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时年冷汗津津的俊脸,斐白露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温三爷,还要继续吗?”
那语气,仿佛他一点头就要弄死他。
“抱歉斐小姐,是我没有管教好下属,冒犯了你。”
温时年以手抵唇藏住笑意,他语气诚恳,“我并非故意让温喻诱骗你来,温喻只说认识了一位年轻大师,想介绍给我,他没有说名字。”
当然他能猜到温喻认识的那位年轻大师,是斐白露。
这些就不必说出来了。
温三爷眸子微垂,敛起眼底的精光。
“哦。”至于究竟是不是像他所说,深究也没意义。
气也出了,斐白露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她哼了一声。
这事算是翻篇。
“我知道你把我留下来想问什么。”斐白露直白说道:“你的双腿被人下蛊了,因为我的缘故,蛊虫躁动导致你昏了过去。”她稳稳背了一口大锅。
毒物有相互吞噬,把对方吃掉化为身体一部分的本能。
小蛇的气息让蛊虫感到不安,下意识地吸取温时年的能量壮大自己。
竟然是蛊……温时年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鼓起。
怪不得他医治多年,双腿始终没有起色。
还每晚疼痛难眠。
只有斐白露给的符篆,才能缓解那份钻骨疼痛。
原来是他一直没有找准病根!
温时年沉吟片刻,“斐小姐可否有解决对策?无论条件如何,我都接受。”
“有,把蛊虫逼出来就好了。不过它和你的双腿融为一体,它没了你也没命活。”
斐白露盯着温时年,语气微微惋惜,“当然等蛊虫彻底长大成熟,它会游走在你的身体各处,占据你的身体,到了那种情况你也活不下去。”
斐白露还以为会看到他大变脸色。
没想到温时年面容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眼底的神色愈发幽暗寒冷,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渊。
周身的死气和煞气张牙舞爪地翻涌着。
口袋里的小蛇动了动,这个人好香,主人千万不要放过他!
等它吃饱了,又能继续孕育功德了!
斐白露心念一动,目光从温时年身上的死气一扫而过。
难得见到这么浓重的死气移动体,要是错过,以后要去哪里找到死气给小蛇修炼?
反正这死气对他无用,不如方便她?
作为报酬,她可以帮他把蛊虫弄出来。
“……”斐白露的目光太过赤/裸,温时年古怪地低头看了眼自己。
自己有哪里不妥吗?
怎么斐白露看他的目光跟看肥羊一样?
“你的命格贵不可言,遭人惦记被借了运,又倒霉的被人下了蛊。我看这蛊虫即将成熟了,你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斐白露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明亮,“我不损害你的身体,帮你把蛊虫弄出来,你拿一样东西来换。”
“可以。”温时年没有详问那样东西是什么,一口同意了。
听说有一种秘法,能够通过操控蛊虫,让中蛊的人成为一尊傀儡。
如果不把蛊虫弄出来,他宁愿死,也不允许自己被人当成傀儡、为非作歹!
“放心,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无用。”斐白露掏出两张符篆递给他,“这张符篆是加强版,能够压制你身上的死气和煞气,让你不至于轻易伤到身边的人。这张能够降低蛊虫的活性,你都随身携带着。”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符篆劣质低效,你也可以不买。”斐白露扯了扯唇角。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法。如果我不信斐小姐的能力,大可不必费尽心思和你保持联系。”温时年说这话时,神色有些狂妄。
但想到对方是人人敬重,跺一脚都会让整个华国抖三抖的温三爷。
如果不相信她的能力,他确实不会把一个小网红放到眼里。
斐白露挑挑眉,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转而问道:“我看你眉间有黑气,最近会遇小人,你这有玉吗?我给你弄个祛邪的玉佩戴在身上,养养身体。”
温时年问:“你要怎么样的玉?”
一副她想要什么玉都能弄来的霸总样子。
斐白露愣了半秒。
温时年又继续说道:“江城的朝玉街是我的,里面有不少玉石店和古物店,我们直接去挑吧。”
一整条街、直接挑……
这就是有钱人吗?
朝玉街是江城出名的网红古玩街,有摆摊的,有开古玩店的,古董、瓷器、玉器、字画、家具各类物品应有尽有,还有赌石、鉴宝等特色活动。
真的假的,明的暗的,一进一出的交易,谁都可能暴富,也可能暴负。
也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成功捡漏。
这些幸运儿狂喜的表情激起了人群对财富的狂热追求。
温时年和斐白露去了最大的店铺永庆坊挑选好玉。
温时年身份特殊,再加上他坐着轮椅,容易引人注目,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低调去了二楼的包间。
他想让老板把好玉拿出来,让斐白露挑选。
难得来一次古玩街,斐白露拒绝了,“我想自己去看看,顺便再买一些其他东西。”
温时年倒也不强求。
他看向永庆坊老板施庸,语气与斐白露说话略微有差别,更像是对待下属式的说话方式,“好好带斐小姐去逛逛。”
“是三爷!”施庸恭恭敬敬地点头,他引着斐白露朝楼下的玉石专柜走去,眼睛时不时往人身上瞄,暗自打量她。
他有些咂舌。
听说温三爷清冷禁欲、不近女色,无数人想往他床上送女人都没有成功。
他怎么突然来江城,还陪一个漂亮的女人买玉?
温三爷对她的态度还极好,这个女的该不会是温三爷的小情人吧?
还以为温三爷不懂温柔乡的滋味呢,没想到……啧啧,果然男人就没几个不爱美女的,温三爷也不例外。
斐白露被打量得很不舒服,她冷冷道:“施老板,你结婚多年,靠妻族支持才得以中年发家,有妻有子,做人还是要有责任感。少惹桃花,容易招祸上身。”
施庸奸门下陷,与婚配妻子缘浅情路难,同时他又贪淫好色,乱惹桃花,容易变成桃花煞。
而桃花煞既带煞字,便要见血。
施庸开古玩店的,自然对玄学有几分了解。
被斐白露洞悉般的目光注视着,他莫名有些心虚,但很快又被恼怒的神色取代。
靠妻子娘家才拿下永庆坊,是他被好友耻笑的痛点。
这女的也不过是温三爷的情人,与玩物无异,有什么资格对他说教?
他看向斐白露的眼睛流露出几分轻蔑,“我的事,这就不劳烦斐小姐关心了。”
她管不着!也没资格管!
斐白露微笑。
执意要作死,那便不怪她没尽到作为玄师的道义。
“斐小姐,需要什么种类的玉?我这里有玉髓、玛瑙、碧玉、东陵玉……”施庸翘起唇角,随手拿出一块玉石,“岫玉是中国四大名玉之一,这块通体碧绿,质地非常细腻,裂和杂质非常少,非常适合你。”
斐白露淡淡扫了他一眼,眼含深意。
岫玉在华国的总储量十分丰富,和市场上其他玉石相比,价格非常低,略显廉价。
施庸说岫玉适合她,讥讽意味十足。
“不满意吗?那再看看其他。”施庸见好就收,他心中嘀咕,见鬼了,怎么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和温三爷类似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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