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笙别了陈戍一行,自去寻客栈入住,他头回来到县城,边走边逛,看着什么都觉新鲜,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还有许多店铺,店主不住吆喝叫卖,缤纷水果、五色糕点,应有尽有,都是石笙从未吃过的美味,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看得石笙一阵眼馋,两靥生津。
石笙摸了摸腰上钱袋,里面放着一吊钱,心头犹豫,不知要不要花点钱买些小吃。
在蓝山王国,通常使用的货币是铜币、银币和金币,一千铜币等于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等于一个金币,普通百姓的开销赚取都不大,通常都是使用铜币,并用麻绳串好,一千个铜币又称为一吊或一贯。
石笙出门前,申大猷给了他不少盘缠,一共七个银币,和三吊铜币,原本石笙在赵篌的界石中收到不少金币,根本就不缺钱,可这事没法同申大猷解释,石笙无奈,只得收下,将七个银币收在界石中,把两吊铜币放在背上的包裹里,剩下的一吊铜币则放在腰间的钱袋里。
界石乃是比较珍贵的东西,一般只有世家子弟,或修为较高的武者才能拥有,龙施曾警告石笙,财不露白,不能随意显露界石和金币,所以石笙才会打了一个包裹装衣服,又不辞麻烦把钱分为三处放,十足的一副乡民进城模样。
石笙看了半天,始终没舍得花钱买那些小吃,走进一家面馆里,花了十五文钱叫了一碗卤面,又花了十文钱点了二两小酒,吃一口面喝一口酒,甚是惬意。
石笙穿着朴素,一看就是乡下小民,拟且年纪轻轻便如此好酒,连早饭都要喝上二两,惹得店中人人侧目,石笙却只报以一笑,自顾吃喝。
吃饱喝足,石笙结了账,向小二打听了客栈方位,走出店来,沿街东行,寻到一处客栈,名为鹏程客栈,石笙微微一笑,道:“鹏程万里,这客栈倒是好兆头。”便决定在此间客栈下榻。
客栈价格倒也公道,两百铜币一天,还有三天才是青云大会举办日,照惯例青云大会初赛连同复赛,共需五天,石笙便一次交了八天的房租,领了房门钥匙找到自己房间,整理好房间后便锁好房门走进大堂。
大堂里来来往往,大多数都是朴实少年,想来皆是为参加青云大会而来,忽听一人喝道:“让开,让路,让路!”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人赶开门口的人,走进客栈,朝门外谄笑道:“少爷,小人已经把那些乡巴佬都赶开了,您进来吧。”
“恩。”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跨步走了进来,身上穿金戴玉,衣着颇为华贵,走进客栈,瞥了大堂一眼,“嗤”的一声甩开折扇,挡住口鼻,皱眉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一股子酸臭味,全部给我赶出去。”
那家丁现出为难神色,道:“少爷,这……恐怕有些难处。”华衣少年斥道:“有什么难的?每人打发几个银币,真是的,臭死了!”
“是,是,小人这就去办。”家丁转身朝众人道:“我家少爷说了,请各位暂时离开大堂,半个时辰后再回来,每人打赏三个银币。”三个银币不算少数,顿时便有几人心动。
“他妈的,大清早就扫老子的兴。”一个刀疤汉子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那家丁,道:“老子给你十个银币,拧着那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出去!”
华衣少年面色一变,怒道:“你骂谁小兔崽子?”刀疤汉子瞪着华衣少年,道:“你耳朵聋了?老子骂你!”华衣少年大怒,喝道:“孙二,给我打!”
“是,少爷。”那名叫孙二的家丁,挽起衣袖便朝刀疤汉子走去,客栈掌柜本在一旁看戏,见孙二要动手,呵呵一笑,道:“这位兄台,老朽劝你别要动手的好。”
孙二道:“掌柜放心,打坏东西咱家少爷自会赔你。”掌柜笑道:“打坏东西乃是小事,想必两位也是头回进城,官家明文规定,凡县级以上主城内,严禁斗殴,违者抓入郡卫营受审,兄台,你想挨板子么?”
孙二面色一变,顿时不敢动手,那刀疤汉子啐了一口,道:“土包子,连县城的规矩也不知道。”刀疤汉子旁边的一个黑衣少年,淡淡道:“彭五,少说几句,坐下。”彭五闻言不敢违拗,狠狠瞪了孙二一眼,坐下喝酒,不再说话。
华衣少年名叫许峰,来自一个小镇,他爹本是一个农户,偶然之下发现一条矿脉,向官府申报开采之后,从中提成,家底渐富,乃是十足的一个暴发户。
许峰从未进过县城,是以不知县城禁斗的规矩,还道如镇上一般,可以由他无法无天,被刀疤汉子奚落一番之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怒哼一声,拂袖走出客栈,孙二连忙跟上,道:“少爷,咱们已经找了好几家客栈,就这儿还有空房,您就委屈一下……”
许峰头也不回,丢下一把银币,道:“你自己去办。”说罢自去逛街消气,孙二叹了口气,拾起银币去柜台订房。
石笙也在一旁看戏,待许峰与孙二走后,便向掌柜询问怎么去郡卫分营,掌柜打量石笙几眼,冷冷道:“你打听郡卫分营作甚?”石笙道:“我有几个朋友在那儿,想去探望。”此言一出,顿时便有数人转眼望向石笙,郡卫分营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有几个朋友在郡卫分营,已经是很大的面子。
掌柜立马改颜,笑道:“原来您有朋友在郡卫分营,老朽失敬。”说罢便替石笙说明路径,言语不可谓不详,深怕得罪石笙。
掌柜前倨后恭,石笙只淡淡一笑,辞了掌柜便往北行去,郡卫分营在县城北郊,石笙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城北,走出城门不远,郡卫分营所在的山头遥遥在望,石笙心头颇有几分期冀,两年不见,不知大牛三人如今怎样。
正感慨间,忽听一人喝道:“站住!缴入城费!”石笙一怔,转眼看去,但见两个士兵模样的少年,拦住一个少女大声喝道。
少女背着一个大包裹,衣着简朴,身上不少地方都打有补丁,显是贫家子弟,闻言呆了一呆,茫然道:“什……什么入城费?”
少年士兵大声道:“这是规矩,青云大会举办期间,以及前后五日内,入城者缴纳一银币,你不知道?”石笙进城之时乃是坐在马车当中,唐家乃是青石县豪门,谁敢拦唐家的车?石笙自然也没听说这个规矩。
少女脏兮兮的脸蛋上露出着急神色,道:“怎会有这样的规矩?”少年士兵不耐道:“什么这样那样,一直都是这规矩!要进城就缴一个银币,没钱就赶紧滚蛋!”
“你们……你们这是抢劫!”少女眼中泪水直打转,她家境贫寒,双亲早亡,家里就只有一个年过七旬的奶奶和一个九岁的弟弟,凑齐青云大会报名所需的三个银币,已是千难万难,全靠她起早贪黑的上山砍柴,养鸡卖蛋,甚至捡狗粪去卖,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存了好几年,才存够三吊钱,哪有多余的钱来缴入城费?
“你说什么?他娘的,找打是吗?”少年士兵怒道,提起拳头便要动手,另一个少年士兵挥挥手,道:“陆云,算了,何必跟乡下贱民一般见识,你打她一顿惹得一身酸气不说,当心弄脏衣服。”
陆云打量少女一眼,见她头发油腻,衣裤上多有泥污,脚下穿着一双破草鞋,裤腿挽在膝盖处,小腿上全是黄泥,活像一个乞丐,陆云眉头一皱,收回拳头,骂道:“没钱赶紧滚!”
少女忍泪退开几步,凄然望着城门,明明只有几丈之遥,却如隔万丈深渊,石笙看着她瘦小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倍觉可怜,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贫苦之人,须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扶风村位于青螺山下,拟且村外还有一处紫枫林,村民赚钱颇有门路,并不算太穷,远非寻常的村庄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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