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步离没说什么,只是陪着笑脸。
“我叫王子冉,你也别心里猜这些没用的东西,我把话说完,你想进学院就进,不想的话,就跟着杜天赐和马晓他们走吧。”王子冉似乎觉得山顶的风有些冷,袖着手,缓缓的说道。
步离干脆一句话不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王子冉。
“你那扳指给我看看。”王子冉忽然说了一句步离想破脑子都想不到的话。扳指?在“遗族大试”里山崩地裂的地下洞穴得到了扳指?
步离左手拇指按在扳指上,像是在询问王子冉。
“嗯,就是那个。”王子冉看着步离手指上的扳指,眼神中像是带着一股子怀念的味道,浓厚而又陈旧。
没什么舍不得的,像是王子冉这种强大的存在,一句话就能让天机府在五方城站稳脚跟的人物,根本不会对自己这枚扳指有什么强求,最起码不会出手抢夺。他要是能厚的起这个脸皮来,步离也就认了。可是这枚扳指,和他有什么关系?步离摘掉扳指,双手捧着送到王子冉面前,一边脑子飞速的脑补着无数的故事。
难不成这又是一个老情人的故事?步离刚想到这事儿,随即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两个男人,难道还要基情无限不成。
王子冉接过步离手中的扳指,默然无语。已经满是皱纹的手指不复年轻时节的样子,抚摸着扳指,扳指上的纹理在王子冉手指间流过,仿佛唤醒了无数的记忆。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回忆,一旦苏醒,总是让人心悸。
“其意不用,其心不二。你能得到这枚戒指,也算是天赐的机缘了。”过了许久,王子冉才缓缓的说道。
步离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没看见王子冉手指抚摸扳指的内侧,也没见他看,怎么能知道扳指内侧镌刻的这句话呢?难不成王子冉和石室里的那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捡肥皂、基友之类无下限的词汇又马上把步离的脑子装满。这时候,实在是纯洁不起来,也严肃不起来。
“魂澜大陆的事儿,你知道多少?”王子冉说是要说什么,却没一句话直接说清楚。步离心里冷笑,小爷我就是不说话,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鬼把戏。
见步离沉默无语,王子冉哑然失笑道:“你这孩子,这么死硬的脾气,也多亏那些个老家伙们能忍着你。”
“先从这枚扳指说起来吧。”王子冉缓缓说道,像是又老了几分,腰也无法直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老迈的味道。尤其是抚摸着扳指的时候,那股子思念的情怀更是让王子冉显得老朽不堪。
“那时候我还年轻,呃……算是中年吧。沧澜学院还在魂澜大陆上呼风唤雨,别说五大宗门,就连一大宗门都没有。所有的宗门都是沧澜学院的附庸。”
“你也知道,这座大陆上没有国家,没有王者,力量大的就是王者,仅此而已。那时候我想成为整个魂澜大陆最强的那个人,所以没命的苦练,挑战了无数宗门,用胜利和鲜血铺垫了一条成功的道路。”
“后来我碰到了他,一个遗族人。”王子冉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扳指,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这架势,步离都担心王子冉把肺叶子咳出来。轻轻上前帮着王子冉叩击后背,咳出了一口痰,王子冉才像是好了一些。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山石,道:“坐下说吧。”
步离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块兽皮,帮王子冉铺好,扶着王子冉坐下,这才自己坐在下手,大黑老老实实的趴在一边,绿油油的小眼睛看都不愿意看王子冉一眼。在大黑眼中,那个老不死的虽然看上去一阵风就能把他吹碎,但大黑知道,就算是再多十个自己和步离都打不过他。
见步离先是忙乎着给自己铺好兽皮,让自己坐下,开始有些诧异,随即多了一丝温暖。
“的确是老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风寒入体,虽然不致命,却要遭很多罪。那里的风啊,还真是硬。”王子冉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道:“我说到哪里了?”
“挑战许多宗门。”步离道。
“是啊,那时候我得到一个前辈留在虚空中的魂术,又机缘巧合,气运强大到了极点。”王子冉随手在半空中花了半个圈,好像是撕裂了空间死的,一个牛头在虚空中弹出来,吓了大黑一跳,身子一抖,随即隐身。
“莫怕莫怕。”王子冉笑道。牛头纯黑,黑sè的毛像是无数鲜血凝结之后的样子似的,带着一股子血腥味道。鼻子上戴着一枚鼻环,鼻环上散发出来强大的魂力波动。刚要叫一声,就被王子冉手指一点,点回虚空之中。
“你看,这是当年我在一次历练中得到的一枚兽卵,孵化出来的。魂澜大陆是没有的,就算是我老家那面,这东西也少见的很。不是盖世强者,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上古荒兽。”
呃……随便捡个蛋,就能孵化出牛头的恐龙出来?这运势已经逆天了吧。步离瞠目结舌的看着空间的裂隙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管什么功法,我一练就能到顶级,不管什么纹刻,只要我需要,就能得到。还有这种根本不需要占据纹刻位置的强悍的上古荒兽,你说我强大到了什么程度?”王子冉看着步离,眼神颇令人琢磨回味。
“逆天了吧。”步离喃喃的说道。
“哪有那么多逆天,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的运势好成这样,就算是我的天赋强大到无以伦比,依旧还是只能当上沧澜学院的副院长。”王子冉笑呵呵的说道,“那一年,到底多少年来着?好像是三千四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我遇到了他。”
扳指被王子冉举起来,放在他与步离之间,看着扳指里面“其意不用,其心不二。”八个字,王子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候遗族还没有衰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满腔雄心壮志,想要带着遗族走出西山,和你现在一样。”
步离心道,小爷我可没想带着遗族走出西山,我只想带着蔡小仙儿回家。
“然后呢,就是很俗套的相遇,血战,惺惺相惜。后来我们挑战了几个强大的虚空,最后我回到了大陆,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开始挑战沧澜学院的强者们。他呢,就回到了西山。”
“沧澜学院那时节,强横到了极点。但也正是这种强悍中所带的骄傲,他们不屑于耍弄诡计,就算是挑战者,也极尽公平。所以那时候,我一柄剑,连挑沧澜学院一十七位教习,最后惊动了学院的院长。”
这就是**裸的踢场子啊,就算你能打赢所有人,又能怎么样?人家一拥而上,还不是把你挫骨扬灰?步离心中腹诽着,这些旧时节的事儿,那时候的行为准备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后来呢,我败了,败的心服口服,败的连再战的勇气都没有。”王子冉说到那时候的事情,没有沮丧,没有伤心,只是笑呵呵的说着,好像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好笑似的。
“然后呢?”
“然后我只能继续在沧澜学院当一名教习,后来强者们都熬不过时间的摧残,我就变成了副院长。”
“后来过了几百年吧,具体的时间我说不清楚了。连通魂澜大陆和魔界的大陆桥上的封印有些不稳,好像有人动了手脚。院长大人便命我去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居然是他准备打开大陆桥!”
“这事儿其实并不奇怪,魂澜大陆上横亘着沧澜学院这么一个强悍的庞然大物,不允许西山遗族离开西山。龙争虎斗了无数,他却没有半点机会。最后这个疯子想到的办法居然是打开大陆桥,让魔族再一次像是cháo水一般汹涌的过来。”
老夫之能,后世小子……步离回想起当时在地下的石室里面看见的那一大段极为自恋的话,心想这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悍的疯子。
“我们两个谁都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不过几百年都过去了,恩怨情仇也就那么回事,他心里有放不下的执念,我自然也有。最后一战,我们两个都受了伤。不过我比他还差了一点,他这么多年饱经风霜,血战无数,更多许多奇遇,最后我险险重伤不治。要不是他留了几分力气,怕是你就看不见我了。”王子冉说着,像是想起来当rì那场大战,颇多感慨。
“后来还是院长大人出手,把他囚禁在西山的地下。囚禁他的魂阵很特殊,可以吸取他的生机,一直到他死去之后,魂阵过了若干年才会消散。”
原来是这样,倒也是个可怜的家伙。步离想到,那枚扳指就吊在自己眼前,透过扳指,步离看见王子冉一张老迈的脸和西山的寒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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