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向是繁华热闹的代名词,和杂乱的边城不同,集市里人流接连不断,商铺和摊子也是琳琅满目,行人满面春风,有说有笑。至于边城,好像笼罩在黄沙之中,总是黄蒙蒙一片,无论是市集还是商铺都杂乱无章,行人也是小心翼翼的,总少不了凶神恶煞的人走在路上。
一个是国家中心,天子脚下,一个是国家边界,山高皇帝远。想也知道,边城有多少不守规矩的江湖人士了,甚至可能是从别国混进来的恶徒。
洛儿和容福儿是第一次到京城,主仆二人这边逛逛那边逛逛,到处看热闹,午后才去了趟绸庄。
一进门,掌柜就看见穿着素衣的容福儿和洛儿,一看就是没钱的主,也懒得招呼。
容福儿和洛儿相视一眼,洛儿昂起下巴,在柜台砸下一张银票。
掌柜看这豪气的架势,连忙站起来,定睛一看,是一张百两银票,就是一般的官家千金和富商家千金都没法拿出这么多的银两,顿时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少女,竟然身怀巨资。
“呃,这位……两位小姐,不知道光临我们绸庄,有什么想要的呢?”展柜搓着手,想将银票拿到手中,但是洛儿用手压着,他不好下手。
洛儿哼了声,望向容福儿:“那是我们家的小姐!”
掌柜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和那个小姑娘虽然穿着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分主仆,穿得这么低调的千金小姐,未必太低调了点,根本认不出!
掌柜飞奔过去,连忙巴结容福儿:“哎哟,小姐,相要些什么尽管说,一定都拿给您!”
到了跟前,掌柜才发现这个穿着素衣的少女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肌肤细腻胜雪,发色如墨!
虽然一侧发丝垂下遮住右脸有些怪异,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倾城半面!
少女摆手道:“不用了,我来这里主要想加工,若是你能做得好,那张银票就给你们绸庄,若是做不好……”
掌柜一听,回过神来,便激动应了下来:“没问题没问题,我等绸庄的手艺绝对一流,要是做坏了一定包赔!”
洛儿闻言,拿了银票过来,朝掌柜的扬了扬:“掌柜,就怕你赔不起啊?”
掌柜拍拍胸脯,得意道:“我们绸庄在京城可是老字号了,官家小姐也好,商家千金也好,她们都是我们绸庄的回头客。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就是最贵的丝绸,我等绸庄也赔得起的。”
“这样啊,那皇上赏赐的绸缎,不知道你们赔不赔得起呢?”容福儿忍不住逗这个得瑟的掌柜。
掌柜一听,脸色都变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容福儿和洛儿。
这两个姑娘,穿着看起来平平凡凡的,竟然和皇室有关系?皇家的绸缎赔不赔得起?当然……赔不起啊!
掌柜一脸为难,想拒绝,但是容福儿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掌柜的,你刚才已经接下这个工作,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要拒绝。”容福儿挑眉道。
掌柜咽了口唾沫,看着容福儿淡漠的眼神,莫名觉得有股千斤重的压力,让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生怕下一秒,就被这个小姑娘给办了。
洛儿将银票递给掌柜:“收下吧,这只是订金,等完成,我们再给一百两。”
容福儿有点儿心疼,从来没觉得如此心疼过。
之前柯天晔告诉她,一两银子够普通家庭吃一年,一百两就是一百年,二百两银票就是两百年。拿着二百两做几套衣服,这衣服当真是天价了。
原本做几件衣服是不需要这么贵的,还是自带绸缎,但是这绸缎不是一般的绸缎,是皇家赏赐的绸缎,不能用一般的办法处理,还要相当小心。这二百两是为了让绸庄小心行事,专注制作,也是为了安抚他们紧张的情绪。
掌柜一听二百两,眼睛又是一亮,但是想到其中的风险,脸又垮了。
容福儿:“掌柜的,你们老字号还没信心吗?虽然是皇帝赏的,但是绸缎依然是绸缎,又不会自己烂了。”
掌柜想了想也是,他们绸庄可是老字号,也是用过贵重布料的,只要小心一点,有什么不行?
掌柜便硬着头皮接下来了,然后拿了些衣服样式给容福儿挑选。衣服都是做给巫马羡丽的,所以容福儿选的都是以宽大舒服为主。
洛儿提醒道:“小姐,夫人说给她做衣服,你给自己做的就必须比她多。”
容福儿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我什么时候说这些是做给娘的?我自己穿不行吗。”
洛儿无奈摇头,一个小姑娘怎么穿这样的衣服?正纳闷,容福儿突然把她喊过去,让她也选个样式,然后给她做一套新衣服。在容福儿的鼓励下,她选了件特别漂亮的绿色裙子,有些俏皮,又十分的飘逸。
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性格也俏皮的,会喜欢这种风格很正常。
离开绸庄,容福儿去买了些吃食,打算晚上吃顿好的。
一些用的并不打算多买,反正迟早离开将军府。
临近黄昏,天色已经有些暗,一身素衣的容福儿走在街上,十分的显眼,像是暗夜里走出的仙子,有着泼墨似的头发,面容更是精致得令人咋舌。
一个拿着扇子的年轻男子悠悠走来,挡去容福儿的去路:“这位小姐,不知可否赏脸,和在下吃顿晚饭?”
容福儿抬头,是个五官颇清秀的年轻男子,看穿着,家里条件也不错。
一般女孩遇上这人,肯定没法拒绝。
容福儿正想说话,就听见路边有人小声说道:“又是冯家的小少爷,那个姑娘就是新的目标吗?之前卖豆腐家的女儿被他带去游山玩水,回来肚子就大了,他还不认。”
原来是“冯家”的小少爷?容福儿好笑的问这个清瘦小生:“公子,我们又不熟悉,吃饭做什么?”
清瘦小生哈哈一笑,“唰”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一回生,二回熟,小姐,赏个脸,吃晚饭,我带你去游湖,去游山,看遍这世间繁华。”
容福儿听着文绉绉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过来。”容福儿向他勾勾手指头,清瘦小生心中一喜,连忙将头凑过去。容福儿直接一揪清瘦小生的耳朵,在他耳边骂道:“小崽子,我要是真嫁给了你祖父,我就是你祖母!还带我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繁华呢!”
祖母?清瘦小生愣了许久,突然醒悟。
靠,这个大美人,难道是和他祖父有婚约的将军府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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