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伸出手:“星斗大阵给我。”
无极道人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非但没有急着阵法的事情,反而苦笑着做到了黑衣人面前:“凭什么要给你,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是敌是友。”
黑衣人目光炯炯的盯着无极道人:“以前你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下场怎样你再清楚不过。”
无极道人伸手指了指帐外:“你可别想用武力逼我就范,门外可是站着两个神君,我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立刻进来。”
黑衣人道:“在你推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个营帐之中设下了禁制,他们两个只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却听不到账内的动静,即使我现在把你的头砍下来,他们也不会发现。”
无极道人微微一愣,立刻凝神感受周围的灵力波动,果然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整个营帐禁锢其中,帐外的人修为再高也听不到帐内的动静。无极道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瞪着黑衣人:“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黑衣人道:“如果他们的力量远逊于御涯,岂不就不好玩了么？即便是要打,我也希望能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一开始我以为他们的力量足够解开星斗大阵的封印,却没想到白萧羽这么无能,竟然想到要请你帮忙。这上古时代的阵法要用神力驱动,你这个后世修者所修的灵力还远没到神力的境界,让你来参悟阵法等于让你自杀。”
无极道人耸耸肩:“你这是在担心我？”
黑衣人轻哼一声:“你多虑了,你的死活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说重视的是这场战斗的成败。”
无极道人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了星斗大阵的阵图放在桌子上:“这就是星斗大阵了。”
黑衣人接过星斗大阵立刻展开,神力缓缓的注入大阵图中。淡淡的金光从卷轴上散发出来,不再像无极道人出发阵法禁制时那样凶猛剧烈,金光在黑衣人手下显得无比柔和宁静。
无极道人无聊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已经是这么言不由衷。”
黑衣人没有抬头反唇相讥:“你不也一点儿都没变,完全就是一个阵法痴人,头发都多久没洗了。”
无极道人:“……还能不能聊天了！”
黑衣人轻笑一声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无极道人挥手点亮了一只烛台:“东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已开始听说你成了联军主帅,怎么你徒弟来的时候又说你背叛盟友,还残杀了联军战士？”
阴影中的黑衣人,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东辰,他低着头仔细小心的试探着手中的卷轴阵法,轻轻挑了挑眉:“就和你听说的一样,我背叛了盟友,投靠御涯,然后残杀了许多联军战士,后来被成神的若画反击身受重伤。我被关押在幽冥界的炼狱之中数日,即将被审判的时候紫玉救了我,然后我就逃到圣域去了。”
无极道人:“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辰微微抬头望着无极道人,双眸中闪耀出一丝精光:“我来报仇,还要还债！”
“报仇？还债？”无极道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是来报仇的还是来还债的？”
东辰重新低下头:“报仇和还债并不冲突。”
无极道人:“和你说话还是那么费劲。”
东辰笑了:“我也并不觉得轻松。”
无极道人转过身望了一眼营帐的门帘:“之前听你徒弟说,这个卷轴是一个神秘人给他们的,这个人是你？”
东辰:“若是我,就不会这么麻烦的送一个残阵然后又找机会来解阵了！”
无极道人轻笑道:“说的也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不像是你邪君会做的。那你知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么？虽然这些事情是我听你徒弟说的,但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帮助白萧羽他们。”
东辰:“不知道,我一直隐藏在联军军营之中,神秘人出现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与白萧羽说的话我也听了个大概。神秘人说他之所以要帮助白萧羽,只是希望看到战斗公平进行,他很享受扭转战局的感觉,并且之前重黎手中的星斗大阵也是他给的。”
无极道人苦笑道:“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东辰将阵图放在案上,手握剑诀在卷轴上连点数次,每一次点下阵图都会迸射出一道精光:“那个人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他虽然是在有意的延长战争,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并不是为了享受战争而做这些事儿的。”
“什么时候邪君大人也开始用感受来理解事情了？”
东辰道:“因为我还不知道神秘人真正的想法,这件事情太过离奇,牵扯的事情也太多,从魔族死灰复燃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期间发生了无数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顺理成章,但仔细一想,却总让我觉得一切事情的背后仿佛都有一股力量推动,我回想了一下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觉得每一件事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极道人:“要了解这些事情,直接去问那个神秘人不就行了？我可不行凭你的性格回那么容易的放走神秘人。”
东辰:“那天夜里,我的确跟踪过神秘人,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但是一直跟到百里外的深山以后,我跟丢了。”
“跟丢了？”无极道人有些许吃惊:“这世界上还有能拜托你跟踪的人？”
东辰放下了阵图,剑眉微凝:“那个神秘人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所有的气息瞬间消失在深山之中,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无极道人:“这是什么神通,谁能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
东辰摇摇头:“我不知道,也没兴趣去了解,竟然找不到黑衣人,那么便从别的地方下手好了,九天星斗阵肯定是对付不了御涯的,黑衣人把阵图带给白萧羽,必定是想借用联军的庞大人脉网络想办法,只要把万天星斗阵的封印解开,他必定还会现身。”
“东辰,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呀？之前你背叛联军,我还可以理解成你为了救你二姐丧心病狂了,如今你二姐已经消亡,你帮助联军的目的是什么？”
东辰微微一愣:“任何事情的完成都必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想做的事情代价太过昂贵,所以是时候要来还债了。”
无极道人:“既然如此,你干嘛偷偷摸摸的,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东辰苦涩一笑:“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无极道人默然,当年东辰跟随女娲去昆仑做客,是多么颐指气使的少年,他骄傲自大,目空一切,偏偏他身负的力量有给了他目空一切的资本。万年之后的今天,当无极道人再一次看到东辰的时候,却发现他苍老了好多,不是身体上的苍老,而是精神上无比疲惫的老态龙钟。
“东辰,我觉得你有心事。”
“谁还没点儿心事呢？怎么,你有兴趣？”
“哈哈,真不好意思,我对你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有点儿好奇,是什么把你这个骄傲自大,唯我独尊的邪君变成了这幅德行！”
“哼,你管的太宽了。”
无极道人重新为东辰添了茶:“这个阵法你看出了什么门道？”
东辰端起茶饮了一口:“冥古时期的遗物,比我们不知老了多少念头,阵法内蕴含了无尽的混沌之理,周天星斗大千世界皆蕴含其中。”
“我之前将元神探入其中,发现这个阵法诡异非常,不断各种元素混乱,八门颠倒,甚至灵气神力也是错从复杂,以我所学来看,这样的阵法不自爆就已经算是万幸了,怎么可能还能结阵？”
“大道三千,八卦无常,当年大哥感悟天地,创立了伏羲八卦,如今已经流失大半,你学的那一点儿皮毛,如何能参悟这冥古时期的神物。”
无极道人谄媚的笑道:“那不如你把你所学的东西教给我吧,你现在是各族的仇敌,没准哪天就死了,你大哥的八卦四象如此神妙的东西,失传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东辰严肃的抬起头望着无极道人:“听着,有些力量,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越多,这个世界就越危险,我大哥为什么没有将这八卦之力传承下来？莫非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无极道人一怔:“你是说……”
东辰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幽光:“月满则亏,过犹不及！”
无极道人有些心寒的低下头:“我明白了。”
东辰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拍在桌的卷轴之上,一阵耀眼的紫色光芒霍山爆发,像是为了反抗,星斗大阵之中的金光也同时闪耀而起,两股光芒互相冲击缠斗着。
东辰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挥手间将紫光化去。金光暗淡以后,原本古朴的卷轴之上散发出淡淡的幽光,一股诡秘的力量蓄势待发一般围绕着整个卷轴。
东辰:“好了,星斗阵的封印解开了,我先离开,然后你让白萧羽和若画进来看看就好。”
“你要走?”
东辰凄然一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且这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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