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塞外之王
在鹰的注视下，北境大军朝着北方灰蓝天际下的先民拳峰前进，把卡斯特的堡垒抛在了身后。
乳河上游的野人营地里，塞外之王曼斯·雷德弹奏着竖琴，他双腿修长，手臂粗壮，一头灰发的他已然步入中年。
一旁曼斯的妻子妲娜正在缝补衣裳，她有着褐色的及腰长发，穿着兽皮大衣，丰腴美丽，她已经身怀六甲。
一旁是妲娜的妹妹瓦迩，她有着一头蜂蜜色长发，身材修长，灰色的眼睛好似冬日之海，她穿着白色羊毛大衣，身旁是她的情人，年轻的掠袭者贾尔，贾尔用着浓密的黑色胡须，面容清秀，他年纪轻轻，却已经多次翻越绝境长城，是野人掠袭者里的后起之秀。
托蒙德穿着一身熊皮大衣，粗壮的胳膊上套满了纯金打造的金箍，上面镌刻着古老的符文。托蒙德是塞外野人里，最著名的掠袭者之一，他有许多如雷贯耳的名号，诸如雪熊之夫，雷拳，吹号者，破冰人，巨人克星等。
甚至还有诸如“生灵之父”，“诸神代言人”这样可怕的绰号，许多人搞不清托蒙德为何有这么多威武霸气的外号，或许他最后一个外号“吹牛大王”可以解释。
托蒙德正在啃食羊腿，满手油腻。
一旁的易形者欧瑞尔，正翻着白眼，空洞地注视着帐篷的顶部，正是欧瑞尔控制着数百里格外的鹰，观察着卡斯特堡垒附近北境大军的动向。
欧瑞尔浑身散发着鸟粪的味道，他穿着黑色皮甲和黑白相间的羽毛皮毛，由上百种鸟儿的羽毛编制而成，他长着鹰钩鼻，脸型像极了老鹰。
曼斯·雷德拨动出一个伤心的音符，欧瑞尔的眼白恢复了正常，他的灵魂从遥远的卡斯特堡垒，回到了塞外之王的营帐。
“欧瑞尔，你看到了什么？”曼斯·雷德放下了竖琴。
“我看到卡斯特被抓了，他的老婆也被北境的士兵抓走了。”
托蒙德轻哼一声，“卡斯特自诩是游骑兵的朋友，看看守夜人和北境人是怎么对付他的，不用想，临冬城士兵和守夜人会凌辱他的妻女，卡斯特这老顽固也注定要掉了脑袋。”
瓦迩皱眉，“卡斯特不是经常吹嘘，敬神的人，神明会庇护的吗？看来，寒神也没有什么力量。”
“嘘！”曼斯·雷德显然吓了一大跳，“不要胡说八道，那个神明要是没有力量，那些行走在荒野的蓝眼睛死人是怎么回事呢？瓦迩，你要注意点，在任何地方，对于邪恶的神明，必须小心翼翼，不能直呼其名。”
瓦迩扮个鬼脸，妲娜担心道：“北境和守夜人联军，进攻霜雪之牙，先民拳峰，鬼影森林，异鬼尸鬼的大军还在从永冬之地南下，自由民到底该怎么做呢？”
曼斯·雷德起身，查看着悬挂在帐篷里的兽皮地图。
“妲娜，你无须担心，在霜雪之牙，猎鸦阿夫因和哭泣者，会对付我们的老对手断掌科林。”
贾尔不屑道：“哭泣者，猎鸦阿夫因能对付得了断掌？以前断掌带着游骑兵的队伍，哪个野人掠袭者头领敢招惹他？更何况，断掌如今手里有数百骑兵和上千山地氏族的战士，山地氏族最擅长山地作战了。”
“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山地氏族不了解霜雪之牙的地形。”曼斯·雷德露出笑容，“断掌科林是熟悉霜雪之牙，但是骑兵在霜雪之牙里，没法放肆驰骋，他得依赖山地氏族的步兵，我们只要扼守住霜雪之牙的山口，断掌科林只能退兵，否则他们的大军会饿死在山谷里。”
托蒙德扬起一边眉毛，“这把戏能成功，他就不是断掌了。你指望哭泣者，猎鸦阿夫因能守住山谷？我看这两位根本不是断掌科林的对手。呵呵！你还是准备好葬礼吧！”
曼斯·雷德把手放在霜雪之牙的巨人梯附近，“依靠自由民，是很难阻挡断掌和他手下的大军，可是，如果巨人扼守巨人梯，断掌科林也没有办法。”
瓦迩，妲娜，贾尔，欧瑞尔都露出了笑容，托蒙德微笑道：“原来你早就邀请了巨人。”
曼斯·雷德点头，“巨人之王，强壮的玛格会带着巨人亲自扼守巨人梯，如果断掌尝试分兵，绕过巨人梯，穴居人会让他们伤亡惨重，霜雪之牙的许多山洞彼此连接，许多穴居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易形者荆棘会利用她的影子山猫，在山上不断扑杀敌人，散播恐惧。”
欧瑞尔凑了过去，“鬼影森林一带的敌人怎么办？我通过老鹰看到了，带路的可是木牙戴文，这老头子熟悉鬼影森林的一切，临冬城派出的指挥官，是艾德的侍卫队长，也是临冬城的卫队队长，好像叫什么来着？”
“乔里·凯索。”曼斯·雷德很早就为野人与北境的大战做准备了，他许多年前就去了解北境的大小贵族。
“乔里·凯索是临冬城的侍卫队长，此人是临冬城教头罗德利克·凯索的侄儿，他剑术不错，对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忠心耿耿，不过，守卫不算兵，再优秀的卫队队长，让他指挥野外行军，也会是很大的问题，更何况，乔里·凯索不熟悉鬼影森林。”
欧瑞尔不屑道：“曼斯，木牙戴文老不死的最了解鬼影森林了，我通过老鹰看到了，乔里·凯索手下有几百骑兵，还有不少斯卡格斯岛岩种步兵，岩种步兵的人数估计得上千人。”
曼斯·雷德的手滑过地图上的鬼影森林，“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岩种的士兵，岩种的氏族首领是浮木厅的比利·斯特恩，国王厅的雷森·马格拿，他们跟临冬城的骑兵不熟悉，配合会是很大的问题。”
“我已经安排了海报剥皮人戴维因，‘白面具’莫罗娜在鬼影森林里埋伏，易形者波罗区会带着他残暴的野猪，给乔里·凯索和岩种一些厉害瞧瞧。”
许多野人听到易形者波罗区的名字时会害怕，他控制着一只野猪，这是一个比任何战马都高大的庞然大物，能轻易把敌人开肠破肚。
妲娜柔声道：“就算穴居人和巨人在巨人梯，挡住了断掌科林和山地氏族，莫罗娜，戴维因和波罗区，在鬼影森林挫败了乔里·凯索和岩种，我们该拿临冬城公爵艾德，熊老统率的主力怎么办呢？”
欧瑞尔附和：“是啊，这支部队可是有好几千人，他们正朝着先民拳峰杀来。斥候部队由一个纹章是弓箭手的家伙率领，一头红发，这家伙是谁啊？”
“这蠢材好几次差点射中我的鹰。”
曼斯·雷德面露愁容，“这是艾德的公爵的新宠物神射手费兰，我听岩石大王的信使说过这个费兰，是个狠角色，他是一个恶魔般致命的神射手，去年在斯卡格斯岛，无数岩种勇士就是死在了费兰的箭下。”
托蒙德用粗壮的手臂捶打胸口，“野人大军在乳河一带的斥候，是狗头哈犸，你指望哈犸能赢神射手费兰？我估计哈犸那颗丑陋的头颅，过不了多久就被砍下，跟她的狗头插在一起了。”
“还是派我去吧！曼斯，给我三百骑兵，我能杀了这个费兰。我认识的自由民里，有一个叫耶哥蕊特的矛妇，也是一个神射手，派耶哥蕊特去射杀费兰。”
曼斯·雷德摇头，“耶哥蕊特很难战胜费兰，自由民骑兵无论面对北境骑兵还是守夜人游骑兵，都没有优势，你去也未必管用。这个费兰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塞外之王转向欧瑞尔，“守夜人军团派出哪个游骑兵，担任费兰斥候的向导呢？”
欧瑞尔想了想，“杰瑞米·莱克。”
曼斯·雷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是熊老和艾德犯下的一个错误，杰瑞米·莱克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如果换做是班扬，贾曼·布克威尔，马拉多·洛克爵士这些人，可就难对付多了。”
“我要在乳河沿岸诱敌深入，摧毁费兰的斥候骑兵部队。狗头哈犸，巨人克星托蒙德，骸骨之王轮番出击，再配合欧瑞尔的鹰，六形人瓦拉米尔的熊，泰格斯的剑齿虎，费兰就算是长出翅膀，要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瓦迩不屑道:“杀死一个费兰，也没法阻挡北境大军前进。自由民一直在霜雪之牙挖掘坟墓，瑟恩人，硬足民，穴居人，夜行部落……一直都在挖坟，许多人抱怨会挖出异鬼。”
“曼斯，坟里真的有传说当中的冬之号角吗？”
曼斯·雷德露出笑容，“等我们翻遍霜雪之牙的坟墓，一定可以找到冬之号角，号角可以让绝境长城倒塌。”
妲娜吓了一大跳，“你真打算毁掉绝境长城？那可是人类抵御异鬼的希望啊！”
“我会用冬之号角谈判。”曼斯·雷德哀伤道，“我不会轻易使用冬之号角，除非万不得已。”
北境大军经过的村落，许多已经空无一人，但是一些村落里，还剩下了一些老人，孩子和女人，艾德命令士兵把他们统统押送前往黑城堡，从那里送去赠地安置。
这些野人会破口大骂，发出恶毒的诅咒，然而最终，他们还是会接受自己的命运。野人是冬天的民族，彼此聚落间常年纷争，弱者沦为强者的奴仆是常有的事情，这些野人都有勇气接受自己的命运。
费兰和杰瑞米·莱克率领的斥候，杀死每一个试图抵抗的野人，斥候在前面开路，北境大军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骚扰。
马拉多·洛克爵士和小琼恩·安柏负责辎重车队，辎重车队行走在大军的后方，荒冢屯的德隆·达斯丁指挥一队骑兵，负责殿后。
北境大军沿着鬼影森林里的道路，一路向北，艾德骑在黑色战马上，看到了北方大地上骤然升起的山峰，好似拳头一般在北方的灰蓝天际下出现。
先民拳峰西边是乳河，东边，南北和北边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乳河西边就是冰雪覆盖的霜雪之牙山脉。
艾德，熊老，大琼恩，班扬，瑞卡德·卡史塔克等人，把马匹交给随从，步行上山，山顶是先民环堡的遗迹。这座山峰西面，北面都十分险峻，只有东侧的坡地较为平缓，易守难攻。
控制了这里，北境和守夜人联军，可以轻易向东边的鹿角河，鬼影森林出击，可以向西进攻霜雪之牙的野人部落，也可以向北扫荡乳河沿岸的野人聚落。
北境士兵和守夜人弟兄开始在环堡废弃的城墙里搭建帐篷，士兵们把一桶桶麦酒，一袋袋黑面包，饼干，浆果，苹果等食物，运送到环堡废弃的房屋里。
一些事务官用木材制作鹿角，挡在山顶的入口处，守夜人弟兄把猎犬拴在营地外的林子里，冰原狼阳光和夜行在周围游荡。
艾德站在山顶，眺望塞外的原野，天空一只鹰在盘旋。
费兰一身红色板甲，斗篷上沾满了泥土，他走到艾德面前，“艾德大人，我的斥候杀死了狗头哈犸的一些野人斥候，狗头哈犸向北方逃去。我的斥候盘问了一些野人，一些野人供认，曼斯·雷德在乳河上游集结了一支野人大军，人数数万人。”
艾德拍拍费兰的肩膀，“辛苦了。费兰，我军已经顺利抵达了先民拳峰，侦查的事情，交给守夜人游骑兵好了，你留在先民拳峰。”
“艾德大人，塞外之王没死，我怎么可以休息呢？”费兰固执地摇摇头，“野人的骑兵根本不是北境骑兵的对手，说不定我可以带着斥候，杀进曼斯·雷德的营帐，砍下他的头颅，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了。”
“不准贪功冒进。”艾德叮嘱，“别忘了，你的妻子芭芭蕾，还在荒冢厅等着你呢！”要是费兰战死，芭芭蕾再一次当了寡妇，不但艾德辛苦促成的婚事付之东流，还会招来芭芭蕾的恨意，到时候，艾德在北境推行改革，阻力就大了。
费兰转身离开。
熊老望着北方，“野人大军实在是太庞大了，好在他们鱼龙混杂，我们的士兵更精锐。我们驻扎在先民拳峰，曼斯·雷德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不管他打算攻打绝境长城上的哪一座堡垒，野人大军沿着乳河南下的时候，必然要经过先民拳峰。”
“就算霜雪之牙，鬼影森林的野人大军，进攻绝境长城，我们也可以从后方袭击他们。艾德大人，占据了这里，我们就占据了地利。”
索伦·斯莫伍德一身黑衣黑胸甲，他不屑道：“莫尔蒙大人，霜雪之牙的野人，根本不是断掌的对手，至于鬼影森林的那些野人渣滓，也必然会在临冬城，守夜人和岩种面前溃败，他们肯定会鬼哭狼嚎地向北逃命，拿什么来威胁绝境长城呢？”
几天接触下来，艾德一点也不喜欢索伦·斯莫伍德，这位经验丰富的游骑兵素来蔑视野人，艾德说道：“索伦，我觉得行军打仗，必须重视每一个敌人，骄傲自满可能会招致失败的命运。”
索伦·斯莫伍德耸耸肩，“艾德大人，你不了解野人，我出任游骑兵这么些年，我经常跟野人打交道，野人杀了我许多弟兄，我也杀了许多野人。野人是天生的骗子，懦夫和强盗，只会偷偷摸摸地翻越绝境长城，掳走妇女和孩子，面对训练有素的守夜人弟兄和北境大军，他们只会逃跑。”
“艾德大人，我一直不认同你抓俘虏的政策，野人俘虏有什么用呢？对付这样的敌人，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应该用他们的头颅，装点鬼影森林，用野人的鲜血，染红霜雪之牙，让乳河流域，堆满野人肿胀冰冻的尸体。
“如此一来，他们才会明白，侵犯七大王国利益的敌人，即使距离再远，也必将迎来伏诛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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