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二字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灵,也刺激了郁凌的神经。
黎皓煊走了,独留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黎玥,她心中是五味杂陈,好不难受。
“你可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的一生都不会这么凄惨。你也是女人,你能明白当一个女人怀着孩子被男人抛弃的那种痛苦吗?”
郁凌一怔,这种体会,她以前不明白,但是现在,她似乎渐渐懂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奈与愤恨。
“我并不介意他有家室,只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皓煊拉扯大,最终得到了什么?名分、地位、钱财?不,这些通通没有!我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漫骂与侮辱!”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黎玥无声的抽噎看得人心头一紧。
“我曾经问过上天,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我也是女人,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得到心爱人的宠爱我却只能独自抹泪?你告诉我,为什么?”
黎玥紧紧抓住郁凌的手,迫切地质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永远也无法回答。
这个错误,似乎永远也无法弥补。
“我怀着皓煊的时候知道了自己原来不过是墨狄养在外面的一个情妇,那时候,我甚至想过去死,可是为了皓煊,我坚持下来了,现在,我什么苦都受过了,我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我终于是墨宅堂堂正正的女主人了,但是你们却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身,替身而已!”恍然大悟,原来墨狄对郁凌如此上心全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原来由始至终,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已。
“呵,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绝望的?”黎玥放开郁凌的手开始了喃喃自语,明亮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冰霜,心也有心痛渐渐变成了心寒。
郁凌缓缓闭上眼,他们苦苦守候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在人前。
“……对不起,玥姨……”
“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曾经受到的伤害了吗?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你以为你道歉就可以了?”
可是除了道歉,别的她还能做什么?
“我对你们的恨,永远无法消除!”黎玥咬着牙愣愣吐出几个字,这个他们,不仅包括郁凌、郁凌的母亲,还有墨狄!
“玥姨,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够了!你别在我面前哭,你的眼泪不会让我心疼,更不会让我感动!”
“……”
“我现在一刻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给我立刻消失!”
黎玥大力推了郁凌一把,她整个人呆呆瘫倒在了沙发上,“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这句话,她真的无言以对。
“用不着假惺惺跟我说这些,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妈,我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也不会出国离我而去,你们母女都是狐狸精,专门做这些魅惑人的勾当,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郁凌有一肚子的委屈无法诉说,这件事说到底跟她妈妈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被人冠了一个狐狸精的头衔。
最无奈的还是自己,因为她对此根本无法反驳。
“……玥姨……”
“不要叫我玥姨!请你立刻给我消失!现在,以后,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枉我以前是那么喜欢你,还一心将你当做自己的儿媳,你却是怎么对我的?明明知道我只是你妈妈的替身,你却什么都不说,每天看我痛苦的活着你很开心吧?听我说我的那些苦楚你很满意吧?”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够了,你走吧,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来。”
郁凌愣愣看着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脚下仿佛灌了铅,根本挪动不了,但黎玥眼里的绝决与愤恨几乎将她凌迟。
“还有,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就请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儿子!”
明亮的眸子蓦地一缩,“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发生这种事后,我还会让你跟皓煊在一起?你怎么不想想,你到底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也是,她不仅没有资格,更不能这么自私,让皓煊一个人面临艰难的选择,让他心中有愧。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拆散我跟皓煊很残忍吗?”
“残忍?你知道什么叫残忍吗?当我怀着孩子却被人拒之门外,被人拳打脚踢那才叫残忍。你尝试过被人抛弃、在别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的滋味吗?那种像刀子一般划开心尖的痛楚你明白吗?那才叫残忍!”从这一刻起,她的心依旧不再疼痛,因为不值得。
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
“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在我面前提残忍,唯有你,还有你母亲不可以!因为你们不配!趁我还没叫人之前,你赶紧离开吧,我们墨家不欢迎你。”
“玥姨,你扪心自问,你这样赶我走要是被皓煊知道了,他会原谅你吗?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您,但是求求你,别赶我走,别分开我跟皓煊。”
黎玥冷冷甩开她的手,将脸别开。
“求您了,至少……至少让我待到大叔安然回来……”
“他的生死与你无关,墨家再没有让你操心的事,你最好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要,我跟皓煊是真心相爱的,您不能拆散我们!”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被缠得不耐烦了,黎玥朝门外大吼,很快,几个人便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拉着郁凌就朝外走。
挣扎了一会儿,小腹忽然传来一阵疼痛,郁凌霎时脸色惨白,吓得不敢再动。
夜风萧瑟,冰冷的钢铁大门外,郁凌孤零零地瘫坐在地上抽泣……
与墨宅相隔不远的一处别墅二楼之上,一道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在灯光的映照下,高脚杯里的红酒显得越发透亮,像极了一只猛兽嗜血的眼眸。
剑眉之下,深邃的眼眸里滑落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为何,内心某处总会莫名被眼前这个女人感染,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心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对一个女人如此注意。
说起来,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刺眼的路灯将郁凌的身影拉得老长,没走一会儿,她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但一回头却只剩下一片黑暗。
微风吹过,四周寂静无声,这条私家道路上根本不会再有其他人,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小腹一直隐隐作痛,墨宅是去不了了,最无奈的是,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荒郊野外,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走了没多久,黑暗带来的恐惧再加上不安的腹痛让她在惊慌中几次差点晕厥过去,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靠自己。
小腹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停下了脚步,不能再走了,孩子可能出现问题了。怎么办?她不能让他有事,那是她跟黎皓煊唯一的骨肉,绝对不能有事。
可抬眼望去,四周只剩下几盏昏暗的路灯,她又有什么办法?
越想越急,肚子似乎也越来越痛,最后,郁凌干脆整个人窝着蜷缩在了路边。
而此时,她身后一个身影悄然而至,看到她面无血色的脸时,眉头霎时一皱,鬼使神差,本来不打算楼面的他居然走了出去。
不过好在郁凌已经昏迷。
以黑白线条为主的房间简洁明亮,虽然几乎没有一点色彩,但一切装饰都显示着主人非凡的品味。
真皮沙发上的男子端着高脚杯正仔细端详着大床上那个昏睡的人儿,琥珀色的明亮眼眸与酒红色的液体交相呼应,堪比璀璨的明星。
忽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看到来电,深邃而硬朗的五官立即恢复了冷峻。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做事你放心,人现在已经在我这儿了,明天老地方见面。”
“好。”
简单几句交涉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走出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冷毅的目光不由在大床上停留了几秒。
医院里,墨狄的下落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墨然冷着脸将头埋在两手之间,表面上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是担心得要死!
头痛欲裂之际,恍惚间,他总觉得今晚差点什么。
左思右想想了半天,直到听到熊贝儿的哭声,他这才恍然大悟,方念念没有在身边。
换做平时,她总是会及时出现在他身旁,安慰、鼓励。现在他的心一片乱麻,最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的时候,她却连个电话都没有。
拨通她的手机,对方一直处于忙线状态,黝黑的眸子不由染上了一层失落的神色。
转到家里,从刘妈那儿听说方念念今天还没有回家,他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看了眼时间,都快十点半了,这么晚了,她没回墨宅会在什么地方呢?
市郊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方念念放下盒饭,面无表情地挂断了墨然的电话。而她对面,正是喝着小酒的周峰。
白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周峰渐渐有了醉意,看着不远处的眼神也渐渐开始迷离。
不远处的轮椅上,墨狄还在昏睡之中。
吃完饭,方念念草草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爸,根据药效,他大概会在一个小时之后醒来,我那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好,这里先交给你了。”
“你去吧。”
“他现在还是个病人,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他。”
周峰唾了口唾沫,不满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弄死他的。”
“爸,酒你别喝了,喝多了误事,我拿走了。”
“啰嗦什么,赶紧走吧。”周峰不耐烦地将方念念推了出去,骂骂咧咧地关上了铁皮大门。
等方念念的车消失在街角,暗处一个黑影闪过,杵在灯光下久久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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