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才十八吧。”
突兀的一句话让乔暖暖愣住。
她抬起来的巴掌精致小脸微微扬起来，在温馨晶莹的暖光里很惊艳，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与美好。
陆晚香眼底闪过什么，仅仅一秒时间，她握着茶杯的手心，抖得厉害。
只是在乔暖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得见陆家五姑姑眼中含着轻笑，正淡淡的看着她：“别担心，我没有去调查你什么，我只是听说了你是乔良教授的女儿。而我，恰好年纪正好的时节曾与你父亲见过三两面，他的婚礼我还收到了请帖，可惜不逢时，我遗憾错过那场盛大的婚礼。”
盛大的……婚礼？
乔良和她未见过面的母亲吗？
“是的，你没有听错，你父亲与你母亲很恩爱，是所有人口中最完美的金童玉女。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只是你还年少，没有你母亲身上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气质。不过也没关系，再过个几年，你一定比你母亲出落得标致动人。”
乔暖暖很安静，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这是她乔暖暖出生之日到如今，整整十八年，第一次听到有关母亲的事情。
就是关阿姨，也从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怕说了让她心里难过，所以关阿姨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她去触及。
所以乔暖暖听得很认真，小小的脸蛋透着一层五味杂陈的透明，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
“抱歉，我不该提及的，对吗？”或许是乔暖暖的反应让陆晚香回过神，愧疚的轻声道歉：“我该想到的，毕竟你从未见过你母亲，你心里一动有道伤疤吧？”
“没有！”乔暖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恢复，镀上一层冷意，也似乎让陆晚香惊讶得直接顿住嘴角，说不出话来。
空气中有些微妙。
“暖暖……”
“你应该叫我侄媳妇。”乔暖暖有些固执而坚决的开口，纠正这个称呼。
她有种心里被人狠狠戳了一刀的疼，那么鲜血淋漓的在她面前，将她的伤口撕开。
“对不起……”陆晚香有些着急，可是乔暖暖已经站起身，说了句谢谢陆家五姑姑的晚餐，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江叔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乔小姐走出来正要说话，跟出来的陆晚香给他了一个快去追的眼神，江叔便很快追上离开的乔小姐。
一路上乔暖暖都没有说话，回到别墅之后便关起门将自己锁了起来。
江叔不敢去打扰，也不敢问什么。
乔暖暖是在半夜里冷得翻来覆去的时候，被熟悉的怀抱安抚的，她只是依赖的抱着那个让她感觉到安稳的胸膛，不说一句话，紧紧的抱着。
她甚至不想去思考陆北川为什么会在三更半夜回来，也不想去怀疑是不是陆北川。
她是被窗外的虫鸟卿卿叫醒的。
睁开眼，一大片透明色。
天，是好天，气，是清朗的。
可是乔暖暖没有动的欲望。
睁开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她踢开被子，一跃而起，风风火火洗漱。
扎起马尾，换上磨白的纠九分小脚牛仔裤与白色T，拖着黑白绑带帆布鞋，乔暖暖很利索就下楼。
大厅里的江叔正在跟厨房里的大娘说话，两人看见衣服清清爽爽下楼的乔小姐，都有些脑子梗塞。
“哟呵，江叔你今天看起来挺精神的呀。”乔暖暖笑。勾起嘴角看着江叔打招呼。
江叔：“……”
说乔小姐这只是想掩盖昨天她的难过吧，那笑容亮晶晶明晃晃的灿烂明媚，完全不是昨天晚上那个无助柔弱的暗系女孩，说她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江叔又觉得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乔小姐眼睛里酸涩的红。
那一刻，江叔是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很可怜。
“江叔干嘛了？”
“啊……江叔给您端早餐去。”江叔回过神，望着笑盈盈的乔小姐，心里释然了许多。
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
吃早餐的时候，乔暖暖倒是没有问江叔什么事情，昨天晚上从陆家出来之后见的陆家五姑姑这件事，似乎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人会刻意去记住。
吃好早餐，江叔也是忐忑了一会儿，就怕乔小姐忽然问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江叔。”
江叔浑身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江叔在，乔小姐怎么了？”虽然十有八九猜测乔小姐会问陆家五姑姑陆晚香的事情，但是江叔还是伪装得不想知道的样子反问着。
江叔的表情什么，让乔暖暖噗嗤一笑。
一觉起来心情好了，天气晴朗了，怎么她乔暖暖就变成了毒蛇猛兽，将江叔给吓得整个人都不安了呢。
“江叔，我能不能问你点事儿。”乔暖暖坐在沙发里，喝了一口温牛奶，眯着眼睛笑眯眯开口。
江叔明显的一脸不能问，但他还是点了头。
“昨天晚上……”乔暖暖话音一顿，江叔的表情也随着她的话一僵。
就好像乔暖暖接下来要问出口的事情，会让江叔都心惊肉跳的可怕那般。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不说吧，我也觉得挺玄乎的。”乔暖暖声音很清脆，银铃般清清爽爽落在大厅里。
江叔陷入沉默里。
“乔小姐是不是想要问陆家那边的事情？”
陆晚香吗？
乔暖暖现在想起那个优雅娴静的女人，还是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只可惜，乔暖暖心里对她，已经起了模糊的屏障，再美好的事物一旦起了抵触心，也便不再完整。
“陆家的事情，这个倒是不着急，该来的总是会找上门来，不来的时候我干着急，把自己逼迫得生不如死也没法儿。”
“那……乔小姐你想问的，是什么？”
她想什么？
乔暖暖转过头，抢着身边的江叔，眼角微微眯了眯，看起来懒洋洋的，有几分剔透晶莹，可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不知道怎么的，就让江叔觉得莫名的心慌。
“江叔，昨天晚上……”
江叔抬头，态度是很直接的。
乔暖暖笑了笑，她这都还没有开口问出来是什么事情呢，江叔这样精明老练的人，怎么就沉不住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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