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艾德的对策
在一个寒冷的黄昏，杰瑞米·莱克爵士浑身脏兮兮的，让带着游骑兵和临冬城斥候的四百多骑兵返回先民拳峰，迎面撞上了熊老和班扬。
“莫尔蒙大人，乳河上游发生了惨烈的战斗，曼斯·雷德派出易形者的凶兽，还有狗头哈犸与骸骨之王，好在我指挥若定，顶住了压力，率领游骑兵和临冬城斥候，突围而出。”
艾德走了过来，临冬城亲兵凯恩把战斗的经过都告诉了艾德，因此艾德知道杰瑞米爵士在撒谎，“费兰被俘虏了。”
杰瑞米爵士把手一摊，“费兰大人的事情我很遗憾，他一听说曼斯找到了冬之号角，整个人就发了狂，说什么必须拿下号角，成为北境英雄之类的。年轻人总是不肯听劝，费兰大人贪功冒进，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我恐怕此时费兰已经死在了敌人手里，落入叮当衫，狗头哈犸手里，就是这个下场。愿诸神慈悲，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凯恩一脸鄙夷，“杰瑞米爵士，你的灵魂呢？你这撒谎成性的骗子，分明是你，煽动费兰抢夺冬之号角，他被俘虏后，你抛弃了那些被俘虏的游骑兵弟兄和临冬城骑兵，只顾着自己逃命！”
杰瑞米爵士的脸，红得像胡萝卜，他愠怒道：“艾德大人，这小兵凯恩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血口喷人？我可是一位涂抹圣油的骑士，当年，在君临的贝勒大圣堂，总主教亲自为我涂抹圣油，我身沐七彩虹光，更是守夜人弟兄，绝境长城上的黑骑士，怎么可以任由这小兵污蔑呢？”
艾德冷笑一声，“杰瑞米爵士，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你。斥候里有守夜人游骑兵，也有临冬城骑兵，我会调查清楚。”
熊老开口道：“艾德大人，战场失利是常有的事情，大敌当前，曼斯召集了这么易形者，这么多凶兽，还有巨人，我们应该团结。至于这次费兰被俘虏的事情，费兰自己作为指挥官，无疑有很大的责任，不宜过分追究。”
班扬附和道：“杰瑞米可能向费兰提供了错误的建议，可采纳这建议的是费兰自己。如果因为提建议惩治了杰瑞米爵士，其他守夜人游骑兵向导会怎么想呢？恐怕没有游骑兵弟兄敢向北境指挥官提建议了。”
杰瑞米该死，费兰更该死。艾德凝望着杰瑞米，“你最好祈祷费兰平安归来，否则的话，就算我放过了你，荒冢屯的芭芭蕾夫人也不会放过你。相信我，费兰要是死了，芭芭蕾就算散尽家财，雇佣无面者也会杀你为费兰报仇。”
芭芭蕾是荒冢屯伯爵夫人，娘家是溪流地的莱斯威尔家族，她是北境地位显赫的贵族，北境贵族想做掉一个守夜人显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杰瑞米爵士显然不愿意开罪芭芭蕾，他开始怕了。
“费兰也不一定会死，如果我们立刻派兵进攻曼斯的营地，没准可以救出费兰。”
一些骑兵受伤了，罗柏和琼恩立刻叫来护士，帮助伤员处理伤口。
艾德清点阵亡名单，浮木厅继承人鲍莱森·斯特恩带回了约瑟夫·克劳尔的人头。鲍莱森和约瑟夫都是艾德的岩种养子，两人关系亲密。
鲍莱森伤心道：“艾德大人，一只恐鸟把约瑟夫打下马，随后狗头哈犸割下了他的脑袋，插在枪上，我抢回了人头，但没法带回尸体。”
约瑟夫是艾德任命的深渊堡伯爵唐纳德·克劳尔的长子，也是深渊堡的继承人，艾德一直相信约瑟夫以后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领主。由于此前深渊堡遭到岩石大王袭击，约瑟夫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部被岩石大王杀死，约瑟夫实际上已经是深渊堡伯爵了。
只是他还没能从战场返回，他到死都以为家人安全的生活在深渊堡。艾德不知道这是一种慈悲，还是残忍。
艾德伸手放在鲍莱森的肩膀上，“你做的很好，我会把约瑟夫的头带回深渊堡安葬。”
深渊堡是斯卡格斯岛上最雄伟的城堡，城堡依托克劳尔氏族数千年来挖掘的黑曜石矿洞建造，位于斯卡格斯岛的西南侧，扼守深渊河入海口，相当于小一号的凯岩城。
岩石大王杀死唐纳德一家后，曾经短暂占据深渊堡，不过，由于去年北境大军凯旋的时候，搬空了深渊堡的金库和粮仓，城堡严重缺粮。因此，当效忠临冬城的冰龙氏族，枫叶氏族，寒霜氏族的岩种联军，包围城堡的时候，岩石大王只能放弃城堡，再次遁入深山。
如今深渊堡暂时由岩种各部落联军控制着。
约瑟夫的死，意味着唐纳德这一脉的克劳尔氏族绝嗣了，如今存世的克劳尔，只有岩石大王和他的儿子们，岩石大王以为这样就可以染指深渊堡了，他这是做梦。
艾德这一次，决定直接派出临冬城亲兵，接管深渊堡。史塔克家族多了一座雄伟城堡。
一旦史塔克家族接管了深渊堡，艾德会在深渊堡派出渡鸦和学士，这样以来，整个斯卡格斯岛都可以通过深渊堡，联系临冬城。
未来艾德可以把布兰或瑞肯当中的一个，册封为深渊堡伯爵，岩种各部落直接向深渊堡的史塔克家族纳税，史塔克家族就可以加强了对斯卡格斯岛的统治。
斯卡格斯岛扼守海豹湾，它是北境最大的岛屿，面积大约是熊岛的五倍，东边的附属岛屿也有熊岛的两倍大。斯卡格斯岛地理位置险要，向北可以进攻塞外，向南可以震慑泪江流域的波顿家族，加强史塔克家族对北境东海岸的控制。
由于艾德的孩子们年龄还小，深渊堡只能暂时任命一位临冬城亲兵去担任代理城主，艾德开始斟酌深渊堡代理城主的人选，他想到了凯恩。
艾德拍着凯恩的肩膀，“凯恩，深渊堡如今没有代理城主，成了无主之地，你能读会写，在费兰贪功冒进的时候，也给出了正确的谏言，你证明了自己的勇气与机智，我决定，任命你为深渊堡代理城主。”
凯恩吓了一大跳，“艾德大人，岩石大王刚攻陷了城堡，我要是去深渊堡做代理城主，恐怕很难胜任，没准，岩种会吃了我呢！”
艾德还以为凯恩得到这项任命会高兴，他鼓励道：“岩石大王已经是一条断脊之犬，他和他的手下就是一群流窜的匪徒。斯卡格斯岛上，绝大部分岩种部落都忠于临冬城，深渊堡易守难攻，你会派给你三百士兵，后续我还会从后冠镇补五百士兵给你，我还会命令岩种部落首领，抽调人手给你。”
“你的人手会非常充足，深渊堡易守难攻，你不用去山里讨伐岩石大王，就守住城堡就可以了。”
凯恩接受了艾德的任务，他挑选了三百临冬城亲兵，连夜离开了先民拳峰，朝东海望方向前进，他们将在那里，坐船前往斯卡格斯岛。
当晚，艾德与熊老召开了作战会议。
环堡指挥室里烛光摇曳，桌子上，艾德与大琼恩·安柏伯爵，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坐在一起，罗柏坐在艾德的右手边。熊老，班扬，杰瑞米·莱克，负责辎重的马拉多·洛克爵士等守夜人官员，坐在北境贵族的对面。
熊老看着地图，表情凝重。
“东路军被海豹剥皮人戴维因，白面具莫罗娜，易形者波罗区的野猪打败，乔里·凯索被俘虏；西路军被巨人，穴居人挡在了巨人梯，动弹不得，大酒桶被俘虏；费兰指挥的中路军斥候贪功冒进，落入了骸骨之王和狗头哈犸手里，估计凶多吉少。”
胆小谨慎，干瘦好似灰松鼠的奥廷·威勒斯爵士开口道：“艾德大人，恕我直言，我军全线受挫，退回绝境长城是唯一合理的选择。”
奥廷·威勒斯一直是熊老的副手，他的意见通常被看做是熊老的意见，难道熊老也愿意退兵？
艾德淡然道：“我们是遭遇了一些挫折，但是请注意，在曼斯派出大批易形者偷袭的情况下，野人同样伤亡惨重，无论是在西线的巨人梯，中路的乳河，还是东线的鬼影森林，野人伤亡惨超过我军。”
“我们都知道，野人的装备差，纪律差，如今曼斯·雷德祭出了巨人，易形者这些王牌，让我军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我相信，这些小挫折，无法改变我军胜利的大趋势。”
奥廷·威勒斯爵士瞪大了眼睛，“艾德大人，你居然还渴望胜利？请问，我军怎么对付巨人呢？拿什么去对付野人的雪熊，老鹰，剑齿虎和恐鸟呢？北境大军和游骑兵的优势是骑兵，可是坐骑害怕凶兽，这让骑兵无法战胜易形者，继续进军只会让更多守夜人弟兄和北境勇士白白送命。”
“我建议退军，退回绝境长城，依靠七百尺高的绝境长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向塞外进军。”
熊老向艾德投来试探性地目光，“艾德大人，我觉得，奥廷·威勒斯爵士的建议，不无道理。之前我们没有料到野人有易形者，巨人助阵，低估了野人的实力。退回绝境长城，也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
“这次守夜人军团，派出了不少游骑兵，天知道多少游骑兵要葬身在塞外的冰天雪地里，守夜人军团与绝境长城一样古老，却日益衰败，我们承受不起太多人手伤亡。”
艾德很快明白了守夜人军团的困境，守夜人军团人数不足一千，在艾德向绝境长城驻军后，北境许多贵族都把犯人直接流放到临冬城在绝境长城上的堡垒，而非之前那样，送给守夜人。
损失了北境这么一大块兵源地，守夜人补充人手更成问题了。
北境损失三百人，跟守夜人军团损失三百人不是一个概念，三百人是守夜人军团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一番交战后，野人明显比预料的难缠，易形者，巨人，古灵精怪们扎堆出现，守夜人可能遭遇更惨重的损失，熊老和奥廷·威勒斯爵士预见到危险，所以才极力主张撤回绝境长城。
艾德不禁怀念起了索伦·斯莫伍德，这位游骑兵被派出去巡逻了。索伦极度蔑视野人，艾德不喜欢他，但是，索伦是守夜人里的鹰派，他一直主张主动出击野人，反对一切保守的战术。
索伦·斯莫伍德是那种宁可战到最后一人，也不退缩的人。如果索伦参加会议，大概率会支持大军继续进攻野人，而非撤军。
艾德提高音调，“莫尔蒙大人，奥廷爵士，我完全理解你们的顾虑。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我军撤退，曼斯·雷德必然会率军南下攻打绝境长城。曼斯手里，可能拿到了冬之号角，这天杀的号角，能吹塌绝境长城。”
奥廷·威勒斯打了个寒颤，“冬之号角的事情，未必是真的，绝境长城在那里耸立八千年了，一个号角就能吹倒？八成是曼斯·雷德的阴谋，故意放出口风，诱惑我们进军。”
杰瑞米·莱克爵士像点头鹅般附和，“是啊，这号角的确像是曼斯放出的诱饵。”
大琼恩·安柏一脸鄙夷地瞪着杰瑞米，“你和费兰怕是第一个上钩的吧？”
奥廷·威勒斯无奈道：“进军会伤亡惨重。”
瑞卡德伯爵用拳头敲打着桌子，“打仗当然要死人了。守夜人应该搞清楚，野人进攻的是绝境长城，南方贵族会鸟守夜人吗？我们北境大可以等到绝境长城沦陷了再来帮忙，艾德公爵带着大军到塞外帮助守夜人对付野人，你们居然嚷嚷着撤军？至少应该摧毁该死的冬之号角。”
奥廷·威勒斯爵士抚摸着胸口的灰松鼠纹章，“我们撤回绝境长城，依然有机会摧毁冬之号角。我们可以派出渡鸦，把冬之号角的威胁，告知七大王国各地的领主，各地的领主一定踊跃参战。我有一个侄子，在高庭出任玛格丽·提利尔小姐的私人侍卫队长，通过他，可以联系上高庭公爵。”
奥廷·威勒斯逢人就吹嘘自己的侄儿在高庭出任玛格丽小姐的侍卫队长，北境贵族和守夜人弟兄都习惯了。
大琼恩不屑道：“等渡鸦飞到高庭再飞回来，冬之号角早就吹塌绝境长城了。你以为曼斯是傻子？”
马拉多爵士抚摸着胡须，“冬之号角是假的。”
艾德正色道：“我们出征的时候，七大王国的人们，包括戍守绝境长城的守夜人，都认为巨人灭绝了，易形者不可能是真的，结果呢？守夜人军团和北境大军，在易形者和巨人面前，吃了大亏。”
“冬之号角当然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假如曼斯拥有真正的冬之号角，这个代价，你们承受得起吗？历史书籍里记载，古代的塞外之王，乔曼吹响了冬之号角，唤醒了沉睡的巨人。如今曼斯自称找到了冬之号角，多年未曾现身的巨人就出现了，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熊老，奥廷·威勒斯，马拉多·洛克爵士交换着怀疑和震惊的眼神，几乎每个守夜人老兵，都听过乔曼吹响冬之号角，唤醒沉睡巨人的故事。
艾德站起身来，影子笼罩了地图上的绝境长城。
“如果你们任由曼斯吹响号角，绝境长城可能坍塌，十九座古老骄傲的堡垒，连同守夜人一起灰飞烟灭，你们就是最后的守夜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各位大人，睁开你们的眼睛吧！守夜人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长城都快塌了，你们还犹豫什么？”
熊老一脸钦佩地看着艾德，“艾德大人，你说得对。伊蒙学士不在身边，我这老脑袋居然没有预见到冬之号角的风险，险些酿成大错。守夜人军团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守卫绝境长城，保卫王国吗？”
“我同意继续讨伐野人大军，首先必须夺回冬之号角。艾德大人，我们何时向乳河上游进军呢？”
终于说服了熊老，“我们就守在先民拳峰。”
熊老，班扬，奥廷·威勒斯爵士，马拉多·洛克爵士交换着怀疑的眼神，熊老道：“我们不是应该去抢夺冬之号角吗？”
艾德解释道：“去乳河上游，野人可能截断我们的退路，天知道北方还有多少巨人，易形者，可能还有异鬼。我们守住了先民拳峰，曼斯想去长城，只能选择南下与我们决战。”
班扬皱眉，“可曼斯万一一直待在乳河上游呢？”
艾德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我会让先民拳峰方圆数百里格的野人村落，化为一片焦土，掳走每一个野人。曼斯召集的许多野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到时候，野人会抱怨曼斯招来了战争，却没法保护他们的家园和同胞，曼斯除了带着野人大军南下，别无选择。”
况且艾德相信，异鬼会在永冬之地南下，袭击野人大军的后方。即便是为了躲避异鬼，野人大军迟早也要南下。
北境和守夜人的联军，装备了黑曜石武器，野人显然缺乏对付异鬼的武器和知识，他们面对异鬼的时候会更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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