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外头传来一道耳熟的男声,方许抬首望去,正好瞧见了朗监市,以及他身侧的……沈济。
恰逢此时,沈济刚好抬眸,对上了方许的视线。
见对面的人一脸茫然,沈济忍不住失笑,朝着她点点头,以示礼貌。
朗监市大步上前,眉头紧蹙,“听说这儿有人闹事,烦请你们几位,跟我走一趟。”
官兵上场,抓住谢姝儿的胳膊,又拦住想要逃跑的裴衡。
见谢姝儿被控制住,白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不悦,“朗监市,按理说您与我们候府也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们夫人性子软,不被欺负就不错了,怎么还会闹事呢?”
“分明是这两个黑心肝的!”白及瞪圆了眼睛,指着谢姝儿和裴衡,扬声道,“我们家夫人走的好好的,是她凭空出来要伤害我们!”
朗监市闻言,竟回头看向了沈济,“沈兄弟,你可瞧仔细了,是谁闹的事?”
沈济笑意淡淡,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朗监市,沈某瞧得清楚,这里头断然没有候夫人的事。”
方许闻言,掀起眼皮,静静瞧着他。
不仅是沈济,围在旁边的百姓们也争先恐后的作证,证明方许确实是受害方。
“原是如此。”朗监市朝着方许抱拳,低声道,“是我鲁莽了,侯夫人莫怪。”
方许笑着摇头,轻声道,“朗监市也是公事公办,我怎么怪罪?”
朗监市道了谢,命人带着谢姝儿和裴衡去官府。
临走时,谢姝儿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方许,似是有滔天的恨意。
方许心中觉得好笑,她甚至都想不明白这疯子的恨来自于哪里。
不再想她,方许望向沈济,扬唇笑道,“沈济,你怎么在这?”
“碰巧路过。”沈济说出了同样的说辞,脸上也带着淡笑,“候夫人可有受伤?”
方许摇头,轻声笑了笑,“咱们倒是有缘,先前说请你用膳,不如今日……”
沈济眼底荡起一丝波澜,嘴上却是拒绝,“今天是第二次会考结束,谢黎慌忙回了府,怕是有事,候夫人先回去瞧瞧吧。”
沈济望着天,嘴角向上提起,“日后若有机会,再聚也不迟。”
方许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也罢,正好我回去瞧瞧谢黎。”
沈济颔首,轻声道,“候夫人回家路上小心。”
方许笑弯了眼睛,柔声道,“你也快回家吧,眼瞧着该用午膳了。”
沈济低笑,眉眼之间,风淡云轻,“好。”
方澜瞧着不太对,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穿梭。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和沈济告了别,方许转身,拉着方澜走向梨园。
知予净了脸,跟在苏子身后,一步步朝着外头走来。
“刚巧,领着知予去认认医馆,再带她回府。”方许见三人出来,弯唇一笑,轻声道。
“苏子,你去家里知会谢黎一声,就说我没事。”方许拉过苏子,低声道,“他急匆匆回府,怕是因为还不清楚我和徽歆的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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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云堂
<div class="contentadv"> 方许领着几人,拐入巷角,远远就瞧见了烫金门匾。
“这便是候府名下的医馆。”方许侧眸看向知予,轻声笑道,“瞧这环境,你可还喜欢?”
知予眼底难掩欣喜,闻言忙不迭点头,脆声道,“喜欢…很喜欢……”
“喜欢就行。”方许揉了揉大喜的脑袋,笑道,“这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我相信大喜,一定能守好院子的。”
许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大喜竟然真的吠了一声。
方许失笑,刚要领着众人回府,就瞧见不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婆子。
“救命!来人救救我家夫人!”
那婆子身形圆润,跑起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眼泪都流到了皱纹里,踉跄跑到弄云堂,扯着嗓子喊救命。
方许拦住她,蹙眉问道,“你家夫人遇到什么事了?”
婆子睁开眼睛,打量她一眼,见方许一身锦衣,语气也温和了些,“这位夫人您是何人?”
“我是这儿医馆的东家。”方许瞧着她,沉声道,“你且说你家夫人遇到了什么事。”
婆子抽了一口气,哭丧着脸,“我是西城王家的,我家夫人今早产子,一举得男,本是好事,可谁知……谁知小公子落地就没了气!”
“夫人伤心欲绝,又不知从哪来个瞎眼道士,满嘴胡言,直说是夫人与小公子命格相冲,克死了儿子!”
“够了!”方许打断她的话,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那个孩子还在不在你们府上?”
婆子话一顿,喃喃道,“在…在的……”
方许眉头一蹙,“赶紧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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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王家
王家宅子宽旷,布的景也雅致,可方许此时却是无心查看,满脑子都是产妇和幼子。
“这位夫人,就在这……”
婆子推开院门,话还没说完,院内的情景就映入众人眼底。
院内架起火堆,刚出生还像个小猴子的稚儿就被放在柴火上。
对面坐着个道士模样的男人,双目紧闭,竖起食指和尾指,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一侧还坐着个男人,脸色阴沉,直勾勾的盯着进来的几人。
后头的屋子里,传来女人撕心裂地的哭声,求着外头的男人放过孩子。
“老爷!”婆子猛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您三思啊!”
“闭嘴!”王老爷怒喝一声,指着柴火上的稚儿道,“他若不死,我王家怕就要断后了!”
“不错。”道士点了点头,朗朗说道,“这孩子乃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就他在这,便是断后!”
王老爷听的心惊胆战,婆子也吓得不敢出声。
唯有方许微微一笑,缓缓吐了句,“煞你老母!”
话落,方许顾不得礼节,冲向柴火堆,抱下上头的孩子,将他的襁褓褪去,手背弓起,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
时不时还用手挑开孩子的嘴,将嘴里遗留的污秽挖去。
这孩子分明是被羊水呛住,才喘不上气的,小脸憋得酱紫,再晚一会儿,怕是真没命了!
“大胆,你做什么!”王老爷拍桌而死,指着方许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害我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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