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乾清宫内一片安静。
夏呈烈在案台后执笔批写这奏折。随着扳倒了佟家,虞家遭到重创,江家归顺,夏呈烈也逐渐控制了整个西周。只是随着这个控制程度的加深,他也越发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据探子回报回来的消息称,佟家之前曾秘密组建了一个组织,培养了不少忠心耿耿的死侍,但是佟家举族抄斩,也不曾见他们动用过这一力量,是另有目的?还是来不及动用?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是让夏呈烈忧心的。
从一处暗格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画纸,看着上面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像,神情凝重。这上面穿着明黄色衣服躺于chaung上,是先帝,而站在一旁一身烟霞色衣裙的女子正是佟太后,这是一幅重现先帝被佟太后毒杀时的情景。
开始时,他也并不能辨认出来的,因为这画纸存放在冉云殿的暗格中,被大火烘烤过,也不曾得到好好的保存。
他能知道那上面的人是先帝和佟太后只是因为画纸角落里一个青花花果纹双抱月瓶,那是之前恒和殿里的一个摆设,是西域小国前来朝拜时献给先帝的,先帝一直很喜欢,就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寝宫中。夏呈烈虽然不受chong,但是在他夺得帝位,登基为帝后,宫人打扫恒和殿时,整理了一下珍贵之物,他曾在苏平呈上来的清单上看到过。
与君兰熏一样,他再看到这张画纸时,同样认为完整的画纸上应该还存在着一个或者几个人。那一角黑色让他想起了君兰熏曾向他提过的在冉云殿上遇到的黑袍人。
本以为扳倒了佟家,会用到这张画纸,但是没想到佟太后身上的秘密这么多,每一条秘密都足以让她掉脑袋。也难怪佟家想要控制他,或者独揽整个西周,这样就算有终一日,所有秘密暴露在阳光下,也能安然无恙。
“皇上。”突然,大殿中央不知何时跪了个身着黑衣的人。
“查得怎么样了?”夏呈烈停止了思绪,看向那人。
“没有进展,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黑影眉头皱起,极力地在脑海中寻找能描述他查探到得消息。
“再去查。”夏呈烈憋眉,心头越发不安起来了。
难道佟家要数百人的性命来做一次极地反击?可是佟家360口人已经全部伏诛,谁来反击?难道……
“最近其他三国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如往常一般,只是大唐那边,太子一直称病,已经好久没有上过早朝了。”
“时间多长了?”
黑影想了想,“大约是入冬以后。”
“最近多留意一下大唐那边。”夏呈烈脸色越发越凝重。“还有半年的秋猎大会就会在西周举行了。”
秋猎大会每年都会举行,只是今年刚好轮到西周而已。秋猎,顾名思义,就是秋天狩猎。是四大国之间的盛会,还有一些势力较大的小国也会参加的,但是主要还是四大国。这是各国了解和刺探对方实力的一次交流。
“是。”黑影应下,便是快速地融进了秋色中。
皇后之死一直没有眉目,太医只道,皇后房中的熏香里含着酩酊兰毒,皇后体内也的确有此毒,也确定是致命之毒,但是除此之外,皇后体内还存在着另一种毒素。夏呈烈知道,皇后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是君兰熏的人,所以也不难猜测,那另一种毒便是那个宫女下的。
但是谁又能不去怀疑,那酩酊毒也是那个宫女下的,即君兰熏杀死的皇后。他总觉得,所有的事情背后都仿佛有一双在操控的,而他一步步地开始掉进一个巨大地漩涡里。
夏呈烈有些烦躁地把案台上奏折全部扫落。无论是谁,妄想控制一切,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夜色渐浓,乌云翻滚,遮盖了明朗的星星。气温骤降,大雪飞舞,狂躁的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骇人的“卡卡”声,仿佛它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摧残开来。
江信和江太傅两人相对坐在书房对桌的椅子上,灯光明亮,房中的火炉烧得很旺,不时还有闪着猩红火光的火星在火炉中跳跃,在有些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啪!啪!”声。
过了好久,江信终时忍不住了,闷声开口道:”父亲,您就真的不管月儿的死了。”
江信个头很高大,样子憨厚忠实,却是很恋妹。
妹妹从小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从不反驳,对江袭月可是chong爱到了极点,也是因此造成了江袭月骄纵的脾性。他当初听到江袭月突然暴毙在宫中是,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就直接带着十万兵马赶回皇城,就是连江老爷子的书信也是在半路上才收到的。
佟太后专程派焉知来拜访他,并和他说了很多江袭月在宫中的情况,隐晦地表示了有早造访之意。他分不清其中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如此凄惨时,情绪也是忍不住激动起来,却并未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
他知道佟太后在利用他,但是佟家已将谋反之意表明,他没有意思参与的话,佟家很可能为了防止他泄密,而秘密铲除江家的。江信远在马彼坡,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他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夏呈烈的密信就送到了他的手上。与夏呈烈达成协议后,他也是将计就计,调回十万兵马,表面上市打着不满江袭月的死,意欲谋反,实则不过是支持夏呈烈而已。
为了保密,江信并不知其中缘由,一直对江老爷子突然转变帮皇上心存着不满。虽然江老爷子此举救下了江家的所有人。
江太傅默默低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从窗外疾驰飞来一支利箭,瞬间穿透了他的咽喉,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有着不甘,有着眷恋,还有更多的是浓浓的惊恐。
“爹。”江信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扶着江老爷子歪倒在椅子上的身子。
此时,外来院子中一片混乱,嘈杂声不绝于耳。
江信跑到门边,拉开房间的门,只见到处是一片猩红的鲜血,在雪地上铺开了一片胭脂色。尸体横陈在雪地中,不少依然带着死前的表情,或是惊恐,或是怨恨。
不断的有人倒下,直到所有人都死了,他不断地游走着,却无力阻止一切的发生。
他愤怒地抬起头,看着对面屋檐上站着的数十个包裹着一身黑袍的人影,那些是刚才杀害他亲人的凶手,但……
视线移开了一些,看向站于最前方的一个穿着月白色华袍的男子。风雪飘舞,却怎么也无法掩盖那一抹清华白影。他玉冠束发,发丝被风吹至身前,略带了一丝魅惑。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鬼面面具,无法看清模样。
他才是这些人的主子。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江家上下数百人?“江信眼底一片血红,看到尽数倒在雪地上的数百具尸体,他实在是无法再冷静下来了。回屋里提了一把碎星长刀便是冲了上去。
月白色华袍的男子模样动,他身后的一名黑袍人冲了出来,他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檐严实遮住了他的脸。他执着双刀向前一隔,将暴怒的江信挡了下来,但是却倒退着吐出有了一大口鲜血。
江信作为一个统率十万大军的武将,要说帽檐点武学功底,还真是没有人信。
”没有用的东西,退下吧。“男子朱唇轻启,低喝出声。
黑袍人捂着胸膛,退了下来。
击退了一名黑袍人,江信站在雪地上,挥舞着长刀,眼睛猩红,对着那男子怒吼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有种就下来和我打一场。“
男子唇瓣微弯,江信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几道黑影闪过,长刀便是掉在了雪地上,与之一起掉落的,还有他的手臂。
江信痛得额上一片冷汗,脸色苍白如纸。重重地喘了口粗气,他抬起头,红得能滴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卑鄙小人,竟然偷袭?“
男子轻笑,”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正人君子,所以偷袭最是合适我不过了。“
”你……“血流得过多,江信有些体力不支地单膝跪了下来。
”我不过是过来取点东西而已,你们都不愿告诉我,那我只好给点教训你们了。”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却是将江信气得不轻。
“江家没有你要的东西。”
突然一名黑袍人从西苑的方向处走了出来,飞身来到男子的身边,恭敬地递给男子一块令牌。
男子接过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对着江信笑了笑。
江信心头立刻涌出了不安。
“我要的东西就是能调动十万大军的兵符。不过既然现在找到了,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你玩了,杀了吧。”男子淡淡一笑,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得令的黑袍人齐声应是,齐齐拨出兵器,鹅毛般的大雪在刀尖上滑过,擦出程亮的光芒。
江信绝望地跪在地上,眼里是一片白,一片红,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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