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女孩离开顾砚辞怀抱，拉住林浅双手，歪斜脑袋，左看右看打量她，笑嘻嘻说：“你是我嫂子吧，自我介绍下，我是顾锦瑜，小名恬恬，是顾砚辞的亲妹妹，也是你的小姑子。”
林浅半是恍然半是震惊，亲妹妹！顾砚辞有个亲妹妹，她从未听说。
顾砚辞没说过，甄诺甄苒亦没说过。
她看向顾砚辞，闷声闷气说：“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个亲妹妹。”
“现在不就知道了？”顾砚辞扯了扯领带，“关于她的事，我们下楼，我详细告诉你。”
说着，他摸了摸顾瑾瑜头发蓬松头顶，温声说：“你在这待着，我去去就来。”
顾瑾瑜挽住他胳膊，娇声娇气挽留他，“不嘛！陪陪我嘛！你难得来一次，刚来就走，我还是你的亲妹妹嘛？娶了媳妇儿忘了妹，你坏你坏你坏！”
顾砚辞据实反驳，“哪是难得来一次？昨天凌晨我来过，待到晚上才走。”
顾瑾瑜神思恍惚，“是吗？我不记得呢！嗯哼，你哄我，你骗我。我现在有大学文凭了，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好欺骗。”
顾砚辞颔首，“也是，那时候你神志不清，记不得。”
“我记不得，等于你没有来过。”顾瑾瑜握住他胳膊，往屋里拖拽，“陪陪我嘛，陪我打游戏。刚刚啊，我在游戏里被人虐惨了，就等着你帮我报仇。”
“好吧，”顾砚辞无可奈何的答应她，“报仇报仇，你说你，又菜又爱玩，越玩越菜，越菜越玩，哪年哪月能提升玩游戏水平？”
顾瑾瑜嘻嘻哈哈直笑：“有个大神哥哥罩着我，我只管一菜到底。”
两人捧着手机玩游戏，顾瑾瑜各种大呼小叫，激动的不行不行。顾砚辞镇定自若，带她装逼带她飞。
他俩玩的竞技游戏，林浅既没兴趣也没玩过。
他俩玩游戏玩的兴高采烈，林浅像个局外人似的坐在旁边，捧着手机看小说。
好不容易，顾瑾瑜玩尽兴。
她放下手机，眼巴巴盯着顾砚辞，按了按肚子说：“哥，我饿了，想吃你做的小甜点。”
顾砚辞不假思索应允，“行，我去外边商店，买做甜点需要用到食材。”
他走出房间，林浅一语不发跟上他。
下了楼，顾砚辞主动说起顾瑾瑜种种，“我这个妹妹，年龄比我小了十多岁，从小，她特别依恋我。长大后，还是依恋我。”
林浅目光游移，是吧，特别依恋他，全程缠着他不放。
顾砚辞自顾自往下说，“她也是可怜，三年前，李兴在网上大放厥词造谣，说她是某某顶流明星的绯闻女友，那顶流明星的脑残粉信以为真，他们肆意网暴她，发私信辱骂她，寄骨灰盒寿衣诅咒她，还当街暴打她……”
他说了一长串脑残粉做出的疯批事，最后恻然长叹说：“最后，她受不了身心双方面双重摧残，患上精神分裂症。不发病时好模好样，一发病就情绪崩溃，大喊大叫，撞头自残，别人安抚她没用，唯有我抱着她，她方能情绪平静。”
林浅恍然大悟，“所以，上次，这次，是因为她突然发病，急需你，你才千里奔赴赶到她身边？”
顾砚辞垂眸，“对，我怕她等不到我，冲动之下又做出自残行为，所以紧赶慢赶的赶过来。”
不等林浅发问，他主动解释保密行为，“上次不告诉你，是怕你一不小心泄密。那些脑残粉，至今坚信，她和他们的爱豆有一腿。去年，甄诺不小心说漏嘴，说出她尚在人世，脑残粉们全网骂她，她看见后，已经平稳的病情二次加重。”
说到这，顾砚辞止步，郑重其事地叮嘱，“她活着的事，你千万保密，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要在你闺蜜面前保密，那人话多，你告诉她，可能她一不留神就泄露口风，闹得人尽皆知。”
他话说到如此份上，林浅不得不发誓保证，“知道了，我对天发誓，我守口如瓶，一字不说。”
商店，顾砚辞买到一堆做甜点所需食材，再回疗养院。
他走进厨房，站在流理台前做蛋糕，布丁，曲奇之类甜点。
顾瑾瑜倚靠流理台，一会往他鼻子上抹奶油，一会往他嘴里塞葡萄干，还叽叽喳喳跟他闲聊。
她聊的，全是些童年趣事。
顾砚辞热情回应她，时不时含笑斥责她“胡闹”。
虽是斥责，他眼底遍是宠溺，浑然把她当不懂事却可爱的小妹妹看待。
他俩聊天，林浅插不进嘴，只能默默倾听。
顾瑾瑜话多，一句接一句，顾砚辞既要做甜点，又要回应她，没时间更没精力搭理林浅。
林浅冷眼看着他俩，突然间觉得，她是个外人，还是个多余的外人。
她没有哥哥，不知道别人家兄妹，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反正，她感觉，顾家兄妹，太过亲密。
不像兄妹，倒像……
神思游离间，她突然听到顾砚辞叫她，“浅浅，你也饿了吧，吃点蛋挞。”
林浅思绪拉回现实，她看见，顾砚辞打开烤箱，取出一盘刚刚烤好的红豆布丁蛋挞。
她来不及伸手，顾瑾瑜左右手各自抓起蛋挞，吹了两下，忙不迭塞进嘴里，“我先尝尝味道啊，好吃好吃，你的厨艺长进了，太好吃了，我还要。”
她费劲咽下嘴里的蛋挞，又拿起盘子，将剩余蛋挞夹进盘子，一口一个狼吞虎咽。
看她吃的猴急猴急，顾砚辞佯怒训斥，“你吃完了，她吃什么？”
“哎呀！”顾瑾瑜讪笑，“这么多年来，我喜欢吃独食，我忘啦，厨房里还有个她。”
她放下仅剩两个破损蛋挞的盘子，招呼林浅，“嫂子，还剩两个，你吃了吧。”
林浅看了眼盘子，心情不虞。
她想起小时候，吴婧婧也是个吃独食的。某些时候，吴婧婧将自己吃剩下食物，送给她，美其名曰“分享给她”。
呵呵！哪有分享残汤剩饭的，分明是打发叫花子。
林浅隐忍不虞，推开盘子说：“我不吃蛋挞，更不吃甜食，你吃吧。”
“哎呀，你不吃甜食啊。”顾瑾瑜看了看流理台，拉长声音说，“全是甜食，没有其他。待会吃饭时，你吃什么呢？有了，你去外边餐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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