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面对大家说的,受众却是几个心里没有一点数还迈步上前的命妇。
她可是还要与皇后聊一聊呢,谁有空搭理这几个命妇啊。
就这样,皇后与阿茶一前一后走了。
虽然是走,但是她们却半点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直奔御花园而去。
“你们都退下吧,把各处给本宫守好了。”
皇后先一步到达御花园,一见到阿茶来就赶紧吩咐宫人,声音还不小,就像是故意让阿茶听见似的。
阿茶淡淡地笑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做这么多事情究竟是要打什么牌。
“神女大人,你随本宫来吧,本宫已经命人备好了吃食。”
“嗯。”
阿茶现在要维持的是自己的高冷人设,务必要让皇后觉得自己深不可测,这样才能在之后的详聊之后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可皇后也是个主动的,在阿茶刚刚坐下,话就砸来了。
“本宫今日邀神女大人至此,也是想跟你聊一聊关于太子的事情。”
阿茶来了兴趣,眼神直直地就盯着她。
“哦?皇后是想与本尊聊关于太子的那方面的事情呢?”
“关于太子继位的事情。”
阿茶倒是没想到皇后会一上来就打直球到这种程度。
“皇后,本尊不过是神女,无论是谁继位,都与本尊无关。”
皇后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她的话。
“不,与神女有关系。”
“本宫是太子的生母,自然很清楚太子心中的心思,也听说了太子和幕僚屡次找神女大人的事情。”
“本宫也知道,太子现在是万分信任神女大人,所以本宫也有个请求。”
皇后说着说着就悲伤了起来,整个人都被一股淡淡的忧愁笼罩着。
可这对阿茶来说却是大大的疑惑。
不是吧,她没幻听吧,堂堂的皇后居然对自己有请求?
她愣是把皇后上上下下给打量了好几遍,企图从她的面上看出一丝端倪。
不过还没等她看出一点端倪,皇后的疑问倒是又来了。
“神女大人,你是不愿意答应本宫的请求吗?”
这次皇后的话语中已经染上了哭腔。
阿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还是难得没质问皇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说给本尊听听吧。”
得了她的首肯,皇后激动得形象也不顾了,直接就朝着她跪了下去。
对,真的就是跪了下去。
被皇后这样跪着,阿茶还真不知所措。
“皇后,你有什么请求起来说话便是,不用对本尊行此大礼。”
说着,阿茶还努力地想要去将皇后扶起来。
她从来都不太习惯旁人动不动对自己行跪拜之礼。
别人跪自己她看着就觉得折寿,再折磨人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啊。
等她改变这种封建制度,她第一件事情就绝对是先把这种礼数废了。
她是这样想着,但跪在地上的皇后却始终不愿起身。
“不,神女大人,本宫的请求不能起来说。”
嗯?
还不能起来说?
阿茶是拉也拉不动她,皇后还执意这样跪着,是彻底没法了。
“那你就说快些吧,本尊还要去小憩一会。”
她实在不想面对这么个跪倒在地上的皇后。
“神女大人,我求你,千万不要让太子继位。”
啊?!
皇后不仅用上自称,居然还不要太子继位。
这给阿茶的震撼一点都不小,她紧紧抿着嘴唇,看向皇后的视线满是探究。
皇后丝毫没有被她的眼神给吓得退缩,自顾自地就把话说了下去。
“太子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太子他根本就不适合这皇位,论聪明才智,帝王所需的文韬武略,他是所有皇子中资质最差的那个,论仁爱之心,太子也是半点都没有。”
“就算是说太子蠢笨都是高看他了,要不是他身边的那群幕僚,太子早就走不到今日了。”
“陛下当年愿意将他立为太子,不过是看上了太子的这种蠢笨。”
“但要是真的让太子继位,那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天下万民,都是极为不负责任的一件事。”
皇后的这番话,让阿茶非常意外。
她实在没有想到,皇后将太子的这些看得那么透彻。
“那你为何不愿让太子继位?”
前面皇后说的都是太子的缺点,但客观上来说,太子继位对皇后来说却是个很好的事情。
毕竟只要太子继位,皇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后了。
“神女大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最了解太子了,要是他当真继承大统,那必会引来无数灾殃。”
“作为一个母亲,从私心里来说,我不求我的孩子得登高位,只求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顺遂一生。”
皇后的理由说完了,连阿茶都听得有几分动容。
她从皇后身上看到了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拳拳关爱之心,甚至为自己孩子的未来做了长远的打算。
想起上一世系统日志里太子的种种荒唐行为,不就是在狗皇帝与皇后双双亡故之后开始疯狂的吗?
看来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应下皇后的这个请求。
只是阿茶还在思考,并没有多言。
可跪在地上的皇后却慌了神,她以为阿茶不会答应她的请求,紧紧巴住了阿茶的裤脚。
“神女大人,只要你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我愿意在宫中为宸昭仪保驾护航,助她夺得圣宠。”
阿茶再一次被她的话给惊住了。
没想到皇后连自己和锦澜之间的关系都看透了。
但她还是一言未发,只是居高临下地将目光定格在皇后眼前。
“神女大人,我知道你与长公主的图谋,所以我才来求你。”
“只要你答应我不让太子继位,保太子这一世的平安顺遂,那我在宫中的所有势力,你们都可以随便去用!”
阿茶犹豫了。
不是因为皇后开出的条件多么诱人。
只是皇后这颗慈母之心,为了太子未来做好万全的牺牲让她太动容了。
“你既然知道本尊的图谋,那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皇后在后位上安坐多年,不仅仅是自己的母家势力非凡,就是她自己在宫中都累下了不少势力。
可现在就为了保下太子,皇后竟不惜将自己的所有势力来与自己做交换。
“神女大人,太子是我的孩子,这是我该为他做的打算。”
泪水已经覆盖了皇后的面颊,阿茶实在不忍对上她的视线,只能转过身去,尽量说得很平淡。
“太后已经下了将太子禁足两个月的懿旨了,你且派人好生看管着太子,务必不准他踏出太子府一步。”
“太子的那些幕僚你也想办法打发了吧,至于朝中支持太子的那些大臣……”
阿茶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就像是顿悟了似的,赶紧接过了话。
“神女大人你放心,太子党的所有臣子,本宫都会单独说服他们追随长公主。”
皇后这是铁了心要把太子党打散了。
“皇后知道就好,太子明日就要开始禁足了,这些事皇后还是尽快去办了好。”
阿茶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也是女人,自然是能体会到皇后那颗宁愿舍下一切也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慈母之心。
况且皇后不仅会将自己在宫中的所有势力都为自己所用,更是要打散太子党,这于他们的计划来说,本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
阿茶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她更没有拒绝的立场。
“神女大人,你放心,这些我都会尽快去办。”
“宸昭仪在宫中也定会安然无虞,我会为她保驾护航。”
阿茶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话。
“皇后,本尊乏了,就先去小憩了。”
话毕,她抬脚就要走,但身后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神女大人,你们是不是还想对陛下动手?”
皇后的这话让阿茶瞬间清醒,一双眸子满是犀利就直直地盯向她。
但皇后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其实我与陛下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自问还算是了解他,但在宸昭仪的这件事上,我却看不懂他。”
“世人都说陛下昏聩无能,不仅沉迷酒色,还一味追求长生不老,在我看来,陛下也的确是像传言中说的那样。”
“只是有一点我并不能苟同,陛下千不好、万不好,可他心中到底是纯粹的,陛下做事会将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哪怕这个意图见不得人,但他依旧会那样摆出来。”
“所以我也能看得出来,陛下是真心信任神女大人,只是神女大人另有考量,这才会有那些图谋。”
“我与陛下夫妻的情分早就在这么多年里走向消亡了,现在已经不求别的了,只求神女大人能给我几分薄面,让陛下安然退位,再颐养天年。”
皇后说完又泪水蒙蒙地看向阿茶。
可阿茶这一次没有再动容了,她半眯着眼,将视线直直地落在皇后的面上。
“皇后,你这是在跟本尊讨价还价!”
她刚刚已经答应皇后会保下太子了,却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会狮子大开口,现在更是还要保下皇帝。
皇后要保太子她好算是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但皇后要保狗皇帝简直就是荒谬至极了。
且不说狗皇帝这些年不问政事,置百姓于不顾本就已经不是个合格的君王了,就是连皇后自己都知道与狗皇帝的感情早就走向消亡了。
但皇后居然还要为狗皇帝讨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真的不理解啊。
皇后看起来也是个有手段、有谋略的女子,怎么会就这么糊涂呢?
许是她的疑惑表现得太过明显,皇后自嘲地一笑,回答了原因。
“神女大人,陛下是太子的父亲,我不愿看着太子没了父亲。”
额……
这话直接给阿茶干沉默了。
好家伙,原来话搁这等着自己呢。
她真的第一次觉得皇后是个那么恋爱脑的人。
皇帝根本就不爱她,但她还一厢情愿,甚至还用太子的父亲来做理由。
拜托,太子都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了,完全不缺狗皇帝那一份父爱啊。
再说了,狗皇帝根本也不是个好父亲。
就说拓跋俊的那些遭遇,她就没资格替拓跋俊和他的母亲留狗皇帝一命。
想到这一点,阿茶缓缓地摇了摇头。
“皇后,本尊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皇帝能不能安然退位要看他自己。”
要是狗皇帝识时务,拓跋俊也不记往事,那她自然可以留狗皇帝一条性命。
但就怕狗皇帝作死的属性又发作了,四处作死,自取灭亡。
皇后垂下了眼眸,带着几分落寞的语气应下了。
“我知晓了,多谢神女大人提点。”
阿茶也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一处似乎很沉重,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胸膛。
“嗯,那本尊就先离开了。”
此时的阿茶还不知道,皇后在之后给他们了多大的便利和支持。
但现在的她相信按照皇后的执行力,应该在不久之后就会通知太子党的各个臣子。
当然了,章明这个太子幕僚自然也会很快知晓皇后做下的决定。
只是现在她需要去找一趟锦澜,试探她刚才看见章明的反应。
对,没错,就是刚刚在最后太子给秋雪送上贺礼的环节,章明跟在太子身侧,被锦澜看了个正着。
在那个时候阿茶就已经看出来锦澜的面色不对了。
要不是被皇后邀约到了御花园,她说不定早就与锦澜聊上了。
太后已经去休息了,长公主还在宫中,锦澜为了避嫌一定不会与她一道,那此刻就是去找锦澜的最好时机。
阿茶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只是从章明的口中知道他认识锦澜,但他们之间具体有着什么关系还不清楚。
而且一个是南蛮族的少族长,一个是南蛮族的圣女,二者的身份之间会不会有关联也存在很大的疑问。
阿茶这样想着,就一路走回到先前举办认亲仪式的地方。
一到那里,她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出了锦澜。
在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锦澜也看向了她。
<div class="contentadv"> “神女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锦澜是亲眼看见阿茶与皇后一前一后走出去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充当那个与命妇交谈的吉祥物。
不过她倒是对皇后的用意猜出了几分。
皇后对她其实一向没什么恶意,之前自己在寝殿闭门谢客的时候,皇后对她也是多有帮助。
从她的心底来说,对皇后反而是有几分感激在的。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以为阿茶是要来找自己说皇后的事。
但阿茶先是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就勾起了手。
“宸昭仪,本尊想起来昨日还答应了皇帝要好好询问你的情况呢,所以本尊就折返回来找你。”
阿茶没有刻意压低声线,而是故意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左右她是借着狗皇帝为幌子,这些人又不可能真的去找皇帝询问是否属实。
而皇帝哪怕知晓了自己与锦澜有对话,也只是以为自己是昨日的神术还未施展完成,要补上些法术。
所以与其偷偷摸摸地将锦澜唤出去,她还不如光明正大些,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为好。
锦澜瞬间明白了她话里有话,朝着那些个命妇浅浅地点头示意之后就跟着阿茶走了出去。
当然了,在走出去之前,她的视线先是与长公主对上了。
现在她与长公主的前尘往事也算是解开了,自然不希望再有什么事情让她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什么误解。
阿茶自然将这些尽收眼底,也很喜闻乐见看着这样的场景。
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去放在不远处跟在太子身侧的章明身上。
其实从锦澜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显地注意到章明的面色不对了,看起来就十分紧张,似乎在担心自己会对锦澜做什么似的。
她带着锦澜离开了这些命妇的视线,去了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锦澜,你是不是之前就与太子的幕僚相熟?”
她的话成功让锦澜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神女为何会这样问?”
按理说自己与章明之间相熟的事情应该很隐秘,又怎会被神女知道呢?
不过这绝对不是锦澜觉得阿茶不应该知晓此事,只是在她看来,阿茶这个问题提得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锦澜本就是长公主最为亲近的好友,阿茶也没有拦她的意思,直接就将事情一一叙述出来了。
“之前章明与我们寻求合作,他就已经言明了自己是南蛮族的少族长,再加上你是南蛮族的圣女,所以我笃定你们会认识。”
“可就在昨天夜里,章明来见我的时候,还专门求我一定要救你出宫。”
“我问他缘由,你猜他是怎么答的?”
阿茶刻意卖了个关子,为的就是想看看锦澜的反应。
果然,锦澜在听到前因的时候面色就已经阴沉了下来,眸中还隐隐夹杂着几分泪意。
这给阿茶整不会了。
不是吧,她不就是想试探一下锦澜对章明是不是有很深的联系,怎么锦澜突然就变成这个反应了。
但她知道此时应该给锦澜一些时间,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锦澜的回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澜开口了。
但她的话语间染上了明显的哭腔。
“神女,他应该说的是受……故人所托吧,所以他才一定要将我救出这宫中。”
阿茶挑了挑眉,她没想到锦澜能一下子就猜准了。
“那你们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谁?”
锦澜吸了吸鼻子,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是我那亡故的少年人。”
啊?!
居然是锦澜早就亡故的少年人给章明的嘱托。
那看来锦澜与章明之间的关系只怕不只是同为南蛮族的族人那么简单了。
而锦澜就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似的,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我的少年人曾经是个少年将军,但他同样也是南蛮族的前任少族长,是现在这个少族长的亲兄长。”
“现在的少族长还幼时,我与我的少年人就时常带着他一起纵马踏歌,所以他一向唤我姐姐。”
“想必他就是受了他兄长所托和我们昔日的那些情分,这才求到了你的面前,想救我出宫吧。”
好家伙,这个回答一出来,更是把阿茶雷的五雷轰顶。
不是吧,这个世界真的就有这么小。
打死她也没想到章明与锦澜之间的关系是那么深入还简单明了。
合着就是锦澜的少年人在走之前给章明留下了嘱托,让章明要护锦澜周全,然后章明才一定想把锦澜救出宫中。
话都说到这里了,阿茶觉得也没瞒着她的必要了。
“他是来求过我了,但我要他拿诚意来换。”
“那你是如何想的?”
锦澜是知道自己与长公主的图谋,也能理解自己话中的要章明拿诚意来换是什么意思。
“神女,我知你与长公主的一片苦心,太子党不是久留之地,他要是能投身到你们这边也是好事一桩。”
“他安好了,我往后去见他兄长的时候也能有脸提及此事。”
锦澜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我给了他三日的时间,那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阿茶的话再一次让锦澜陷入了沉默。
她与章明其实很多年都没见过了,要不是今日碰巧遇见了,她也不会知道章明也来了京城,甚至还一跃成为了太子的幕僚。
不过对于这个自己少年人的亲兄弟,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少族长,她还是有些忧心的。
“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也最是信守承诺,对他的兄长也是言出必行,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拿出诚意吧。”
阿茶相信锦澜是足够的了解章明,也相信章明也许会拿出相应的诚意。
但她要确保的是章明能够完完全全地倒向自己的阵营。
“我想让你找个机会去与他聊聊,不知你可愿意?”
锦澜瞪大了双眼,指了指自己。
“我?去找他聊聊?”
“可是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他现在又是太子身边的幕僚,我要是这样……”
“不,他很快就不是了,现在只有你最合适去跟他聊聊了。”
阿茶已经能明显地看清锦澜的眸子里的拒绝,但她还是说完了后半句话。
“最好是能以他兄长未亡人的身份。”
因为这样能在最大程度上的勾起章明心中对兄长的怀念,攻击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最有可能答应倒向自己的阵营。
的确,阿茶很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在往锦澜和章明的伤口上撒盐,会有些不道德。
但是谁又能真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话呢?
要是不能将章明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那就无法更好的利用章明背后南蛮族的势力,那他们的计划就无法加快了。
到那个时候,影响的可能就会是天下所有百姓的处境了。
阿茶冒不得一点险。
所以哪怕现在背上不讲道德、不择手段的罪名她也心甘情愿。
“好……”锦澜眸中的泪花闪闪,她还是抿着唇应下了,“我试试吧。”
她愿意亲手往自己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将自己的一切都铺成阶石,成为那个拉拢帮阿茶她们拉拢南蛮族的桥梁。
有了她的答应,阿茶已经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忘向她说着皇后的承诺。
“对了,皇后已经应下了,她会为你保驾护航,护你去夺得狗皇帝的宠爱。”
“这些日子狗皇帝还在吃斋净身,你每日趁着他空闲的时间去他面前刷一刷存在感,稍稍示好就行。”
锦澜点头算是应下了,但阿茶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嘱咐道。
“过几日我会离开京城,那时狗皇帝的吃斋净身也结束了,他对你的你色心不小,现在只是碍于时间,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锦澜再次点点头。
“你在宫中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去找长公主和皇后,她们……”
可惜这一次阿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左丘格就拿着一封信匆匆赶来。
“神女,这是主子从封地送来的信。”
拓跋俊的信?
阿茶一听就已经惊讶了起来。
拓跋俊去封地这么多时日了,一直没来封信说明具体的情况,这让她和长公主都满是担心。
现在来信了,想必也是在说明那边的情况吧。
锦澜看出了她的着急,主动道:“神女,我先去命妇那边了。”
“嗯。”
在她走之后,阿茶才总算是拆开了拓跋俊的信。
信上的内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外乎就是他先去封地处置了那个狐假虎威的巡抚,将百姓安顿了下来,顺便收获了一众民心,之后就开始着手修建神坛。
他已经借着修建神坛的名义将绝大多数人手派去造救生艇了,还说一切顺利,让自己不要挂念。
这些话倒也还很平常,但阿茶心中却莫名的有股挥之不去的不好的预感。
再加上她看见左丘格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深了这样的猜想。
“拓跋俊在封地那边还遇见了什么情况吗?他的身子如何了?”
左丘格本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照实说明情况,现在阿茶都已经主动问到了,他也不好再瞒,只能照实说了。
“神女,其实朱顺还悄悄给属下送来了消息。”
“哦?是什么消息?”
“是主子在封地身子每况愈下,时不时就要吐血,近几日以来吐血的情况更是频发,恐怕……”
左丘格瞧着阿茶的面色不好,已经不敢再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了。
但阿茶已经从他的话中听明白了。
她属实没有料到拓跋俊的身子在短短几日之后就差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拓跋俊离开京城的时候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大碍啊。
也怪她,一直派人去调查蓝月血脉的事情,却因为没有下文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现在拓跋俊的情况不好,那自己更是要想个办法早些去封地与拓跋俊汇合,不然只怕拓跋俊的身子会愈发差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茶也不敢耽误了,直接朝着左丘格就吩咐道。
“你且悄悄地将长公主请来此处,就说我有事与她商量,请她速速前来。”
她必须要尽快与长公主商量出一个最合适的办法来加快最近几日在京城中布下的计划。
同时她们还要想办法尽快调查到蓝月血脉的有关消息,这样她才好为拓跋俊准备一些药品前去救他。
长公主得到了左丘格的消息之后,很快就赶来了。
“阿茶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这么着急见我?”
长公主是知道阿茶才见了锦澜,所以才对她匆匆着急见自己很是奇怪。
而阿茶一见到她的身影,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立即松了下来。
“长公主同志,拓跋俊他……他不好了……”
不知为何,阿茶觉得自己只要提起拓跋俊,就隐隐有些心疼。
从前的拓跋俊过得太苦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身子却又不行了。
作为朋友,她实在见不得这样的情景。
长公主也面色大变,紧张地追问了起来。
“你是收到了消息吗?拓跋俊现在的身子是撑不住了吗?”
阿茶沉重地点了点头。
“对,他今日吐血十分频繁,偏偏他来信里面只字不提,还是朱顺告诉了左丘格,我才知晓了情况。”
她一把擦去了自己眼边的泪花,将信递给了长公主。
“这就是拓跋俊才送来的信,你且看看吧。”
长公主怀着沉重的心情,将信接了过来,越看面色越是不好。
“他这孩子一向就喜欢报喜不报忧,我没想到他现在连自己身子的情况都会瞒着我们。”
“不过我们派出去的人手还没打探到关于蓝月血脉的任何一点情况,暂时也拿不出个解决之法,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长公主忧心的点也正是阿茶要说的。
“长公主同志,我想加快我们的计划,尽快去封地查看拓跋俊的情况。”
“嗯,你放心,京城这边有我,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但狗皇帝吃斋净身要满九日才行,尤其是在他的最后一日还要三叩九拜去摘星楼,那日我本该是必须到场的。”
这才是阿茶真正忧心和无法解决的问题。
长公主短暂的沉思了一会,给出了建议。
“不如你忽悠狗皇帝去将这日子提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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