已原因,愿意接受公安厅监督。
那300人里,必然是心虚者居多,急忙放弃绿卡。
而100多人里,有问题者必然不少,不过他们选择了中间道路,既不放弃绿卡,又不接受监督,这样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先挨刀。
最后400人则完全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先看风声,一旦后期风声紧了,再上交绿卡或者放弃绿卡不迟,一旦雷神大雨点小,就若无其事的继续持有绿卡。
总的来说,他们还算抱着一丝敬畏,感受到本次四部门联合行动的肃杀,均是认真给予了回复。
不过,在800多人当中,的确有一个格外牛逼,户籍办给他下达了通知,对方却连答复都没有,为此,户籍办下达了一次催促通知,对方才不紧不慢的给予了一次回应——郭书记在忙,有事请稍后。
“有意思,风山中建集团的党委书记郭正明?在风山时,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刘羽盯着名单里被红色标注的唯一一个没有给予答复的裸官,郭正明。刘羽有点好奇,他在风山那段时间是愣头劲最足的,风山大小干部,怕是没几个不憷他,这位郭正明先是不答复,对催促通告,竟也敷衍了事,摆明了跟刘羽公开抬杠子,胆子不能说小。
“风山是吴组长负责吧,这个郭正明真是自愿填写的调查表?”刘羽看向一侧喝咖啡的吴玉凤。
吴玉凤连忙放下手里捧着的咖啡杯,点开电脑查询,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找到了备注,皱着眉摇着头道:“最初找到他时,他是不太配合的,后来朗宇下台,他就非常配合了。”
刘羽望着“郭正明”三字,若有所思起来,郭正明如果真怕刘羽,因为忌惮落到朗宇的下场而配合,那么眼下就断然不会跟刘羽公然叫板了。估摸着,他当初肯配合,一定有别的原因。
“管理小组的事,你们互相配合,有问题打我电话,我出去几天。”刘羽手指在“郭正明”三字上弹了弹,弹得纸张嗤啦一声响。
就不信有剃不了的头!
第二天大早,刘羽便驱车赶往风山,开车在风首高速上,眉头轻轻皱了皱,风首高速当初被刘羽一闹,取消收费已经两年,可就是短短两年的功夫,路况损坏情况格外严重。随处可见细密的裂纹,每隔三四里就有坑洼,车开在上面必须小心再小心,哪还是曾经的高速?
出现这种情况,不能一味怪公路建设时的路况,风首高速由于建得早,那时的人比较淳朴,路面都是实打实的,而在收费期间,也没有出现过明显路况问题。现在,两年不收费就损坏成这模样,一是没有路管部门再肯花大钱养护,二则是国人贪小便宜的心理太重了。一旦高速不收费了,以往不舍得走高速的私家车就纷纷往高速钻,而失去了高速交警的监督,一些超载车辆也活跃在高速公路上,久而久之,路况就急剧下滑。
这不,快下高速时,刘羽就看到一辆出车祸的小轿车趴在路边,起因是躲避高速路中央的一袋水泥,车撞上了护栏,还好没有人员伤亡。仅仅是车头擦掉了大块漆。右轮胎爆掉了。
望着糟糕的高速公路。刘羽有些无言,这条高速公路因他才停止收费,本是一件利民的好事,结果却被贪小便宜的民众变成了坏事,好好一条路变成了坑洼的问题路段。
“有时候,把利民政策变成扰民政策的,未必就是地方政府以及权贵,有可能。就是百姓自己……”刘羽扫了一眼满脸晦气的小车车主,收回目光,缓缓驱车离去。
刘羽走二环线,琢磨着先去找黄继连,要拿捏中建集团,黄继连这位建委主任法子应该更多,虽然中建三局是央企,牛逼哄哄,可到了地方,没地方的支持。那也就一空架子。走二环线时,刘羽势必要路过碧源春。当初与陶小风联合从风山市委秘书卫权中手里撬开的地产,后来折合一点四个亿,卖给了秦山瑶的父亲。
路过时,刘羽发现,当初在建的两个楼盘已经完工,甚至有部分业主入住,而另外还有三栋在建当中,已经建了大半,今年年底应该能完工,此时却停工,这叫刘羽有点奇怪。秦山瑶从这项目里,能获利的钱应该不少,毕竟这块亚经济圈的地皮,当初刘羽可是按照一般地皮价折合卖给对方,外加现有的待开发楼盘以及良好的融资条件,秦山瑶要亏了才真叫奇怪,现在停工,的确不太对劲。
不过,刘羽开车转弯时,却发现碧源春的销售中心门口堆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最里层是七八个拉横幅的哭得悲恸的家属团,外面一大群则纯粹是没法开工的凑热闹民工,在销售中心里则闹哄哄的,隐隐有大声争吵的声音。
刘羽慢慢停下车,眉头皱起来,看样子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不短,怎么没公安出面?他意识到不对,把车开过去停下,分开人群钻进去,入门就看到三条粗眉黑皮肤的汉子拿凳子砸展览柜,玻璃碎了一地,展览楼盘的模型更是被砸得稀巴烂。四五号售楼小姐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两个男业务员也眼睁睁望着,没敢上前,销售处的经理捂着脸颊,气愤而无奈的望着一群打砸的汉子,其嘴角有一丝血迹,显然刚才阻拦当中吃了点亏。
“砸!砸掉黑心的地产商,还我们家人命来!”一条吊梢眉的汉子,一边愤怒砸着,一边咆哮,见展览柜没处可砸,瞅见了前台处的三台电脑,大步走过去,拿起凳子就砸。
“住手!”刘羽拉下脸,三步并两步垮了过去,一把推开那砸电脑的汉子。按照以往经验,大概是一群百姓家属在碧源春项目里吃了亏,而且还是死了人那种,上门闹事。维权可以,打砸就不对,你的委屈不是你可以破坏他人财物的理由,真要追究起来,这是违法犯罪行为,碧源春如果拿这点说事,这三条汉子是要进局子的。
那砸电脑的汉子停住了,凶狠的回头,扬着下巴质问:“你是管事的?那好,现在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我们家人命来!”
“我不是碧源春的谁,就一个路过的,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砸东西是违法?讨说法,上公安。”刘羽摇了摇头,脚踩在碎玻璃渣滓上,咯吱作响。
刘羽其实可以不用出这个头,只是有些看不过眼罢了,看不过眼的,既有对这些讨说法而打砸的家属,也有对秦山瑶……希望,你别是为富不仁!秦山瑶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刘羽没有任何把握,两年时间可以改变人很多。甚至,刘羽都有些记不起来秦山瑶的面貌,脑子里唯一的印象就是清秀得像聊斋里的狐仙,这是第一次见她时留下的至今难忘的记忆。
闻言,那吊梢眉汉子登时眉毛倒竖,手里的凳子朝着刘羽就是一砸,嘴里怒骂:“滚!”
“哼!”刘羽有点动怒了,把悲愤当做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旁人的理由?在凳子堪堪砸下来时,刘羽一脚踹过去,将大汉踹得倒飞了三米远,趴在地上重重咳了两声。
刘羽习惯性的去注意另外两条汉子以及他们家属的动静,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不仅另外两条汉子愣在那里没有扑上来的迹象,就是这条汉子在外嚎啕大哭的家属,见到此幕竟也无动于衷。只瞪着大眼睛惊疑的望着刘羽。
这让刘羽起了疑心。正常的家属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处于同一利益体,当出现敌对因素时,不论如何,不该是这副诡异无动于衷的态度吧?
目光微眯,刘羽一把拎起吊梢眉汉子的脖子,将他拖到门外一众哭泣的家属人前,扫视了一眼家属,喝问道:“你们谁是他家属?”
闻言。三方家属彼此看了看,先后摇头,中间那位憨厚点的农民工摇着头:“我们不认识他们,他们三个说是看不过眼,替我们打抱不平的。”
一口一个我们家人,帮着这群讨公道的农民工“打抱不平”?乃至义愤填膺到打砸销售处?
好吧,这世道雷锋是有,可雷锋也不是这么个做好事法。
事情有点出乎意料,这场闹事似乎并不太寻常,三条冒充受害者家属的汉子很明显别有所图。再加上。这长时间的打砸,辖区的派出所竟没有出警。事情变得更为蹊跷。
没得说的,刘羽将三条来历破有问题的汉子给擒住了,准备带回公安局问问。
就在这时,门外的人群分开一条线,一道有些陌生,也有一丝耳熟的清冷声音传来:“让让,请让让,我是万达经理,会给你们一个满意……啊,你是……刘羽?”
秦山瑶接到售楼处通知,立即就驱车赶过来,这件事让她颇为烦躁,不仅如此,还有工程上也出了不小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带着不好的心情来处理现场,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刘羽!
尽管两年不见,尽管从未联系,可秦山瑶还是能第一眼认出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男人,两年前是这模样,两年后还是这副模样,不曾改变半分。
刘羽倒是瞧了秦山瑶一会才把她与记忆中的女人对上号。
现在的秦山瑶变化很大,人成熟了,气质从第一次见时的落魄变得由内而外的自信,打扮穿着也透着不凡的气质,身材也稍稍有些丰满,以往清秀的脸颊,长出一点点肉,不复以往的瘦骨嶙峋,多了一丝成熟的圆润,总得来说,愈发漂亮了。
她的出现,现场不少男性眼睛都直了,方才还谈笑自若观看这场闹剧,此刻却多少拘谨起来,竭力保持自己最好的一面,像发情的男孔雀展屏似的。秦山瑶的魅力,可见一斑。
“哦,是你。”刘羽淡淡点了点下巴,没有多余反应,指了指三个大汉:“我先带他们回警局,嗯,走了。”说完,刘羽拉着三条汉子往外走。
秦山瑶怔住了,刘羽平淡如同看陌生人的态度,让秦山瑶感到一丝不适,一丝刺痛,五指往掌心的肉里掐了掐,香肩则有过一丝轻颤,待刘羽经过身边时,恢复了平静,微笑道:“人就交给副经理处理吧,你现在有时间吗?喝杯咖啡怎样?”
刘羽稍稍迟疑,随即把人丢给带着保安赶过来的一位男性副经理,轻笑了下:“好吧,就近就行。”
“坐我的车吧。”秦山瑶无视人群的目光,远远摁了遥控钥匙,一亮红色法拉利发出一声引人注意的声响。
刘羽侧头,淡淡扫了一眼价值不菲的跑车,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我有车。”是想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很好?很有钱了?刘羽暗暗摇头,你好不好,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想简短得知事情经过。
秦山瑶笑着点头,眼底则闪过一丝不服气。
两人分别开车,来到售楼处三四公里外的一处星巴克,秦山瑶点了杯铁咖啡,娴雅的轻抿一口,似有所叹:“人的一辈子就是咖啡,加了再多的牛奶和糖,也掩盖不了它苦的本质,所以,我不喜欢加糖,我一直记得受过的苦。”
刘羽闻言,怔了怔,重新看了秦山瑶一眼,一缕陌生的味道扑面而来,嘴角弯了一抹弧度,淡淡道:“嗯,说得有理……刚才是怎么回事?有工人死在你的工地?”
秦山瑶拎着咖啡杯把柄的手指,不受控制弹动了一下,杯里的咖啡荡漾起一层涟漪。两人心照不宣的隔阂让秦山瑶有些失落,最后,所有失落,在她成熟的面庞上化作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呵呵……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你,也变了。”
“文青是病,得治。”刘羽似玩笑一句,避开了话题:“现在说说,销售处那是怎么回事?”
秦山瑶收敛苦涩的微笑,揉进心里,神色渐敛,认真道:“是,死在了我们工地。”
刘羽眉头微皱:“没处理好善后?”
秦山瑶摇头一叹:“人,的确是死在我们工地,不过,他们可不是我们万达的工人。”
听完,刘羽疑惑:“既然不是你们工人,为什么死了人找你们闹事?”
秦山瑶抬起眼眸,认真的看着刘羽疑惑的眼睛,心里涌现一抹熟悉的感触,他,还是没变啊,总喜欢管不平的事——也许,我只是他所管的闲事中的一个罢了,是他生命里,不值一提的过客。
熟悉的感觉,陌生的回忆,勾起了秦山瑶心底一丝怅然,一些压抑许久的话此时此刻,慢慢不甘的复活。压住了思绪的飘飞,秦山瑶自嘲一笑,带着无奈与苦涩:“能为什么?无非是我们万达得罪了中建三局罢了。”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销售处出了事,却没警察来的缘故,民企得罪央企,下场有几个好看的?
可,即便是得罪中建三局,也没理由别地的工人死了,要你们万达负责,刘羽更疑惑了。
白天去公园玩了,回来得晚,只来得及码一个5千大章。
祝,五一快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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