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你妈妈的红烧肉做好，你和我一起去祭奠……去放鞭炮。”
祭奠……
顾之衍忽然想起了早已不在人世的父母。
虽然，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感受多少父爱，母爱，但有些执著是该放下了。
饭菜上桌。
顾之衍看到四季豆的时候有些惊呆了，“这个季节怎么还有四季豆？”
苏虞努努嘴说道：“我昨天看着新鲜就买了啊，再说了，在上桃村不是弄了大棚蔬菜吗？会不会是那边拉过来卖的？”
顾之衍笑道：“怎么可能，桃源村到这里，汽车都要开三天三夜，更何况货车，那么远拉过来卖怕是不合算。”
苏虞摊手，“谁知道呢？”
这四季豆可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在京海，她完全歇了买蔬菜的心思。
毕竟，蔬菜合理的来源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她也就是每次回来，带一些回来自己家里吃算了。
饭菜上桌。
顾之衍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外边，然后烧纸燃香，供饭，做完这些，他将鞭炮摆放好，随即拉着顾萌走得远远的。
顾珩拿着一只香，对准鞭炮的引线之后，看到了火花四溅，拔腿就跑回了顾之衍的身边。
等鞭炮炸完之后，三人的耳朵也差不多要聋了。
外边风雪呼呼的吹，顾之衍蹲身下去，看着两个孩子，郑重的介绍到，“刚刚我们是请你们爷爷奶奶来吃饭的。”
“爷爷奶奶在哪儿？”
“在天上，又或者在地下。”
顾珩和顾萌有些茫然，顾之衍说道：“他们去世了，所以，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要这样去祭奠他们。”
“他们是爸爸的爸爸妈妈吗？”顾珩想起曾经的童谣，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顾之衍点头，抚摸着顾珩的小脑袋说道：“是的。”
顾萌问道：“那爸爸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想过吗？
想过的。
只是回忆里都是他们相互怨怼的声音，父亲后悔和母亲私奔，母亲也后悔和父亲私奔。
他们曾经有勇气私奔，可见当时也是相爱的，只是最后，所有的恩爱都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消磨殆尽。
父亲那样大族世家的人，大男子主义极强，母亲刚开始也兢兢业业的，可是最后还是达不到父亲想要的那种富裕生活。
“顾先生，吃饭了。”
苏虞的声音打断了顾之衍的回忆，他看向那个满脸笑容的女人，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和苏虞恩爱一辈子，他要把所有的爱和耐心都给苏虞，让她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他要苏虞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后悔和自己结婚。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灯扫来。
不会儿汽车挺在了顾宅的门口。
顾之衍过去，看到那吉普车上佩戴了防滑链，顾邱从车上下来，然后对着顾之衍和苏虞，还有两个孩子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顾叔叔新年好。”
“顾叔叔新年快乐。”
顾邱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心头也是喜欢的，但是，他总觉得两个孩子的长相更像陆家那边。
但是这种话也没必要说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顾之衍问道。
“顾爷——顾先生，是顾老爷子让我来接你们回去吃团圆饭。”
顾之衍说道：“我现在还不方便去顾家。”
顾邱道：“顾先生，您都来京海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说着，顾邱看了一眼苏虞，小声的说道：“顾老爷子对于您的婚姻也首肯了，不会像当年逼迫您父亲那样来逼迫您，不会再让您走您父亲那样辛苦的路了。”
说起父亲。
顾之衍心头哽咽。
如果当初，爷爷同意了父亲和母亲的婚事，他们是在被家人祝福的情况下结婚，那么两人就不会从相爱到怨怼的那一天吧。
他从未见过爷爷。
可是，每逢父亲喝醉酒之后，一面怨恨爷爷，一面又想念爷爷。
“你帮我带个祝福回去，就说我祝福他老人家新年快乐。”
顾邱：“这……”他看着苏虞，希望苏虞能帮忙搭腔。
苏虞一摊手，顾之衍的家事她可不想参与进去。
“我，我这回去也不好交差啊。”顾邱很为难。
顾之衍说道：“那你就说，过完年，我回带着小苏和孩子们去拜年吧。”
顾邱：“……”
看着顾之衍一脸冷冽的模样，顾邱知道，多说无益，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一声，“好，属下会把顾先生的话带到的。”
随后，顾邱点点头，又上了车。
吉普车开远之后，顾珩才摇了摇顾之衍的手，“爸爸，他刚刚是说让爸爸回爸爸的爷爷家吗？”
顾萌也问：“爸爸还有爷爷在吗？”
“还在。”
即便从未见过顾老爷子，顾之衍心中都有种莫名的抵触感，如果不是顾老爷子足够狠心……
苏虞看出顾之衍情绪不高，于是跟顾珩和顾萌说道：“今天过新年，你们也穿了新衣服，等会儿吃年晚饭，爸爸妈妈还要给你们发压岁钱的哟。”
顾萌最开心了，“我已经存了一千多块钱了。”
顾珩呵呵一笑，一千二百二十二元钱里面，有一千二百块钱是陆晋笙给的。
晚饭后。
瓜果，点心，糖果，一应全部上桌。
除了两个孩子伸手抓了糖果，顾之衍和苏虞半点食欲都没了。
而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外边没再下雪了。
但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烟花声很悦耳。
苏虞和顾之衍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就在正厅里看彩色电视，里边正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要说春晚，起源于今年。
但是，真正启用春节联欢晚会是1983年，而此刻，电视里正在放映相声节目。
没有特别的舞台，就像是在一个大会堂，或者是大房间似的，观众席都是坐在演员们表演的不远处。
就像是八零，九零年代的毕业晚会那样，很有氛围感。
看着侯老师，石老师正在说相声，让苏虞有一瞬间的哽咽。
侯老师：“你懂音乐吗？”
石老师：“音乐啊？懂一点儿。”
侯老师：“音乐一共分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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