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挑眉,小小年纪心态能这么稳倒是难得。身为大夫,最忌讳的就是感性,见多了生老病死,太过感性也是自寻烦恼。
“对了,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给你,自己数数。”
刘大夫扔了一个小钱袋子到追上,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季幼仪疑惑,打开袋子:“我工钱不是预支了吗?怎么还有?”
她数了数,整整五百文,可是好大一笔钱财呢。
“你现在是我的徒弟,身份跟以往不一样,这工钱自然也不一样,现在是每月八百文,怎么样,我这个便宜师傅还不错吧?”
刘大夫昨天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什么拜师啊,照顾药田都是假的,为了隐藏她会医术这件事情才是真的。
他不想去考究她的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但该给的还是要给。
“师傅,您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些我不能要。”季幼仪将钱袋子推了回去。
“你自己可以不要,那安安呢?你不为他考虑?”刘大夫是个惜才的人,知道季幼仪是有真本事的,不想她为了几个铜板烦心。“安安慢慢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你若是现在不多计较一些,以后怎么办?”
以后?那自然是更加努力赚钱。
季幼仪知道他说的对,虽志不在这几文钱上,但心里还是感激的。
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眼下也的确需要钱。拿了钱到时候多买点好吃好喝的孝敬也是一样的。
“那徒儿多谢师傅为我考虑,这钱我就收下了。”季幼仪收下银子,转念一想,“师傅,您最近可有听到城里来的风声?”
“城里的风声可是不少,你说的是哪件?”
“就是这城里,哪家大户急着寻医问诊?”
季幼仪问的隐晦,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八卦一下。
“一般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熟悉的大夫,不过最近听说张家在寻找名医,怎么有兴趣问这个?我记得那张家秀才之前好像还想强娶你来着。”
刘大夫沉思了下,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但季幼仪最近也没出门,想来这件事情跟她应该没关系,反倒是认为她想赚这份银子。
他劝诫道:“身为医者,虽说对待病人要一视同仁,但人还是要有善恶之分的,这张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家。”
“师傅放心,我明白的,没打算趟这趟浑水,只是闲着无聊八卦一下罢了。”季幼仪想到那个张秀才,就想到自己的赚钱大计。
她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师傅,我昨天说的那个药酒的事情,您觉得可行吗?”
“药酒?”刘大夫捋了捋胡子,“倒是可行,只是哪一种药酒?”
“那自然是能赚大钱的那种。”
她这一门心思就是打算做壮阳的药酒了,那些被酒色财气掏空的富商,对这种东西绝对是趋之若鹜的。
刘大夫倒是并不看好,富商家中有的是钱财,要什么壮阳的药物没有,这一点点药酒,还真不能让他们动心。
他为难的说道:“丫头啊,这钱不好赚。他们那些人,说白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能想到的,其他医者早就送上去了,一个闹不好的,还得罪人,我看算了吧。”
“师傅说的对,是我太唐突了。”季幼仪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也觉得自己太过自信,“师傅,我明儿个想请个假,带安安去城里买点东西。”
她捏着钱袋子晃了晃,笑的开心。
“成,不过你可别光顾着开心,今日的药方还是要你背的,等你背完这本书,也可以跟我一起出诊了。”
“那是自然,那师傅您休息,我先背书,等会儿给你做顿好吃的。”
季幼仪拿了钱,心里高兴,做起事情来那更是兴致勃勃。
放下书本后,戴起草帽就去药田拔杂草。
药田的杂草要细细处理,之后还要仔细看看这药草的情况,这段时间的劳作下来,她已经有了经验。
几块药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处理完之后已到了中午,之后她就回厨房去做饭。
季安很懂事,等她回来已经把饭煮上了。
季幼仪沾湿了毛巾擦了擦他的小花脸,小小的孩子,垫着椅子就能上灶台做这些事情,贤惠的让人心疼。
“安安今天想吃些什么?娘亲给你做。”
“肉,菜。”安安还不太懂,只觉得平日就是吃这些的。
季幼仪从一旁的菜篮子中拿了些菜出来,昨儿个王大娘送给她的肉跟菜,今天特意拿了些过来,她还自己准备了食材。
“今儿个,娘亲给你做一道粉蒸排骨吧。”
粉蒸排骨做起来倒也不容易,五香米粉裹着腌制的排骨上锅蒸熟,这种吃法绝不是一般贫苦人家会弄的。
排骨一上桌,刘大夫眼睛顿时亮了,看着季幼仪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
“丫头,我对你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他夹了一块肉进嘴,酥香糯脆,口齿留香。季幼仪给他倒了杯酒,自知如此费心的研究吃食,普通人家是没有这个闲心功夫的。
她没有接话,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眼他,之后就专心照顾安安吃饭。
“对了师傅,您这里有没有孩子启蒙的书本?安安马上要四岁了,也是时候开始读书认字了。”
“书架后面有一些三字经跟弟子规,你要给小安安找个师傅吗?”刘大夫老神在在,顺着胡子,小表情上透露着得意跟激动。
季幼仪窃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同,我识字。”
女子家家识字的不多,会写的就更少了。
刘大夫不死心,“你虽然识字,但安安启蒙课不光读书识字这么简单,还要知文明意,练习书写。不如给他请个师傅吧?”
“师傅,我都懂的。”
季幼仪知道他想做安安的启蒙老师,但安安心理上有些问题,不信任别人,就算如今跟他已经熟识,只怕也有隔阂。
刘大夫一腔热情没达成,桌上的饭菜都不香了。
他带着点气的瞪了季幼仪一眼,端起酒杯一口闷,小声嘀咕道:“哼,不教就不教,以前皇帝老子让我教我还不乐意呢。”
季幼仪听着他的嘀咕,没当真,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但也不能由着他生闷气,悄悄的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的碗中:“师傅,多吃两块肉,改明儿我教了安安,让您监督他背书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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