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南疆还是一片瘴气弥漫蛇虫遍地的无人之地,苗疆曾经跨过天水河,欲将西南腹地据为己有。
最危急的一次,苗疆打到了西南中部的天都府,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天都府的守将连夜将百姓护送出城,自己带着七千守军熬了一个月,城中断水断粮,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苗疆突然撤兵了。
城中守军不明所以,以为苗疆后面会有大动作,赶紧加强军事防御,等了一个月两个月都不见敌军来袭。
后来传言说,苗疆军中很多士兵暴毙,苗疆元气大伤,无暇来犯了。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璟阑抓紧空当,调遣西南腹地各处守兵用了一年的时间在璟阑西南部建起一座城池,其处于天水河上游,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牢不可破。
这便是璟阑西南部的门户——碧落城。
西南腹地的守将与百姓从各处搬迁至此,垦荒的垦荒,放牧的放牧,渐渐地有了集市,有了商队,也开始与西南各国互市,碧落城,便成了西南第一城。
错失良机的苗疆,再也没有机会踏入璟阑国门半步。
当时苗疆军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苗疆蛊事》主要记载了苗疆各种养蛊和解毒的法子,当然苗疆的蛊毒,很多是解不了的。
书中记载了一种蛊毒会令中蛊者血管暴起,全身遍布紫黑色纹路,犹如画满咒文般可怖,整个人两三天之内便会丧失心智,如行尸走肉一般只受那养蛊者的控制,更可怕的是,正常人被中蛊者咬了之后便会变得与中蛊者一样癫狂。
此蛊过于歹毒,养蛊人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变成一具巨大的蛊皿四处咬人,为祸人间。
当年苗疆的大巫医便是专门养了这种蛊,用来对付天都府守军。
老天开眼,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害人先害己,那大巫医被蛊毒反噬,在苗疆军中见人就咬,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三天时间,苗疆军中千百人中招,如时疫一般,四处传播。
苗王慌忙撤军,最后将那些发了狂的士兵与大巫医赶到一处活活给烧死了,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些中蛊的士兵还是紧紧咬着对方不放。
苗王见识了那蛊毒的可怖,下令封锁消息,那个养蛊的法子也失传了。
我只想象了一下那中蛊的人四处乱窜疯狂咬人的模样,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起来。
八皇子见状忙上前:“娘亲!”
“不要过来!”我将他推到在地,厉声道,“你不要过来!”
如果真如这书中所讲,我随时都有变成怪物的可能,到时不受控制,必定会伤到他!
我的表情大约过于恐怖,八皇子双眼瞪大,“哇”地一声眼泪流出来了!
我见他如此伤心,知道自己伤到他的心了,于心不忍地想将他抱在怀中,但又不敢靠他太近,最后只能夺门而出!
这太骇人听闻了!
什么花颜破,什么情/蛊,果真如安丞炎所说,墨轻染骗了我!
他不是要用我试毒,而是要用我传毒!
如果我体内蛊毒控制不好,那便会变成一个到处撕咬的怪物,这帝京有上百万人,到时传染开来,帝京便会成为人间地狱!
墨轻染,到底要干什么?!
煜王府太大了,没有福祥的带领,我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我跑得累了,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
不对……周围太静了。
按理说,树木繁茂草盛花香的地方应该蝉鸣鸟叫不绝于耳,为何这煜王府这么安静?
太蹊跷了,安丞炎将我引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王妃,您在哪儿——”就听见福祥细长的嗓音在远处传来,我刚想应他,突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我又置身于漫天的迷雾之中。
眼前白茫茫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在迷雾中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黑影。
我心中没有由来的一阵恐慌。
那些黑影离我越来越近,待走近一看,他们脸上竟与我一样,爬满了紫黑色的纹路!
我看见爹爹被夹在中间,两眼无神地随着人群往前走,我大喊:“爹爹!爹爹!”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所有人都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三哥也来了,他无视我的存在,身体僵直地往前走着。
然后是安丞炎抱着八皇子,八皇子伏在他的肩头,仿佛在啃着什么东西,待走近一看,竟是咬下了安丞炎一块肉!
我哭了。
人群越走越远,我一人在原地嚎啕大哭,突然听见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你哭什么?”
“我害怕。”我道
“你为何害怕?”那女子自浓雾中走来,一张绝世容颜慢慢显现,黑发如瀑,眉眼含情,眼角带笑,唇瓣如杏,这分明就是我的脸!
我更为惊骇了!
“你这样怕我?”那女子如鬼魅般桀桀笑着,张开血盆大口,“不要怕,你很快就跟他们一样了……”
“啊——”我尖叫了起来!
“阿陌!阿陌,你醒醒!”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似乎有人在摇晃着我的身体,我缓缓睁开眼睛,正碰上三哥焦急的目光,他见我醒了,长舒一口气道:“义兄,阿陌醒了,你且来看看。”
我闻言蜷缩起来,将被子挡在身前,凄厉地冲走向我的墨轻染叫道:“你不要过来!你这个魔鬼!”
墨轻染脸上一片讶异,不止是他,屋中还有三哥、徐荣婵、福祥和八皇子等人看我对墨轻染如此仇视与厌恶,讶异万分。
“阿陌,你怎么了?”三哥担忧道,“莫不是在煜王府中邪了?”
“三少爷慎言,”福祥不满道,“当初煜王府选址的时候风水先生都说了,整个帝京除了皇宫就煜王府的风水最好,何来中邪一说?”
三哥道:“那阿陌为何会晕倒?又因何如此反常?”
福祥答不上来,脸涨得通红。
我的神志渐渐清明,心中恐惧逐渐散去,疑惑却越发大了,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开口道:“我没事了,义兄、三哥,我有话跟你们说。”
其他人见我面色如霜,纷纷退下,房中只留下我们三人。
我死死地盯着墨轻染,不放过他任何表情变化,冷声道:“墨轻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三哥眉头微蹙,却知我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说话,目光也转向墨轻染。
墨轻染眉眼清隽,嘴角微扬,像个无害的书生,他向我拱手作揖:“四小姐莫不是失忆了?在下墨轻染,是个普通的江湖郎中啊。”
呵,改口叫四小姐了,不装了?准备摊牌了?
“是吗?”手掌在被子下悄悄蓄力,“那请问,一个江湖郎中如何知道苗疆失传已久的养蛊法子?”
就在墨轻染张嘴之时我迅速出手,食指与拇指紧紧扣住他白皙的脖颈,三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道银光闪过,墨轻染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我凌厉道:“你想好了再说!”
“四小姐,休要动用内功,否则在下也不能保证,那蛊毒会不会侵蚀你的大脑。”
“墨!轻!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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