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铁柱听得都着了迷,追着问:“然后呢?”
周三郎挺有说书的天赋,声情并茂地道:“然后老郎中一马当先,带着他的徒弟们就去了衙门,把那姚三王八可能染了鼠疫的事情给报了上去。据说当时县令吓得乌纱帽都要掉了,连忙派了人到姚宅,把那宅子围了起来,不许里面的人出来,还让人拿了石灰,把姚宅里里外外给撒了一遍。现在姚宅正在县里张榜求医,说是只要治好了姚三王八,赏银百两。”
林铁柱咂了咂嘴:“真大方,开这么高的价,有人去吗?”
周三郎摇了摇头:“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人去,不过,这么高的赏银,肯定有那胆大的郎中会去吧。”
林阮笑着摇头:“当初姚家老夫人的一棵树病了,就开了八百两的天价请了人去治树。如果病的可是姚家的三公子,一百两,这是看不起姚三公子,还是看不起这榆林县的郎中呢?”
林铁柱和周三郎都听愣了:“师父,治一棵树,八百两?这是真的?什么树这么值钱啊?”
林阮笑了笑道:“一棵红豆杉,千真万确开了八百两。”
银子还是让她给挣着了的。
林铁柱笑着说道:“这姚三王八的命还不如一棵树值钱,也不知道他醒了之后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周三郎却一脸担忧:“阿阮,你说,那姚三王八会不会真的得了鼠疫?那病可是会传染人的,谁染上都是个死。”
林阮耸了耸肩:“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看那秦县令倒是挺懂怎么防治的,就算那姚三公子得了鼠疫,也没什么大碍。”
她有把握那姚三公子不会得鼠疫,毕竟她可没想过要把全县的人都给拉下水。
姚三公子一直高烧不退,不过是被吓的。
退一步来讲,就算姚三公子真那么背时染上了鼠疫,她也有办法保住榆林县的人不被感染。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担心过。
转过天来,林阮便收拾了行李,去衙门开了路引,便准备出发去府城。
这回,她打算一个人去。
临行的时候,她把那些珍珠也一并给带上了,打算拿到府城去换些银子。
把店里的事情交待好,林阮便骑着闪电出发。
从榆林县到青州城,走陆路将近需要四天的时间,水路需要三天,林阮不爱坐船,所以选择走陆路。
有异能在,闪电的速度绝对不会比坐船慢。
头一回去淮阳府,林阮也没个向导,只能边走边问,以免错过了住宿的地方。
走走停停,在第四天的中午,林阮赶到了淮阳府。
府城不愧是府城,一进城门,那热闹的景象便让林阮忍不住叹了一声。
太繁华了。
街上行人如织,各种商贩把道路两边摆得满满当当。
大周朝民风较开放,所以街上也能看到不少大户人家的轿子穿梭其中,偶尔轿帘被风撩开,就能看到轿中人的倩影。
各种商铺更是数不胜数,酒楼茶肆皆是宾客满坐,喧闹声传出老远。
林阮在牵着马要街上随着人流往前走,到了一家看起来挺顺眼的客栈前,便进去要了间房。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林阮也觉得累得不轻,把闪电交给伙计之后,便吩咐伙计往房间里送些热水。
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在外,还是挺打眼的。
伙计送水上楼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姑娘,客栈里人员杂乱,一定要关好门窗,若是有什么事情,拉一下这个绳结,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林阮看了一眼伙计说的那个绳结,笑着道了谢,心里感叹一声,古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可小觑,这么早就已经有了简单的呼叫装备了。
有了这么个插曲,林阮对这家的客栈好感倍增。
洗漱过后,林阮便歇下了。
一觉睡到天擦黑才醒,林阮拉了绳结,唤来伙计,点了些饭菜吃食,又吩咐他们好生把闪电照顾好。
待伙计送饭菜上来,林阮掏了一角碎银给他,朝他打听了一些这府城里的事情。
伙计是个很能说会道的人,简单明了的把林阮想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特意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城里晚上有宵禁,到了时辰就不能到处乱走,还有哪些地方要注意回避,哪些店铺要当心被坑。
林阮听得津津有味,也都记在了心里。
晚饭过后,林阮在房间里活动了一番手脚,但又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阮用过早饭,出门奔着伙计所说的淮阳府里最大的珠宝行去了。
天盛珠宝行位于朱雀大街,这里是整个淮阳府城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也是城里富贵人家最喜欢来的地方。
而天盛珠宝行最是淮阳府里最最有牌面的,每一样首饰都十分抢手。
林阮便决定把她的那些珍珠卖到这里。
带着珍珠上门,立马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上来:“这位姑娘里面请,姑娘看着有些面生,应该不常来我们店吧,你想看些什么,小的好给你介绍。”
她的衣服都是些普通面料,款式也算不多出挑,放在这淮阳城里,怕是都拿不出手。但这珠宝行的伙计没有因为她的衣着就低看她,而且说话也很顾及她的面子,只说不常来,没有说她没来过,这一点很是博了林阮的好感,这才是真正的用心服务的态度。
榆林县和青州城好几家珠宝店铺,里头的伙计小二,个个那眼睛都跟长在头顶似的,你要是穿得不体面,人家都不稀得搭理你。
林阮笑着朝那伙计道:“我不是来买首饰的,我这里有一些珍珠,想问问你们店收不收。”
伙计笑容依旧不变,热情地把林阮往另一个方向引:“姑娘往这边走,我们掌柜在这边,你可以亲自跟他谈。”
林阮被伙计领到了掌柜跟前,听着伙计简单地向掌柜的介绍了她一番。
掌柜的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模样看着很是亲和。
掌柜笑意盈盈地问道:“姑娘有礼了,老朽姓孔,是天盛珠宝行的掌柜,可否让老朽先看看你的珍珠成色如何?”
林阮笑着打开了她一直抱在手里的匣子:“孔掌柜请过目。”
她这些珍珠个头都差不多大,颜色都是白里透着粉的,而最大的那颗黑色的置于其中,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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