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傅安辰,顾砚辞脸色像抹了锅底灰似的,黑成一片。
再看他抱着鲜花下车,当着自己的面,大模大样送花,顾砚辞醋海翻波,说话酸溜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基*看得上你,说明你也是基*的同类。”
他扯过林浅,胡说八道的洗她脑袋,“浅浅,听我说,这个人不怀好意。他看你家世普通,又没有好爸爸好妈妈给你撑腰,要骗你当同妻。”
“顾砚辞!”傅安辰火冒三丈,“闭紧你的嘴巴少造谣,本人可是正宗纯正的钢铁直男一枚,才不是你说的那等子货色。”
他伸手,冲着林浅勾了勾手指说:“小雏儿,听我说,他才是那等子货色。因为,腐眼看人基!”
傅安辰反手一甩,给自己扣上一顶“基*”帽子,顾砚辞大动肝火。
他本想据理力争的争执一番,想了想,他不怀好意的劝解说:“傅公子,既是那种人,你就承认呗。那种人不是异类,勇于突破世俗偏见,按自己的取向追求此生所爱,值得称赞呢。当你踏出那一步,公然宣布自己出柜那天,会有很多人祝福你,包括我,包括我的顾太太。”
他说了一大篇,重点在最后一句“我的顾太太”。
好刺耳朵的一句话!
傅安辰眉梢一挑,狐狸眼里闪现狡黠光泽,学着顾砚辞,洗林浅的脑袋,“小雏儿,要离婚抓紧哦,老是这么拖拖拉拉的多耽误时间。离了婚咱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交往,还能在某人面前大秀恩爱刺激他。”
林浅没理他,她低着脑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呀戳。
不多时,一辆私家车开来。
林浅看了看车牌号,拉着顾砚辞就上车,简短说出几个字:“跟我去个地方。”
顾砚辞毫不犹豫上车,等车门关闭,车窗摇上,车主发动车子后,他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浅双眼盯着车窗之外,不紧不慢说:“机场,你哪来的回哪去,要让你母亲或者你妹妹知道你在我身边,又是一场闹剧。”
如她所言!
甄苒打来电话,劈头就是训斥,“顾砚辞,你的下属说,你跑到云岭去了!我真要被你气死了,她那么侮辱我,你还巴结着往她身边凑,求你了,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点脸。”
甄苒训斥完,顾瑾瑜哭哭啼啼接口,“哥呀,你知道吗?妈妈得知你深更半夜离开医院,拖着病体飞到云岭,她的心脏病再次发作,又被推进抢救室。你有点孝心好不好?看在她年事已高心脏又有病的份上,不要天天刺激她好不好?”
顾砚辞手臂垂下,英气眉峰紧蹙,眉间眼底荡涤着沉郁疲惫。
亲生母亲,亲妹妹,本来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亲人。
可她俩,却是他爱情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至此,他倏然间明白,林浅说累,说自己会郁郁而终原因。
整天陷在家长里短式矛盾中,就像被封闭于密不透风的棺材中,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真的累。
他挂断电话,关掉手机,脑袋后仰,盯着车顶喃喃自语,“浅浅,你累我也累,别把我赶走,我只想留在这里,和你共度二人世界。”
林浅嘴角一掀,浅淡讥笑。
他累,他自找的!
谁叫他执迷不悟,总是相信那个天天撒谎的顾瑾瑜。
林浅从车窗外收回视线,扫了顾砚辞一眼,神色淡漠,语气疏离说:“回去吧,你的好妹妹,你的母亲都在召唤你。我不要你陪我共度二人世界,看见你,我心烦。”
顿了顿,她实话实说,“其实,我来云岭,不为旅游散心,只为逃避你。”
她说话时声音平和,眼神像湖水般波澜不兴。那一字一句,却有着堪比刀锋般锋利的杀伤力。
说话之间,机场抵达。
林浅坐在车座上不动,直言驱逐顾砚辞,“机场到了,你走吧。就此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顾砚辞身躯一震,哑声问:“再也不见?”
林浅自嘲勾唇,笑了笑说:“是我糊涂了,办理离婚证的时候,总归要再见一面。我希望,你这次回去之后,听从你母亲的安排,去相亲,去结识新的结婚对象,找一个你母亲和你妹妹都满意的新妻,放过我。”
顾砚辞恻然,林浅能用最平静,最淡漠的语气说“你去相亲”,说话时,毫无心碎神伤的伤心表现。说明什么呢?
说明她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顾砚辞握住林浅搭在中央扶手台上的纤细手指,语气唏嘘问她:“不说从前,就说刚刚救你一命,不远千里跑过来救你,你就没一点感激之情?”
“没有!”林浅挣脱他的抓扯,淡声说,“你要我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可以的。日后,我会尽量找机会报答你。你要道德绑架我,想以此跟我重归于好,那是不可能的。”
不等顾砚辞答言,她推开车门下车,径直坐进路边候客的出租车。
……
林浅搭载着出租车,返回湖景别墅。
明媚阳光照耀的滇湖,别有一番美丽。
湖水澄澈清透,光滑若琉璃,清晰倒映着上方的蓝天白云,远方连绵起伏的青山,形成传说中的天空之镜。
目睹风光旖旎的美景,林浅心情大好。
她下车,推门入院,蓦然听到鹿菀呼唤声:“你回来的正好,第一份肉串烤熟了,唔,好香。”
林浅循声看去,只见草坪上的烤炉边,傅安辰和鹿菀,一左一右坐在石凳上,手拿穿着各色食材的铁签,在炭火上炙烤美食。
她走向鹿菀,压低声音问:“他自己过来的?还是你把他带过来的?”
鹿菀坦率承认:“他要来,我让他过来。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而且我问过了,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妹妹。他母亲也通情达理,不像你的现婆婆。从上述种种看,他比顾砚辞更为适合你。”
傅安辰听觉敏锐,他听到鹿菀赞美,拿着烤串凑过来说:“看看,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闺蜜的话不可不听,听他的,赶紧离婚,嫁给我。我傅安辰在此发誓,婚后,我无条件偏向你。甭管你和我家里的谁起了争执,我一律站你这边。”
林浅听过顾晋深誓言,更听过顾砚辞保证。
她明白,男人的誓言和保证,纯属说说而已,可听不可信。
她不信傅安辰所说,只想小小的利用他。
“他不肯离婚,”林浅有意无意暗示,“你想跟我交往,先帮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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