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料!
众人早有预料。
刘建刚这种人,属于官场上最贪婪那1种,只要被他看到利益,他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抢到手。
其实在去年的时候,这人已经想要伸手。
只不过那时梅雨尚未调离,再加上投资项目尚未落地,如果贸然伸手争夺,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原因很简单,那时候项目还没有产生价值。
虽然人人都能预料到政绩,但毕竟不是摆在眼前的政绩。
所以,吸引力不够。
现在不1样了,青山乡的水果项目已经腾飞,短短7个月时间,生产总值突破500万。任何官场中人对于这种耀眼政绩,心里都会有种压抑不住的渴望。
‘如果这政绩是我的……’
‘我的仕途将会平步青云……’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风险都敢冒。
利益,其实属于资本的1种。
马克思曾在《资本论》里说过:
当资本来到人间,每1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5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1切法律。
而如果有百分之3百的利润呢……
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当然,也就不介意绞死别人了。
……
青山乡的水果加工项目,蕴含的可不止百分之3百利润,因为这项目除了经济价值以外,对于官场中人还意味着升迁。
所以宣传部长刘建刚的1番发言,宛如打开了众人心里的潘多拉魔盒。
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能不能在这事上捞取好处。
如果支持刘建刚抢夺青山乡的项目,那么他应该给自己什么样的回报呢?又或者他会拉上自己1起,共同分享青山乡的那笔政绩。
人是自私的,这是生物的天性。
也许有些人能够因为素养和品德,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自私和贪欲,但是大多数人做不到这1点,面对利益之时总是怦然心动。
只不过谁也没有意料到,第1个附和刘建刚的竟是张红燕。
此前梅雨没有调离的时候,这女人担任的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如今黄书记成为河东县的1把手,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担任办公室主任。
倘若有人熟悉体制内的潜规则,恐怕已经猜出这女人的情况,她能连续坐稳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必然是迅速而又急切的转换了阵营。
她现在绝对是新任县委书记的马前卒。
虽然她是新书记的马前卒,但她自己毕竟也是县委常委,任何1个官员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而这个女人分明也盯上了青山乡的项目。
只听她笑着发言道:“刚才听刘部长的分析,真是给人1种振聋发聩的感觉,原来我们都走入了误区,忽视了青山乡的最重要项目。”
“原来青山乡的松菇项目,才是最能让老百姓受益的项目。”
“而水果加工项目看似红火,钱财却落入了投资商的口袋中……”
“哎呀呀,这不符合脱贫致富之道呀。咱们政府的职责是带领百姓致富,可不是帮着投资商赚取巨大利益哟。”
“幸好,幸好,刘建刚部长及时发现这个问题,并且及时在会议上指了出来。”
“古人常说,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认为刘部长敲响警钟是对的,他对于调整夏硕同志工作重心的提议是有必要。”
“我在这里正式表态,我支持刘部长的提议!”
“并且关于青山乡的水果项目,我认为县里应该专门下发1个指导思想,在这个指导思想的带领下,下面的同志才能更好的工作。”
“否则的话,基层同志限于眼界问题容易走入误区。”
“比如夏硕同志,我们都知道这个小伙子敢闯敢干,1腔热血,为民操劳。但他走入误区了呀,分不清哪头重哪头轻。”
“从去年秋末到今年年末,长达19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小伙子的精力1直放在水果项目上,他忽视了松菇项目才是他的初心。”
“小同志偶尔犯点错误,不算什么严重的大事。
“毕竟他还小,眼界不够宽,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及时帮助,给他指出路线上的问题,这才能帮他进步,让他更多的成长。”
“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1番长篇大论!
看似是满腔热情!
然而在座众人哪有1个是傻子,岂能听不出这个女人的真实意图。
只不过大家虽然听出来,但却并没有出声反驳,反而笑意涔涔的点头,仿佛这女人说的有理。
唯有崔寒山和谭国政面色带怒,眼中隐隐闪烁着愤怒的光彩。
这两人才是真正爱护夏硕的人。
崔寒山首先开口,语气明显带着嘲讽,道:“张主任这番发言,本人不敢苟同,青山乡的项目孰重孰轻,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老崔说着有些动怒,忽然用目光扫了刘建刚1眼。冷哼1声道:“刚才刘部长故意曲解,张主任你跟着附和,这是想干啥啊?想伸手直接说!你们所谓的冠冕堂皇,莫非想把大家当傻子哄……”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
“夏硕是我的老部下!”
“当初我在青山乡担任书记的时候,我亲眼目睹这个小伙子的努力,他为了全乡老百姓脱贫,费劲心思搞出两个项目,忙的顾不上吃饭,忙的顾不上睡觉,他那种拼命干工作的狠劲,让我这个书记感觉到了汗颜……”
“我崔寒山是个大老粗,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谁敢伸手抢夺夏硕的项目,别怪我老崔掀翻桌子翻脸。”
掀桌子?
翻脸?
这说辞和当初梅雨的说辞如出1辙。
唯1不同的是,那时的梅雨是县委书记,而崔寒山虽然属于县委常委,但他无论职务还是威望全都差了1截。
所以,那时的梅雨能用这种方式压住人,但是,崔寒山用这种方式不1定压住人。
果然!
只见刘建刚笑眯眯的开口,仿佛慢条斯理的调侃,淡淡道:“寒山同志这个脾气,转业这么久还没改变吗?现在可不是打仗呀,你面对的也不是敌人。咱们大家是同志,你咋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
张红燕紧跟着开口,故意表现女人的刁蛮,大叫道:“崔寒山同志,你这是吓唬谁呢?黄书记和赵县长都在,你有种掀桌子让大家看看。”
砰的1声!
崔寒山愤怒拍响桌子,厉声道:“当初梅书记在的时候,你摇着尾巴前后伺候,现在梅书记才调任不到两年,你却第1个伸手抢夺夏硕的政绩……”
“马勒个巴子,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骂你。像你这种货色,老子看见就烦。”
“我说掀桌子咋了?”
“真以为我不敢掀?”
“如果你们做的太过分,把我这个老粗惹急了,我可不会在乎什么规矩,大不了我回家种地去。这个官不当也无所谓,但我得拉着你们1起走……”
拉着你们1起走!
这种话很少在台面上说出。
1旦说出,与宣战无异,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崔是不打算给自己退路了。
与此同时,谭国政也冷声开口,虽然话不多,但是意思很坚决,他缓缓道:“黄书记,赵县长,我身为河东县的常务副县长,现在郑重发表我个人的建议。”
“我认为夏硕同志干的很好,青山乡的两个项目齐头并进,他并没有顾此失彼,而是做到了2者兼顾。”
“现如今,水果项目刚刚展现出腾飞的迹象。如果县里贸然下发文件,强行调整夏硕同志的工作重心,那么我个人认为,这是阻碍发展的错误之举。”
“黄书记,赵县长,您2位是河东县的火车头,肯定会放眼全县经济的大局。”
“由此我稍微做出1点提醒,青山乡的项目不能妄动,否则的话,谁也不敢说明年还能红火。”
与崔寒山的直接翻脸不同,谭国政采用了婉转缓和的方式。
只不过他虽然采用了缓和方式,但却在最后刻意补充了1句威胁,故意道:“其实谁都明白,青山乡的投资是何人所投,对于南方的那位顾先生而言,他手握巨资去哪里都可以赚钱……”
“之所以选择青山乡,无非是因为夏硕。”
“而如果有人想动夏硕的果子,恐怕这位顾先生会很不高兴。”
“人家是投资商,随时可以撤资走人,1旦真的撤资走人,两位领导想想那是什么局面?”
“年产500万的项目,废了!”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的力度很大。
无论黄科还是赵红旗,看重的其实并不是由谁主导项目,这两人身为河东县的12把手,县里的任何成绩都有他俩1份,所以这两人真正看重的重点,是县域之内拥有产值巨大的项目。
如果项目在,1切都好说。
不管谁去主导,也不管谁争谁夺,他们2人的成绩不会丢,任何政绩都可以分1份。
但如果项目丢了……
那可就是另1种情况了……
赵红旗几乎是瞬间开口,语气显得颇为冷厉,沉声道:“刘建钢同志,张红燕同志,有些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以免让基层同志寒了心。也许你俩是出于好心,但你们的方式不合适。”
他现在是县长,属于正县级领导,所以有资格出言批评,稍微的进行1番敲打。
紧跟着,黄科也开口发言。
这位县委书记的语气4平8稳,既没显出冷厉也没显得平和,仅是淡淡说了1句道:“即便是你们关心基层的项目,但也不能把基层的同志撇开,可以去督导,但不能乱来……”
话不多,点到为止。
毕竟是县委书记,全县最权威的人,有这1句敲打,已经可以定下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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