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王座室
听得出来,这位原体之母对他们也是没有抱任何情感,反而试图引导帝皇将他们除掉。
两口子在家庭教育方面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那后来呢?”福根追问道。
“后来她就一直在某颗星球上隐居,直到泰拉之战的末期被艾瑞巴斯找上,黑暗诸神希望拉她入伙,但被她拒绝了,双方发生冲突,在击败四头大魔后,尔达陷入奄奄一息,最终被艾瑞巴斯的仪式匕首彻底抹杀。”维牧进一步解释道。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尔达明明拥有着超越原体的力量,却基本上没干啥正经事。
维牧不知道帝皇是怎么想的,反正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估计得因此血压拉满。
“所以你们俩位没事吧?”维牧注视着两位原体,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福根和基利曼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再加上都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当事人也早已与世长辞,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然而家庭关系这种事情,每个人的感受和反应都不一样,根本就没办法预测。
维牧可不希望他们因此大受打击。
又或者,可以用那个女人分摊一点火力,这样一来,他们会少一些对帝皇的怨气?
“我们?不,当然没事,只不过是一个逝去了很久的女人而已,我和她之间甚至素未谋面,当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福根随和的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有了尤顿女士担任母亲的角色,她非常的称职,尔达的行为没有给我的人生带来任何遗憾。”基利曼也跟着说道。
如果那位原体之母是一个正义伟岸,光荣仁慈,为了种族的未来不懈奋战,结局悲壮凄厉的人,他们俩或许还会有几分伤心,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反而无法调动他们的任何情绪。
“那是因为你们遇上的母星环境还算不错,但比如说安格隆、莫塔里安,以及康拉德·科兹,这些倒霉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估计会恨死那个女人。”维牧叹气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说出来好像非常带感,然而事实上能够做到“逆天改命”的人寥寥无几,许多人打从投胎的那一刻开始就基本注定了未来的高度。
特别是安格隆,脑子里被打了屠夫之钉,那玩意儿简直无解。
“但这并不是他们发起反叛、乱造杀孽的理由。”基利曼提醒道,“他们明明还有其他选择。”
如果要比惨的话,全银河系身世比那群叛徒原体凄惨的不知道有多少,可他们对整个种族造成的破坏已经远远超出了发泄和复仇所应有的程度,那一份份的罪责没有任何甩锅的借口。
一旁的福根则是开口道:“许多兄弟其实都嫉妒着你,基利曼,嫉妒伱所拥有的良好教养,从情感方面来讲,你比我们都更加接近凡人。”
对于福根的评价,基利曼感到有些意外:“我只是尽量为人类开辟出更多舒适的家园而已。”
福根无奈的摆了摆手:“或许吧,但是一个三好学生被放进一群问题儿童中间,即便是相当正常的举动,也能够成为对他们的一种刺激。”
这不由得令维牧想起了那个经典的摄政王笑话,基利曼如何用一句话名正言顺的嘲讽所有原体——你们小时候难道都是没有妈妈照顾的吗?
当初如果真说出来,估计不少原体得当场破防。
对于普通人而言,在单亲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将来学坏的概率,比正常家庭要高得多。
自从尔达将婴儿时期的原体散播到全银河之后,帝皇捡回他们就跟开奖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维牧还跟两位原体讲述了有关咒言的事情,也就是尔达用于击败四头大魔的那股力量。
蕴含着创世力量的古老语言,通过读出词汇进行释放,没有使用门槛,力量却足以敌过顶级灵能者,只是使用咒言的个体会遭到反噬。
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是一套独立的体系,和亚空间无关。
刺杀尔达的艾瑞巴斯在见到对方使用咒言时,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在他看来,亚空间应该是万物的起源才对。
不过神棍总是能够通过自我脑补维护信仰的完美——只要当作没见过咒言,亚空间依然是艾瑞巴斯心中的唯一。
“所以如此强大的力量,最后为什么没能流传下来?”基里曼询问道。
根据维牧的描述,咒言这东西若是给如今的帝国配上,绝对能轻松碾压绝大部分敌人。
“因为以帝皇为代表的永生者们认为那股力量过于危险,当时的宇宙没有能够制衡的相关力量,一旦扩散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们派兵攻打了拥有整个咒言词典的巴别塔。”维牧解释道。
“别告诉我帝皇就这么将巴别塔给直接毁灭了,以父亲的性格,他一定会将那股力量进行备份。”福根说道。
“没错,他确实打算这么做,可是他的首任战帅阻止了他。”维牧回答道。
“首任战帅?”这个称呼引起了原体们的警觉。
“欧尔·佩松,据说是最古老的永生者,比你们的那位老父亲年龄还要大上将近八千岁,是他的首任带兵大将。在大军攻克巴别塔后,帝皇反悔想要保留咒言,因为他能看到更远处的威胁,这股力量在将来一定能派上用场。然而帝皇的说辞在欧尔看来就像是一个被力量蒙蔽了双眼的野心家,试图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因此他背刺了帝皇,用长剑捅穿了帝皇的心脏并且烧毁了巴别塔。”维牧大致述说着当时的情况。
古老而陌生的故事,两位原体听了之后心情复杂。
“说起来荷鲁斯也是因为害怕帝皇的野心而发起叛乱,历史还真是一个轮回。”基里曼喃喃自语道。
这该死的宿命感还真让人浑身无力。
一行人闲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网道的出口处。
巨大的拱门形通道上蒙着一层虚幻薄膜,如同荡漾的水波一般。
接下来他们只需穿过这层薄膜就能离开网道,重回实体宇宙,古圣的神奇科技轻轻隔绝着两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那边是王座室,人类帝国的最中心。
基里曼还好,毕竟之前已经来过了一次。
福根则是感到有些紧张,他先前犯下了太多的错事,现在属于是浪子回头,需要寻求帝皇的原谅。
至于维牧,有点兴奋,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总算是可以亲眼目睹一番金色大只佬的芳容了,也不知道在爱莎的生命之力加持下,他那尸骸般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好转。
“诸位请吧。”
禁军统帅图拉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向众人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一行人随即迈步,缓缓踏入了薄幕之中。
越过虚幻与现实的界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巨大殿堂。
<div class="contentadv"> 殿堂的砖墙全都是用黄金砌成,并不需要灯光,那不可思议的材质本身就会闪闪发亮。
殿堂的墙壁上精心雕塑着许多宏伟的史诗画面,皆是人类英雄们征战四方的光荣事迹。
两侧挂着一面面绣有不同纹章的旗帜,其所代表的家族和团体都为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
人们迈步于其中,脚板不断踩踏着地面,激昂的声音如同敲响的古老战歌。
殿堂的中央,巨大的台阶有着百米之高,仿佛是能够登上神庭的升天之梯。
而台阶的尽头,殿堂的最高处,则正是黄金王座的所在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设备,如同山丘般的台阶下面埋藏着各种不知名的机构和线路,其程度之复杂,科技之高超,帝国没有任何人能够进行维护修理,甚至就连黑暗灵族的技师也只能应一时之急。
一具瘦小脆弱的身影端坐在那里,背后插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管子,数量多到足足能铺满一整面墙壁。
濒临死亡的活尸,永世华贵的君王。
那具腐朽不堪的骸骨就是被称为人类之主的帝皇,也是这个种族在战火纷飞的银河系存续下去的唯一希望。
来访者们屏息凝神,搁着百米的距离,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他们从那里看见了诸神的殿堂,神王高高在上,以公正的裁决统御着祂的国度。
在祂周围站立着其他神明、半神,以及众多早已牺牲,成为历史的英雄,浑身披挂着光芒。
然而当他们揉了揉眼睛,试图仔细看清那片领域内的情况时,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黄金王座上的尸骸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
突然,一片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好奇的扭头朝大门方向看去,发现是几十名禁军正押送着一大批人缓缓从黄金王座的脚下通过,拦住了他们攀爬台阶的去路。
他们只能先等禁军们办完事情,才能继续前进。
这些人的身上都佩戴着某种特殊的限制器,个个衣衫褴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甚至有不少还可以直接从他们双眼中看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被强制征召过来的灵能者。
黑船会游荡在各个帝国世界征收相应的“税款”,保证星炬每天都能吞噬足够的一千人以维持燃烧。
这是帝国船只在亚空间航行时不会陷入迷失的关键,所付出的小小牺牲简直微不足道。
祭品们脚步不停的前进着,有些人小心翼翼抬头望向台阶处。
禁军们并未阻止,只要这些家伙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维牧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交换了眼神。
有的人表现得非常困惑,似乎是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好奇维牧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和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和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有的人内心充满了不甘,觉得自己应该凭借体内的力量过上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抓到此地当柴烧。
有的人认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无比荣耀,进入王座室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面见帝皇更是百世修来的福分,这才是真正的回归黄金王座。
有的人则是已经心如死灰,受到的打击令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漠不关心。
然而无论他们的心情如何,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禁军的押送下,那一千名灵能者们被依次投入进了星炬的火炉之中。
有了新鲜的燃料加持,星炬在亚空间内释放的光芒因此变得愈发耀眼。
那一刻,维牧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
按照道理来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痛苦的感官应该无法起到什么作用才对。
灵魂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不过维牧依旧觉得,对于战锤宇宙的智慧生物而言,这样的是一种难得的解脱。
燃烧灵魂就算再怎么痛苦,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总好过死后落到恶魔手中,遭受永无休止的肆意玩弄。
目送可怜的灵能者们步入死亡,一行人总算是可以面对帝皇。
他们踏上了红红的地毯,一步步地向台阶高出攀爬。
由于维牧是凡人的关系,攀爬得有些艰难,所以原体和禁军们都刻意放慢了脚步。
“我真是服了,居然修这么高的台阶,设计者有考虑过普通人的感受吗?”维牧努力跟上众人的步伐,嘴里不满的骂骂咧咧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说,要是受到委屈了就要在黄金王座前的地表前哭着滚来滚去的吗,现在正是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福根笑着说道。
“那也不能因为这种事情闹腾啊,我得用在恰当的地方才行。”维牧气喘吁吁。
直到爬上被允许的最高处,距离王座十几米的地方,众人才停下了脚步。
足够近了,来访者可以看到帝皇身上更多的细节。
眼前的尸体枯槁瘦削,和教堂壁画中神勇无敌的金色大只佬完全不同。
普通人的身体要是失去血肉,剩下的也没有几斤几两。
“等等,有些不对劲。”
基里曼仔细观察着自己父亲的面容,发现比起上一次觐见时,帝皇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有什么不对劲?”
维牧和福根好奇的看着基里曼。
根据国教的描述,帝皇不就是现在这副如同骸骨般的鬼样子吗?
然而一旁的禁军统帅图拉真也皱起了眉头,好像正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着。
“父亲他好像……长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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