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仪这话说的也真是巧妙。
先给三姑六婆撒颗糖,再点出自己的疑惑,至于是什么,见仁见智。
能说闲话的人,脑子那肯定不是装假的,联想能力一等一的好。平时想些自己家的事情会捣糨糊,这时候就如同神思清明小哪吒一般,一点就通。
村妇A:“幼仪这话说的有道理啊,咱们村子可都是明白人。”
村妇B:“是啊,虽说平日不怎么往来,但大家也都是体恤他们母子的,孤儿寡母的,讨生活可不容易的。”
村妇C脑子一转,想到先前‘流言蜚语’去药园凑的热闹,记得那时候赵壮说季幼仪识字的,还教元哥儿读书习字来着。
她顿时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也到了识字的年纪了。
“幼仪这孩子,知书达理的,我看着跟大壮也是直来直往的,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来着,而且大壮这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是个实诚人,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
她可不似那些嚼舌根的妇人一般,目光短浅,只顾着看热闹,她想着若是季幼仪真能教孩子们,那未来孩子也是个出路啊,总好过一辈子在这穷乡僻壤的做个佃户。
虽说季幼仪是个女子,但她可是听说了,刘大夫是京城来的。
孩子们在药园读书,刘大夫还能不管嘛。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成功将话题引入新的一面。
季幼仪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见意思差不多了,抢在郑慧面前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我先前也奇怪这事情,所以特意找人去问了问赶牛车的赵大叔,也幸亏日子不长,赵大叔还记得,当时就是郑娘子在车里跟人说了闲话,隔天就传的满村子都是了,这事情不得不说,巧呀。”
郑慧气的脸色涨红,“你,你血口喷人,胡言乱语。”
蒋兰兰躲在郑慧的怀中,哭诉道:“季姐姐为了撇干净自己,平白无故的这么污蔑我们母女。
你一开始说这些东西来的莫名其妙,既不是赵家定的,为何你们要买下来,又含沙射影的说我娘传你的闲话,怎的就不能是你村子里人自己说出来的闲话被我娘听见了。”
“你这么说,意思是我这些乡邻无事就知道说三道四,胡言论语吗?”季幼仪抓住话柄,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她看着周围妇人,就欺负郑慧母女不是本村人,村里人都有一个习性,那就是排外,不管村里人是好是坏,这时候自然要向着自己村里人说话。
村妇C就第一个开口,对着蒋兰兰,嫌弃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哟,不好这么说话的呀。”
其他人应声附和,一时之间都是在讨伐郑慧母女的不是。
郑慧气急,护着蒋兰兰,骂道:“你们这群人怎的是非不明啊,现在是他们狼狈为奸的污蔑我女儿的清白呀,你们帮腔的是要逼死我女儿嘛!”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众人顿时闭了嘴,谁也不想担上害人性命的名头,害怕的。
“说到污蔑,这事情我不知情,赵哥,烦请你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免得被人混淆视听了。”
季幼仪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明是她一手策划,现在仿若是跟她没关系一般。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自然就将目光锁定到赵壮身上,赵壮也只能将当日的事情详细的道出。
甚至连后面大夫说的细节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
完事了还补充一句,自己跟大夫的确是不认识的,是店小二好心,见着大夫正巧在店里用餐,所以才将人请了进来。
众人听着这事情,还真是跟人家季幼仪没半点关系,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呀。
而且大夫也是店小二喊来的,跟赵壮也没个关系,这事情怎么说都想不到赵壮跟季幼仪的身上去。
五根婶也是听了半天也只能疑惑的问道:“郑娘子,这是不是你家搞错了?”
“没有搞错,我家姑娘清清白白的,怎的就被诊断成小产了?我后来找了别的大夫,就是身子虚,然后吃错了东西,突然来了葵水。”郑慧表示十分委屈。
蒋兰兰在一旁抽抽泣泣的哭,这状态就一直没停过。
季幼仪也真是佩服这女人,哭起来没完没了,戏演了多久,就哭了多久,泣泣泣的,着实不带停的。
“郑娘子,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笃定是大壮跟人串通呀,也许是那大夫医术不精呢。”五根婶自觉是公道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事情啊,大壮这边也是被糊弄了,可不得因为这样就说他污蔑你们家呀。”
她看了看两家人,说道:“不然这样,我做个主,让大壮给你们道个歉,这事情就过去了。原本是好好的一桩婚事,闹成这样多不好呀。”
“嫂子……”
赵壮不乐意的喊了声五根婶。
若是一开始就私下商谈,那这事情道歉也没问题,但如今闹的众所周知,他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开这个口。
五根婶还是想促成这桩婚事的,毕竟也关系到她的媒人红包。
她扯了扯赵壮,“大壮啊,你是男人,当着大伙儿的面,你对郑娘子还有兰丫头道个歉,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两家做下来,好好讲误会分说分说,婚事谈谈,别闹的这么难看。”
“婶子这话就错了。”季幼仪听这帮腔不对,开口说道:“道歉也分个情况,这事情还没说清楚呢,断然没有道歉的道理。”
听着她的话,五根婶觉得自己的好意被人打破了,顿时不悦的道:“幼仪啊,这事情原跟你是没什么关系的,但你此刻这话,可不得让人怀疑是煽风点火的意思呢。”
“婶子不用这么说,我就事论事罢了。”季幼仪理直气壮,不怕别人阴阳怪气。
她冷看着郑慧母女,“我不管盘的大夫怎么看,我只信我自己的。蒋姑娘不知可否让我把个脉,是是非非,一看就清楚。”
“把脉自是不怕的,但凭什么是你,你说的话,我们还不能信呢,要不然就去城里请大夫来。”
郑慧母女料到季幼仪会有这么个想法,也准备好了说辞。
“城内的郭大夫是个名医,也是他给我家兰丫头把了脉说明了情况,我们才明白过来的,不如就将郭大夫请来,向大家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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