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帝的再三催促下,刘彻终于赶在第一次春雨降临前,完成少量特种特纳炸药的试制。为了向皇帝老爹展示高爆炸药的威力,刘彻甚至停止了数个玻璃窖口的生产,不惜工本的纯人工烧制出数百石水泥,品质毫不逊于后世的一般水泥。
羽林营的校场内,如今已耸立起两堵坚墙。其中长达数十丈的黄褐色高墙,全用黄土夯砌而成,高四丈,基宽(厚度)五丈,完全仿制长安城的围墙营造而成;而另一堵仅有十丈长的浅灰色矮墙,是太子詹事府上的“御用”泥瓦匠,修葺的水泥混凝土墙。由于水泥数量有限,水泥的高与基宽都仅为两丈。
远远望去,水泥墙比黄土墙整整小了好几圈。景帝站在校台上,饶有趣味听完刘彻的解说,捋了捋胡子,问道:“依皇儿所言,那堵小小的水泥墙,比长安城的城墙还要坚固上许多?”
事实胜于雄辩,刘彻早就预料到皇帝老爹会有兴趣,还特意让人在校台旁弄了个水泥墩子。他指着校台兵器架上的长柄铜锤,胸有成竹的笑道:“父皇若是不信,可让人试试。”
景帝微微颌首,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严奔,你去试试!”
虎背熊腰的严奔躬身应诺,取过数十斤重的大铜锤,快步走下校台。来到水泥墩子旁,二话不说,双手高举铜锤,咣当一声狠狠砸了上去,蹦出了几丝火星。触不及防的众人只觉耳内嗡嗡乱响,再看那严奔,却是面色铁青,僵立当场。
严奔不愧是从小培养的死士,尽管已被巨大的反震之力伤了內腑,却很快恢复了神色,尽忠职守的细细检查了水泥墩子,见其只是剥落了浅浅的表皮,随即返回校台之上,面向景帝躬身道:“禀陛下,那水泥确比岩石还要坚硬几分!”
“好好养伤,年纪也不小了,今后莫要再如此鲁莽!”景帝拍拍他的肩膀,身边这几个都是跟着他多年的心腹侍卫,虽然君臣有别,但多少是有些情谊。
“诺!”严奔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未再多言,默默退回景帝的身后站定。
刘彻心中羡慕不已,皇权时代果然牛X,这种死忠之人后世实在找不出几个。
知子莫若父,景帝见儿子大眼珠子滴溜乱转,哪还看不出他的鬼心思,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道:“回头朕让吴成给你寻上几个死士。”
“谢父皇!”刘彻闻言大喜,郎中令吴成可是皇帝老爹的保镖头子,掌管着众多死士,只听从景帝诏令。平日即使刘彻想向他要上几个人手,都是丝毫不给面子的。
景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复又略带责备的问道:“这劳什子水泥如此坚固,用来建城筑墙,最合适不过,皇儿为何不早些献上?”
刘彻耸耸肩,无奈道:“不是儿臣藏私,实在是水泥耗费太大。仅是那堵矮墙,就花费了数十万钱,足够用黄土夯出一座边塞了。”
景帝恍然,颔首认同道:“若是如此,倒也只得舍弃了。”
“不过儿臣倒有些法子,将石灰,炉渣和砂石制出三合土,虽比不得水泥坚固,但也远胜于秦朝用来修筑驰道和长城的黏浆土,用来修筑棱堡和边墙足矣。”
景帝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哦?秦朝那黏浆土的法子,早就失传了。只知道是用石灰,糯米水,姜汁,草木灰等多种辅料混合制成,皇儿竟然能制出比其更坚固的建材?不知耗费大不大?”
刘彻胸有成竹道:“都是些常用的便宜事物,耗费很小,也就比夯黄土墙稍稍贵上几成。待周亚夫回朝复命,儿臣自会献出方子。”
景帝闻言一愣,瞬即露出会意的微笑:“皇儿言之有理,待周亚夫把事情办好,方无后顾之忧啊。”
刘彻没再多言,而是朝身后的羽林营长公孙贺吩咐了几句。公孙贺领命,领着几个羽林卫们跑到校台前方百丈开外摆放着的十具攻城弩车旁,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攻城弩车如今尽皆上弦,弩首高高扬起,大腿粗细的笔直弩箭遥指天际。箭头是用冶铁作坊炼制出的百炼钢打造而成,打磨得异常锋利,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而木制的箭杆上,绑覆着一些长条状的布包,尾端连出长长的引火绳。
公孙贺颇为顾忌的打量着那些布包,他知道里面就装着劳什子高爆炸药。自从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在羽林营中建了个小院子,用来制作高爆炸药,他便终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亲眼看着殿下指导工匠们炮制出这些黏糊糊的东西。
起初殿下还会不时进入院子,指导一番。然而当高爆炸药即将制成之际,殿下不许羽林卫踏入院子,只让几个签了生死状的工匠进入,殿下本人更是根本不再靠近院子周围半步。
公孙贺误以为殿下是怀疑羽林卫的忠心,曾冒死询问,却听殿下幽幽的答道:“曾经有个叫诺贝尔的工匠,被拳头大小的一团炸药弄去半条性命!如今院子里有数石炸药,你真的想进去?”
公孙贺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追问。直到炸药最终制成,太子殿下特意命人取出一小坛子,当着整个羽林营将士的面,检验了一遍,惊天动地的爆炸波登时把这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少年们尽数吓尿了。见识过那神仙才有的威能,公孙贺终于明白殿下为何如此畏惧,这实在是应当敬而远之的危险事物。
从那日起,他就对高爆炸药心存畏惧,因为殿下再三吩咐过,由于如今没有劳什子“安定剂”,这高爆炸药不但遇火即爆,哪怕是剧烈碰撞,都有引爆的可能,极为危险。即便是今日的弩箭,也是那几个工匠,冒死细细安装的,羽林卫压根没有经手。
公孙贺得到工匠们肯定的答复,长舒一口气,让羽林卫们接管了弩车的控制,随即朝校台上的刘彻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旗子。
刘彻见状,朝景帝躬身道:“父皇,事已齐备,到时恐怕会有极大动静,还请父皇早做防备。”
景帝兴致盎然的摆摆手,道:“朕早已吩咐卫尉和郎中令,遣人严守各处宫门。宫城各殿也早有知会,不会有丝毫差池的。”
“儿臣不是担心此事,只怕倒是响动太大,惊吓了父皇。”刘彻无奈的解释道,皇帝老爹办事忒不靠谱,为了能亲自检验成果,压根不理会刘彻的苦谏,硬是安排在宫城内测试高爆炸药。
景帝满脸不屑道:“朕乃大汉天子,蒙天恩庇护,还有何事能惊得了朕?”
刘彻满脑袋黑线,好歹俺以后也是要做皇帝的人,哪来的狗屁天威庇护?见皇帝老爹满脸傲然之色,刘彻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公孙贺得令,呼喝了几声。已演练过无数次的羽林卫们,用火把点燃了引线,弩手随即扳下机括。咻咻,弩箭尖啸着激射而出,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射向了数十丈外的两堵城墙。
“快退!”公孙贺大喝一声,早有准备的羽林卫们,撒丫子往后狂奔,他们都是见识过高爆炸药威力的,如今数石的炸药同时爆炸,到时溅起的漫天碎石,绝对能将他们活活砸死!直到又跑出数十丈开外,来到百余名羽林卫高高举起的盾阵之下,他们才心有余悸长舒一口气。
而此时,十支弩箭去势已缓,从空中狠狠扎向了两堵城墙。片刻后,震天的巨响接连响起,宛如平底惊雷,整个长安城似乎都微微的晃动起来。而羽林营的校场上,自是漫天烟尘,飞沙走石,不时的传来重物砸落地面的沉闷声。依稀可见的两堵城墙,早已残破不堪。
是夜,惊魂未定的景帝坐在未央宫的御书房内,略带羞恼的死盯着太子刘彻,狠声道:“皇儿是想故意看朕笑话吗?”
刘彻满脸无辜道:“父皇何处此言,实在冤死儿臣啦!儿臣曾再三提醒的,严奔诸位侍卫可作见证!”
景帝心知自己不占理,冷哼一声道:“朕希望能在惊蛰前,看到十间炸药作坊,制作高爆炸药,供年内进兵河朔之用。”
刘彻皱着眉头,思考片刻,满脸严肃道:“如今高爆炸药中所用的硝化纤维和**很不安定,极容易发生火药库爆炸事故。不到万不得已,儿臣不愿让大量的工匠冒着生命危险去制造出来,而且运输和储藏都是个大麻烦。毕竟高爆炸药和黑火药不同,秘方必须严格保密,不可能假手于人。如今人才短缺,实在不是拿人命冒险的时候。”
景帝揉了揉眉头,不得不认同刘彻的意见,毕竟高爆炸药是他搞出来的,自然最有发言权。沉吟片刻,他略带不甘的问道:“难道没有其他法子?这高爆炸药实在是天赐神器,弃之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刘彻见皇帝老爹从善如流,不由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倒也不是弃之不用,儿臣可先在羽林营中炮制出各种原料。待大军出征之时,派羽林卫和工匠随行押送,届时就地配置炸药便是,如此既安全又能隐秘。”
景帝闻言大喜,连声夸赞道:“还是皇儿想得周全!不愧是朕的骨血,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
刘彻撇撇嘴,心中腹诽不已。其实对特种贝纳炸药,刘彻并不是不太在意。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等待,去规划。
随着工艺的持续提升,将来定能够制造出乙醚和纯净的乙醇。届时将硝化纤维溶解在乙醚和乙醇里,加入适量安定剂,使之成为胶质,再压成片状,切条干燥硬化,便可制成无烟火药。
无烟火药燃烧后没有残渣,不发或只发少量烟雾,却可使发射弹丸的射程,弹道平直性和射击精度均有诞生提供了弹药方面的条件。闻名后世的马克沁重机枪,正是由于使用了无烟火药,才得以具备实用价值。届时,大汉军队定将横扫欧亚,无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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