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听了丫环的话,气得心绞痛。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是赫连俊挑的头,毕竟她家闺女才多大点?而且平日里又单纯得厉害,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跟她联系在一起。
结果事情总是出人意料,这件事情,她闺女才是罪魁祸首。
翠莺小声啜泣道:“奴婢等人也经常劝姑娘,但是姑娘听不进去。夫人,求你饶了奴婢的家人吧,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没能看住姑娘,甘愿受罚。”
佟夫人气得眼前发黑,捂着胸口哭道:“这个冤孽!”
佟侍郎也气得不轻,他以为这件事情是赫连俊的诡计。因为赫连俊的身份在大周十分尴尬,行事多有不便,虽然有林阮为其撑腰,但是京都里并没有多少人看得上他。他以为,赫连俊是想借着林阮的关系,娶他的女儿,从而在大周站稳脚跟。
所以刚才他那那般生气,不顾君臣身份,几乎是撵人一般送走林阮。
结果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是他女儿有错在先。
佟侍郎看着跪了一地的丫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没有看顾好姑娘,没有及时来禀报,让姑娘一错再错!但看在你们也算尽力劝导,又一片忠心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全部调离姑娘身边,以后不得再接近姑娘半步,否则我连你们的娘老子一起处置!”
几个丫环哭成一团,连连求饶。
但佟侍郎丝毫没有心软。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按死,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继续错下去!
佟妙心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身边所有的丫环都被叫走问话了,她也顾不上再生气,心里无比担忧自己的丫环会不会被她牵连。
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丫环们回来,她急得在屋里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自残!”
守在门外的护院为难地道:“姑娘,别再叫了,别让小的们为难。”
正闹腾着,佟侍郎夫妇黑着脸,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子。
几个护院赶紧行礼:“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佟侍郎朝他们挥了挥手:“先退下吧。”
护院退下,佟夫人才让人开了门,带着身后的人进了屋子,然后将门关上。
佟侍郎没有进去,毕竟女儿大了,他一个当父亲的进女儿的闺房不太合适,而且有些话,也必须由母亲去说。
佟妙心见佟夫人带来的人里,一个自己的丫环也没见,顿时急得红了眼,“娘,翠莺她们呢?她们人呢?”
佟夫人冷着脸道:“她们护主不力,不但没有劝住你,还替你隐瞒这等丑事,所以你爹已经发落了她们。”
佟妙心直接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顿时脸都白了,“娘,她们没有做错事,是我逼她们不许告诉你们的,你饶了她们吧。”
佟夫人此刻也正在气头上,为了让佟妙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冷声说道:“迟了。”
佟妙心以为自己的丫环们全都被便知道这家处死,或者发卖了,顿时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佟夫人见她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但想到心软的后果,佟夫人又硬起了心肠,“你身边没有伺候,所以我挑了几个得用的人手过来,以后就由她们来服侍你。”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翠莺她们。”
佟妙心失神地呢喃,实在无法相信,刚刚还陪着她的丫环们,就这么被处置了。
佟夫人板着脸道,“妙心,你已经及笄了,不是孩子了,有些道理你也应该明白。不管那赫连俊是何身份,你都不该和他有私情,这种事情传出去,损害的可是整个佟家所有姑娘的名誉!”
“何况赫连俊那样的情况,我和你爹如何能忍心看你去受苦。这件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尽快把那人忘了。这几天,我和你爹会尽快将你的婚事定下来,你且安心在家备嫁便是。”
“别想着还要如何折腾,想想翠莺几个丫头的下场,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舍不得把你怎么样,所以我们只好对你身边的丫环动手。你若不是想还有人因为你的错误而受到惩罚,就乖乖听爹娘的话,爹娘不论到何时,都不会害你。”
说完,佟夫人朝那几个新带来的丫环使了眼色,几人立刻上前去扶佟妙心。
“姑娘快些起来,地上凉,当心冻着。”
佟妙心素来好性,可此时却拒绝任何人靠近,拼命挥舞着双手,驱赶那些丫环,“你们走开,不要碰我,我只要翠莺她们,我只要她们。娘,把翠莺她们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娘。”
佟夫人差点就心软了,急忙把头扭到一边,“事已至此,你也别再胡闹了。行了,赶紧洗把脸换身衣服,下午你爹就会去宫里请教养嬷嬷,你且安心在家中等候。”
说完,佟夫人赶紧从屋里退了出来。
佟妙心要去追,结果被那几个丫环给拦了下来。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佟妙心的视线。
“姑娘,奴婢们伺候你更衣。”
佟妙心站在那里无声地流泪,满身都带着抗拒。
几个丫环往地上一跪,“请姑娘莫要为难奴婢们,来之前夫人说了,若是奴婢们伺候不好姑娘,就会把奴婢们发卖出府,请姑娘心疼奴婢们。”
佟妙心在佟家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顺心顺意的,万万没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从小陪伴着长大的丫环们全都被处置了,自己被困在这府里,无法和心上人相见,现在还要被这一群陌生的丫环如此逼迫。
再想到刚刚佟夫人说的要在这几天将她婚事定下的话,佟妙心整个心都绝望了。
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听赫连俊描绘过了太多美好的未来画面,再也无法接受家里的安排,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然后一生被困在后宅,甚至还要和未来丈夫的一众小妾斗智斗勇。
那样的人生,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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