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户尚且喜欢显摆,女人趁机回娘家争口气。
夏家村的村两委成员,则是更进1步的显摆,所谓的显摆,分明是1种借势。
由于村子太穷,而且人口太少,所以长年累月不受待见,属于乡里最不在意的地方。
比如每逢上缴‘3提5统’的时候,村委成员们带着百姓去乡里,明明是去缴纳粮食的,然而得不到应有待遇。
不但队5排在所有村子的后面,而且乡里干事的脸色带着鄙夷,仿佛他们夏家村不是去交粮食的,而是全村百姓去乡里面讨饭的。
妈了个巴子!
年年月月受那些龟孙的气。
以前没办法,有气只能受着,毕竟村小人穷,没底气骂娘。
但是这1次,不1样了。
村里两委成员们决定,要向乡里发1发声音。原因很简单,这次他们有了底气。
所以当女人们回娘家显摆的时候,村里的两委成员齐聚村委会之中,众目期待之下,由老支书亲自出马,拨通了乡里电话,直接打到了办公室。
“喂,你好!”
“俺是夏家村的老夏。”
“请问,刘副乡长在吗?”
虽然打定主意向乡里发1发声音,但是村两委成员的胆子毕竟不够大,所以没敢把目标定得太高,只准备打电话找1找副乡长。
然而副乡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只听电话里面的声音很不耐烦,明显是不在乎他们夏家村这种小村,直接问道:“什么事?跟我说也1样。领导们忙的很,哪能什么人的电话都接……”
这语气1听就是个办公室干事。
夏家村的两委成员有些窝火,忍不住凑在电话机旁边向老支书示意,于是老支书故意语气1硬,大声道:“你去找刘副乡长,就说俺老夏有事告诉他。”
如此前所未有的语气,电话对面的声音明显惊异,问道:“夏支书,你今天…不太对劲啊……”
官场中人最为敏锐,这位干事对老夏的称呼已经改了。这人刚才还是1副不在意的口吻,现在却正式开始称呼夏支书。
这种微不可察的转变,让夏家村众人极为振奋。
老支书也很振奋,于是越发有了底气,抱着电话听筒大声道:“你去喊刘副乡长。”
对面干事终于答应,放下电话去喊领导。
很快,电话里重新响起声音。
显然刘副乡长被喊来了。
“喂,夏家村的老夏吗?我是刘福军,听说你打电话找我?”
“老夏啊,到底什么事?我马上还有个会,你要有事赶紧说。”
副乡长亲自接了电话,老支书的语气又变软了,甚至不只是变软,隐隐还有些忐忑,小声小气的道:“喂,刘副乡长你好。”
电话里的声音很严肃,根本不在乎老支书的示好,冷硬道:“有事直接说,没事我挂了。”
老支书心里1急,顾不得畏惧领导,连忙道:“别,别挂,是这样的,俺们村里有个孩子回来。他现在和你1样也是副乡长,就在隔壁不远的河东县当官……”
电话里的刘副乡长明显沉默1下,随即再次有声音缓缓透出来。
只不过这次语气已经不怎么生硬,反而像是透露出1丝亲切的温和,笑着道:“原来是这种事啊,难怪你要告诉我。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如果下午我能抽出空的话,我会去你们村里看1看。到时候和他见上1见,算是相互之间有个认识……”
电话里的刘副乡长说到这里,仿佛是随意性的问了1句,又道:“对了,你村里那孩子叫什么?你说他在隔壁县里担任副乡长,具体是哪个乡里的副乡长啊。”
老支书深深吸了1口气,如实道:“他叫夏硕,在河东县的青山乡。马上要担任常务副乡长,而且还是乡党委的委员。”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微微惊异1些。
“什么?”
“常务副乡长?”
语气很惊异,明显很意外。
只不过刘副乡长的语气在惊异1瞬之后,随即又恢复了比较正常的说话声音。
稍微有所区别的是,比刚才又多了1丝亲切和温和。
他在电话里再次问道:“这个夏硕的年龄多大了啊?他是哪1年从你们村里走出去的?”
老支书怔了1怔,不知道这问题有什么意义,但却仍旧如实相告道:“他今年18岁,刚刚毕业不久呢。”
18岁?
常务副乡长。
电话听筒之中,对面的刘副乡长明显在喘粗气。
只听他语气忽然变的严肃,极其郑重的道:“夏老叔,你放心,等我下午开完会之后,肯定会去你们村里1趟。到时候你给我引荐引荐,我1定要认识认识这位同志。”
老支书连连点头,十分开心的道:“好好好,俺1定给你引荐。小夏的领导也在俺们村呢,到时候1起给你引荐……”
刘副乡长的语气微微1怔,仿佛迷惑道:“你们村里还有领导在吗?莫非是夏硕同志的某个同事?”
老支书憨厚的解释道:“是河东县的县委书记,姓梅,她妹妹是俺们小夏的对象,梅书记是陪着她妹妹过来的。”
砰的1声!
电话那边似乎打碎了1个茶杯。
梅书记?
整个沂城市政坛有几个梅书记?
虽然梅雨的级别仅仅只是正处级,然而县委书记号称是正处级天花板,普通人1辈子的门槛,副科级1辈子的仰望。
如果是某个普通的县委书记,那么官场中人并不会太过热切,毕竟县官不如现管,隔壁县的书记管不到这边来。
但是梅雨不1样。
她的年龄太轻了。
34岁的县委书记,而且还是党内急缺的女领导。任何人只要稍微1琢磨,就能知道梅雨的未来大有可期。
绝不会止步于县委书记。
只听电话听筒里面,刘副乡长的呼吸急促,道:“夏老叔,夏老叔,我现在就去你们村,下午的小会不参加了。”
老支书有些愕然,想不到变化如此之快,下意识道:“开会是大事啊,咋能溜号呢?乡里书记和乡长同意么,会不会事后找你的茬。”
“他们找个屁!”
刘副乡长竟然爆了1句粗口,但是随即就掩饰自己的激动,连忙改口道:“关于这个事,我会告诉他们,他们漫说是找我的茬,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说完这1句之后,忍不住又补充,连连叮嘱道:“夏老叔,咱们等会见啊。我现在就赶去你们村,估计孙书记和韩乡长也会1起去。倘若消息继续传播,县里都有可能去人。”
“所以,你千万别再乱打电话了。到此为止行不行,只让我1个人知道。”
这家伙想吃独食!
不想让县里领导知晓梅雨来这里的内幕。
至于他为什么会通知乡里书记和乡长,则是因为乡里面的独食他不敢1个人吃,因为像梅雨这种特殊的县委书记来此,任何乡镇级别的领导肯定都想攀附。
如果他自己1个人攀附,撇下乡里的书记和乡长,那么事后1旦被得知,绝对会被领导穿小鞋。
乡里面的领导不敢撇下,但是县里面的领导可以撇下,原因是天高皇帝远,到时候可以用1句‘来不及告知’应付过去。
总之1句话,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梅雨这位县委书记出现在夏家村,属于所有乡级领导的1次不小机遇。
为什么这么说?
体制内的潜规则。
如果是官场上的正事,那么刘副乡长不会这么热切,就算梅雨来这边出差公干,他顶多按照程序接待而已。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1样,梅雨是以私人身份出现在夏家村。
这就意味着,他们来见梅雨属于建立私交,如果能够博得梅书记的赏识,说不定就会顺手抬举1下。
退1步讲,即使梅雨并没有立刻赏识他们,但是官场上多认识领导属于有备无患,未来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得上这位领导。
尤其是现在这位领导尚未真正的崛起,目前还属于可以接触的县委书记级别,倘若再等个几年过去之后,说不定这位领导已经腾飞。
那时候即使给他们今天这种机会,他们也未必有资格到夏家村进行攀附。
机遇,是因时因事而变的。
今日能进行攀附,是因为1切都合适,不但因为梅雨的级别尚未太高,而且还有夏硕这个‘乡里熟人’。
虽然夏硕在隔壁县域任职,似乎和这边没有太多瓜葛,但是从他18岁担任常务副乡长就可看出,他绝对是梅雨身边最嫡系的红人。
有着这位红人的缘故,他们借口前来拜访,很可能大有收获,肯定不会吃闭门羹。
时机和事件都显得如此完美,让刘副乡长怦然心动般的急切。
……
老支书放下电话之后,脸色还保持着愕然。
他看向在场的村两委成员,发现人人的脸色都和他1样,于是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么?乡里书记和乡长都要过来。”
那年代的老式电话,听筒声音响的很,虽然村两委成员是站在1旁旁听,但是个个都把刚才的对话听清楚。
人人惊愕,人人懵逼。
足足好半会儿过去,老支书才若有所思开口,喃喃道:“咱们夏家村啊,从此以后怕是要起来了。有了夏硕这个娃子,全村跟着1起沾光。”
以前受的那些气,再也不用去受了。
原本只是想向乡里发1发声音,表达1下这么多年遭受的委屈,想不到乡里这么紧张,领导们竟然要亲自过来……
1切,都是因为村里出了个夏硕。
夏硕,真是他们夏家村的好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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